沈云簌即便听不到,只她们的眼神就知道对自己的看法,要么说她是一个悲惨的寡妇,要么说她张狂,就是一悍妇。
她倒是觉得,名声不好也全不都是坏事,至少很少有人招惹她了,看她的眼神除了厌恶和同情,还有惧怕。
恒王妃叫来了一众官眷,先说了一通体面话,最后把话题引到了申国公的身上。
沈云簌听着这些废话,只想打瞌睡,最近她时常感到困倦,特别喜欢犯懒,也懒得做的的端正,直接歪着椅子上眯着眼。
“你瞧瞧,哪里就端庄娴熟,一点坐像都没有,镇北侯府的世子夫人也不过如此。”郑夫人道。
“魏少夫人,你有什么话要说吗?”恒王妃问。
沈云簌揉了揉眼睛:“没有,只是觉得郑夫人小题大做,你无非就是想要我出丑,郑姑娘的事应该早就让你怀恨在心了,可你却为了申国公在这里跟我闹,你无非觉得,魏临被人残害,没人给我撑腰,好有个理由报复我。”
郑夫人气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是,我没了夫君,往后的日子无比艰难,生生的被你们郑家的人逼成了泼妇,我沈云簌到底做错了什么,非得追着我不放?”
见众人议论,沈云簌拿着帕子,象征性的掉了几滴眼泪。
恒王妃看着沈云簌,也呆住了,此女性子变化还体挺大,方才咄咄逼人,这会哭的梨花带雨,都不好苛责她了。
一番话后,一些人的态度已经改变,甚至有人来安慰她 。
沈云簌借着机会问恒王妃,自己为何这般命苦,夫君刚离世,就有人欺负她,要恒王妃为她主持公道。
眼看风向掉转,再这样下去,就会对自己不利,郑夫人也哭诉失去女儿的痛苦。
可众人都知道郑伊如做了多么可耻的事情,今日拿出来翻旧账,便也印证了沈云簌的话。
恒王妃也是没想到,上次见沈云簌还不是这般,难道和失去自己夫君有关系?让她从温柔恬静的女子变成了一个随时都能引爆的火药罐子。
再说下去,就有些欺负人了,毕竟这是别人之间的新仇旧怨,她也只是图个热闹罢了。
沈云簌看到,南佳县主也在其中,自从她来了京都,还没见过她,但此刻她眼神躲闪,似乎不愿意和她有交流。
她也懒得说什么,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着心口,学着申国公那日的行为,歪在椅子说,说自己不舒服。
恒王妃吓坏了,忙让人把她搀扶下去。
离开时,南佳县主上了她的马车。
沈云簌道:“县主,你是不是上错马车了?”
“哎呀,是我母亲她不想让我和你有交集,我也没办法呀,早就想寻你了,只是……哎,先不说了,往后我得空再跟你解释,我来就是想跟你解释一下。”
春日正暖,京都城里又热闹起来。
此次边关大捷,一众将士回京都时,被城里的百姓热烈欢迎。
薛齐光尤为的高兴,骑着马儿四处查看,想看看人群里有没有秦悠的身影,一段时日的书信往来,他已经明显感觉秦悠已经放下了偏见。
上次信里说,要向陛下赐婚,问她是否同意,她一直都没回信,今日来见她,想直接问个清楚。
终于,在茶楼里的窗子处看见了秦悠的身影,她正探着脑袋看自己,薛齐光直接从马上跳下来,跑到茶楼里。
这里除了秦悠,还有沈云簌和魏惜、戚灵溪和一些贵女们。
秦悠也是吓了一跳,薛齐光变化大的她都快认不出来了,皮肤粗糙不说,还黑了不少,整个人变得板正了许多,果然,军营里最为历练人。
薛齐光直接问:“秦姑娘……等会面见陛下,机会不多,我求陛下给我们赐婚……你可愿意?
秦悠闹了个大红脸,哪里有把这等事放到台面上说的,她都没想好呢,这里又这么多的人。
身边的沈云簌道:“你不是最爽快了,这会倒是扭捏起来了,赐婚就赐婚,谁怕谁呀。”
93 ? 第93章
◎勉勉强强◎
婚事需得兄嫂做主, 她都没来得及商议,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秦悠支支吾吾半天。
戚灵溪小声道:“你有所不知, 薛小世子今时不同往日,他有了军功,可不是当初的纨绔子弟,自然要受到别家贵女们的青睐,他现在可是香饽饽,可别被人抢了去。”
薛齐光见秦悠半晌没吭声,瞬间泄了气,他来之前,可是信心满满, 也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看看秦悠,哪里知道她的身边会有这么多人, 可既然来了, 就不能退缩, 见她不吭声,又问道:“你不愿意?”
对秦悠来说, 事情太突然了,一辈子的事, 做不到当机立断, 对于薛齐光,虽是喜欢些,但还没有到了义无反顾的地步。
沈云簌小声道;“他虽然想求赐婚,陛下不一定就答应, 可别在犹豫了。”
就在薛齐光扭身离开时, 秦悠终于吐出了三个字:“那行吧。”
虽然答应的勉勉强强, 但好在答应他没有后顾之忧了。
正想说几句肺腑之言, 却被身边的士兵拉着下了楼。
再不走,就赶不上队伍了,今日,永徽帝要为边关的将领接风洗尘。
沈云簌回到府里就去寻找元氏,跟元氏说今日在街上的所见所闻。
魏启忱被直接召回宫里,想必庆功宴结束就会回府,回府后免不了见面,如今两人互看彼此都顺眼,不如眼不见为净。
元氏见沈云簌气色好了很多,就说要去竹水山庄里小住两日,散散心。
沈云簌看的出来,这哪里是散心,分明是故意躲着魏启忱。
魏启忱与元氏之间的隔阂不是一两日了,矛盾不好解开,可如今边关安定,魏启忱应该长久留在京都,又能躲到几时呢 ?可长辈的事情她不能多言,只告诉元氏,今日在茶楼里异常的疲惫,身体也不怎么舒服,要她不要不管自己。
孰轻孰重,元氏分得清,她这点记恨和沈云簌的身子怎么能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