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冰箱里空荡荡的,比被扫荡过了还干净,只有最底下的大格子里放着一袋子干到皴裂的白馒头。
他感到温度不对,往冰箱屁股后头一望,果然,电源都没插。
秦海云被他这连番的动作惊住,谎言被当面拆穿,面上有些立不住,两颊飘着红云,“对不起都是爸爸的疏忽,要是不想吃外卖,爸爸再下去买点菜重新给你做一顿怎么样?”
秦臻有些好笑,不知道他一个快四十岁的老男人怎的如此脸小,说谎还脸红。
他抬手看了一眼腕表,时针的数字刽子手的枪一样指着9,“这么晚了,你下去能买到什么?”
一路又回到沙发上坐下来,那老男人就像他的跟屁虫跟着他屁股后头,他去哪那老男人就跟到哪。
毕竟是晚饭,就算不吃也没什么。秦臻轻咳一声,打算同他讲点正事,“我那个……要交学费了。”
“你什么时候回宿舍?”
两句话同时问出来,秦臻立马闭了嘴盯着他,被这好似要赶他走的话一怼,冷冷道,“一年五万二,你看着办吧,最好今天就给我,我好交给老师。”
那老人脸色由红转白,显然是承受不住这个数字,上半身猛地向后一坐唬了一跳,嚅嚅地重复,指望是他年纪大了听错了,“五万……?”
秦臻若有其事的点头,“不是五万,是五万二。”
一句话击破了他的幻想。
眼睛瞪的圆溜溜的,秦海云极小声地同他辩,“明明去年没那么多的啊……”
的确,这个数字是秦臻瞎编的, 秦臻在实验中学高三二十二班,是个公立学校,学费当然没那么贵。
他牢牢占据了沙发右边的位置,“今天太晚了,我跟老师请假,就不回寝室住了,明天必须把钱给我。”
那老男人看起来很是为难,“一年这么多?我也拿不出来啊……”
一股火气冒出来,满心以为他是有钱但不想给自己,秦臻质问道,“你没钱?你的工资呢,又没有女人,难道你还出去嫖?”
秦海云瞪着他,语气软下来,“臻宝……你楼下王大妈她父亲上个月没了,都是邻居互相之间救个急,爸爸的钱借给她了,一时半会也拿不出来这么多。”他顿了顿,像个小鸡仔似的缩在沙发的一角,“你想住下也行,家里只有一间卧室,你住哪啊?”
秦臻盯着那卧室的门,便两手杵在沙发面上使劲往下一坐,“不还有这个吗,大不了我就睡沙发。”越是找理由不让他住,他就偏要住下,就是要逆着那老男人的心思不让他高兴。
话既已说死,便别无二法。
9点半多一点,那老男人便以他还是个高中生要保证休息时间赶他去睡觉。
下了自习出来,他除了那一口酸面条就没吃过饭,长手长脚倒在狭小的沙发上,怎么躺都不舒服。
心里事很多,但不知怎的也睡着了,半梦半醒被耳边的蚊子吵醒,胳膊上连着叮了好几个包,怕不是能连成北斗七星。
抬手看了下夜光手表,才11点。要是在学校里,他这个时候刚洗漱完毕倒在上铺回忆物理题或者背两个单词。
便是再如何都睡不着,只觉得耳边似有异响,便猛地打沙发上弹起来,想着去厕所放个水。
厕所旁边便是那老男人的卧室。门紧紧关着,与厕所的门一样都是毛玻璃的。
曾经卧室里的床上住着他们一家三口,十五年过去,不知何时宽大的双人床已经被换成了单人床。
秦臻顿住,手指搭在门把手上,一声隐忍的啜泣打破了他的回忆。
他挑眉,难道这老男人趁他睡着了又在偷偷摸摸干那些见不得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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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卧室里的床上住着他们一家三口,十五年过去,不知何时宽大的双人床已经被换成了单人床。
秦臻顿住,手指搭在门把手上,一声隐忍的啜泣打破了他的回忆。
他挑眉,难道这老男人趁他睡着了又在偷偷摸摸干那些见不得人的事?
宽大的指节捏住把手轻轻一拉,推开了个小缝。
这筒子楼是临街建的,街道上灯火通明,即使是深夜,廉价床帘仍不存在一般,映照得整个卧室光影绰约,再加上他方才不慎入耳的一句啜泣,更显得昏黄暧昧。
屋里很小,靠墙摆了张架子床,手机的光芒照在那老男人脸上,白色的耳机线挂在耳朵里,他紧咬着下唇,不知干了什么眼角周围红扑扑,秦臻语文不好,只觉得他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看不出年龄,端的是十分俊朗。
秦海云躺在单人床上,全身裹着凉被,一只腿竖着,一只腿折起靠在墙面上。
不知他手机里播放什么小视频,忽然一阵黏腻的水声,声音通过狭窄的门缝穿进秦臻的耳朵。
秦臻狐疑地盯着老男人耳朵里的耳机,他不是人事不知的孩子,这老男人撸一撸怎么还能有水声?
“唔……哈、哈、啊……肏我……”那老男人突然抓紧了被子,手机屏倒在床上,吐出这么一句含糊不清的呜咽,关键字却被秦臻听了个一清二楚。
秦臻目瞪口呆,立在门外的身体僵硬得木偶一样,看着他下半身频率极高地抖啊抖,半天后终是满足了,复又弯成个虾米状。
一截胳膊探出凉被,“吧嗒”一声,把什么东西扔在地板上。
那东西骨碌骨碌顺着光滑的地板滑到了秦臻脚边。
却赫然是个硅胶的男形倒模,形状粗长且青筋暴起,过于生动,柱身上还像是刚被人舔过一样黏满了透明液体。
秦臻额头绷紧,他低头盯着那硅胶阳具,半天说不出话。又抬眼看那床上的老男人,那人换了个姿势后背正对着他,似乎已进入梦乡,后脑勺的枕头上还躺着个手机,屏幕发着幽幽的光芒。
难道这老男人单身太久,变成同性恋了?
秦臻蹑手蹑脚闯进去,趁他睡着,只敢走到能看清手机屏幕的距离。
上面不知道播的什么小电影,不过还是一个秃头猛男跟某位老师的日剧。
心头五味杂陈,秦臻悄悄退出去,不知怎么想的,竟捡起门口的硅胶阳具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