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清冽如冷泉,骂人时亦姿态优雅,吐字清晰似玉石相击,好听,但听得人简直喘不过气。御前侍卫抬手举刀,指着最后那群站着的人,寒声道:“要么降,要么死!”
最后众人还是降了,因为很明显,白福佛母并不比眼前这位银甲公子更像神仙,而且自己也打不过对方的精兵。
“我还有事,没空带你们离开。”柳弦安将所有人的面孔一张一张挨个看过去,“你们就在此处等着,今日内自会有琰军前来接手安排。”
他拉着马缰,继续向着林地另一头而去,留下白福教的信徒面面相觑,都傻了,这……怎么也不留个人看管我们,就这么走了?那傻子才会留在原地继续等着。一人立刻从地上站起来,才往外迈了一步,就见柳弦安又回过头,道:“他若是跑了,我就找剩下的四百二十一个人要,跑十个,就由余下的四百一十二个人去抓,若你们四百二十二人都跑了,那便一律按军规论处。”
言毕,不再耽误,振臂一挥,如利箭离开密林,风吹得白色衣摆高高扬起,御林军的第一要务便是保护他,自然也不会在这群信徒身上浪费时间,个个策马紧随,广厦倾覆,昔日的风光与雄心,如今终化作一片虚幻泡影。
自己再也没有下一个十几二十年,去构建一份新的事业了,无法长驱直入攻进梦都王城,坐上梦寐”
他以为是自己眼花,取出千里镜一观,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在西南驻军的进攻之下,这片密林犹如一只四处漏水的筛子,白福教的信徒们被冲刷得七零八落,道道关卡皆溃败失守,凶猛的兽群被梁戍用巨|弩击退,而竖立在峡谷之间的奇花毒网,亦被苦宥连拔除,火油似瀑布倾泻,“轰”一声,燃起一片冲天火光!
惨叫声不绝于耳,柳弦安跟在军医的队伍里,将伤者转移到后方安全处。阿宁道:“公子还是去王爷那头吧,这里我会安排妥当。”
“好。”柳弦安将手中的药包交给他,自己翻身上马,转身问,“王爷现在何处?”
“玉苍屏。”御前侍卫道,“南边,途中有一片密林,恐有危险,若想直接穿越,需得多加留意。”
柳弦安下令:“就走密林,节省时间。”
银白战马带着他,迈开四蹄,轻巧越过林间枯藤古木,御前侍卫紧随其后。一行人越往里走,空气中的白瘴便越深重,各种毒虫鼠蚁顶着落叶飞速爬开,毒蛇盘于树梢,张开大嘴吐着信子,口中流出浓厚的黏液来,本欲贪婪捕食,却在感觉到柳弦安身上的药物香气后,纷纷缩回逃走。
前方,一群黑色的怪鸟也“扑棱棱”地被惊飞。
御前侍卫敏锐地觉察出异常,抬手示意整支队伍停下。柳弦安收紧马缰,微微皱眉,也侧耳细听,树林里藏着人,而且数量不算少,重重声响窸窣汇聚,与古怪的风声搅在一起,其中有刀剑轻微出鞘音,也有男人们故意压低的粗重喘息。
再后来,又多了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御前侍卫极有默契,齐齐挥手拔刀,锃锃金鸣寒光响!而与此同时,林中的人也“哗啦啦”涌了出来!这是一支白福教的信徒,或许是落败要逃,又或许是要赶往别处支援,总之双方就在这片寂静的林子里,来了个狭路相逢。
对方人数不少,御前侍卫护在柳弦安身前,侧头问:“公子要如何处置这些人?”
柳弦安松开马缰,让战马带着自己前行两步,阳光穿透古木,落在他的银白战甲上,映出一圈柔和微光,使得整个人越发似美玉剔透。那些信徒何时见过这种画中仙一般的俊秀人物,一时竟踟蹰下来,犹豫着未再往前,其中一人在后退时,更不慎将手中长刀滑落,“当啷”一声重重砸在巨石上,闹出来的动静不说旁人,先将他自己吓了一跳,心中紧张,膝盖发软,干脆直接跪在了地上。
他这一跪,身边有机灵的,不愿打的,也就跟着一起跪。行军作战最忌士气溃散,现在两方初一相遇,一句话还没说,己方却已经呼啦啦矮了对方一头,这还有何可争?于是又有一批人弃刀投降。最后只剩下那些骨头硬,脑子也如榆木的,还在喊“白福佛母”,结果没来得及“佛”出后两句,就已经被冷冷截断话头。
柳弦安于万丈阳光中俯视对方,不悦道:“且不说你那佛母是否真的存在,就算有,她也是极度的贪婪丑陋,由降世一刻起,便搅得整片西南鸡犬不宁,乱天之经逆物之情,蛊惑万千信徒不事生产,使得原本肥沃的良田里生满野草,向上亏蚀山川日月,向下扰乱四时节气,简直无德无道至极点!你们再看看自己,正值壮年,却无家无业,成日里畏畏缩缩藏在密林之中,哪里还有半分人样?白福佛母确实是该保佑你,因为西南的《长风有归处》,牢记网址:1傻子总共就这么多,她只要稍微有点脑子,也该知道当将你省着点用。”
他声音清冽如冷泉,骂人时亦姿态优雅,吐字清晰似玉石相击,好听,但听得人简直有刀剑轻微出鞘音,也有男人们故意压低的粗重喘息。
再后来,又多了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御前侍卫极有默契,齐齐挥手拔刀,锃锃金鸣寒光响!而与此同时,林中的人也“哗啦啦”涌了出来!这是一支白福教的信徒,或许是落败要逃,又或许是要赶往别处支援,总之双方就在这片寂静的林子里,来了个狭路相逢。
对方人数不少,御前侍卫护在柳弦安身前,侧头问:“公子要如何处置这些人?”
柳弦安松开马缰,让战马带着自己前行两步,阳光穿透古木,落在他的银白战甲上,映出一圈柔和微光,使得整个人越发似美玉剔透。那些信徒何时见过这种画中仙一般的俊秀人物,一时竟踟蹰下来,犹豫着未再往前,其中一人在后退时,更不慎将手中长刀滑落,“当啷”一声重重砸在巨石上,闹出来的动静不说旁人,先将他自己吓了一跳,心中紧张,膝盖发软,干脆直接跪在了地上。
他这一跪,身边有机灵的,不愿打的,也就跟着一起跪。行军作战最忌士气溃散,现在两方初一相遇,一句话还没说,己方却已经呼啦啦矮了对方一头,这还有何可争?于是又有一批人弃刀投降。最后只剩下那些骨头硬,脑子也如榆木的,还在喊“白福佛母”,结果没来得及“佛”出后两句,就已经被冷冷截断话头。
柳弦安于万丈阳光中俯视对方,不悦道:“且不说你那佛母是否真的存在,就算有,她也是极度的贪婪丑陋,由降世一刻起,便搅得整片西南鸡犬不宁,乱天之经逆物之情,蛊惑万千信徒不事生产,使得原本肥沃的良田里生满野草,向上亏蚀山川日月,向下扰乱四时节气,简直无德无道至极点!你们再看看自己,正值壮年,却无家无业,成日里畏畏缩缩藏在密林之中,哪里还有半分人样?白福佛母确实是该保佑你,因为西南的傻子总共就这么多,她只要稍微有点脑子,也该知道当将你省着点用。”
他声音清冽如冷泉,骂人时亦姿态优雅,吐字清晰似玉石相击,好听,但听得人简直喘不过气。御前侍卫抬手举刀,指着最后那群站着的人,寒声道:“要么降,要么死!”
最后众人还是降了,因为很明显,白福佛母并不比眼前这位银甲公子更像神仙,而且自己也打不过对方的精兵。
“我还有事,没空带你们离开。”柳弦安将所有人的面孔一张一张挨个看过去,“你们就在此处等着,今日内自会有琰军前来接手安排。”
他拉着马缰,继续向着林地另一头而去,留下白福教的信徒面面相觑,都傻了,这……怎么也不留个人看管我们,就这么走了?那傻子才会留在原地继续等着。一人立刻从地上站起来,才往外迈了一步,就见柳弦安又回过头,道:“他若是跑了,我就找剩下的四百二十一个人要,跑十个,就由余下的四百一十二个人去抓,若你们四百二十二人都跑了,那便一律按军规论处。”
言毕,不再耽误,振臂一挥,如利箭离开密林,风吹得白色衣摆高高扬起,御林军的第一要务便是保护他,自然也不会在这群信徒身上浪费时间,个个策马紧随,广厦倾覆,昔日的风光与雄心,如今终化作一片虚幻泡影。
自己再也没有下一个十几二十年,去构建一份新的事业了,无法长驱直入攻进梦都王城,坐上梦寐”
他以为是自己眼花,取出千里镜一观,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123章
这片林地早已被许多人的血染成了赤褐色, 腥臊味从大地深处散出,几乎要在空气中凝固成湿黏实体,使每一个身在其中的正常人都几欲作呕,同时却又引得大批与之同样湿腐的蛊蛇蠢蠢欲动, 肮脏的头颅裹着黏液自地洞内钻出, 碧眼毒牙, “嘶嘶”吐着涎液。
从高林的千里镜望去, 只觉地上生出了无数柔软的赤色鼓包,如雨后春笋密密麻麻, 他后背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单脚一踢马腹赶过去。梁戍身上虽说佩戴着柳弦安配制的驱毒散,但对这些细细的蛊蛇却似乎全无用处, 它们先是盘踞在木辙身侧, 再沿着他的小腿缓缓向上爬, 一眼看去,就好像是套了一件会蠕动的盔甲。
常小秋面色发白, 险些吐了出来, 虽说邪|教多有邪门歪道, 但这画面未免也太令人作呕了些,他撑着站起来,想上前帮忙, 却被程素月拦住,沉声道:“你躲不过那些蛇,去西侧对敌。”
“可王爷……”常小秋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点头, “好。”
他拖着伤腿翻身上马, 去了西侧, 同时不忘回头看一眼,恰赶上梁戍地裂天崩的一剑。
千钧内力横扫,震得整座山体如被炸药引燃,红色小蛇“噼里啪啦”地自空中往下落,血污喷溅,而这显然越发激怒了蛇群,它们甚至不用靠着木辙驱使,便主动朝着梁戍扑去!
“王爷!”高林及时赶到,挥剑扫落一片蛇雨。木辙带着满身毒物,挪动着步伐,缓缓朝两人走来,他脸上浮现出一种僵硬的笑,如同他一手壮大的白福教一般,邪门诡异。梁戍没等对方靠近,率先举剑杀上前去,他身姿如游龙,在空中腾挪翻转,手中寒光直直削向木辙的头颅!
“当啷”一声巨响,木辙手中的剑被震落一把,他手臂微微发麻,整个人向后飞掠,脚在地上蹬出了深深一条痕迹,但身上的蛊蛇却在他停下脚步的一瞬间,似脱弦利箭射向对面!
新一批的蛊蛇很快又爬上了木辙的身体。
高林被铺天盖地的毒物逼得不得不暂时撤离,梁戍持剑砍断一棵小树,用剑身卷起树冠抡圆一扫,树上立刻横七竖八被缠满了毒蛇。他未有片刻停歇,在扫清障碍后,直接再度攻向木辙,两把绝世兵器相撞,那些毒蛇趁机沿着剑身攀附过来,梁戍手腕一转,将其纷纷绞为两截。
木辙猛地往前一推!
一股诡异的内力穿透剑身,似无形利箭直逼脉门!梁戍却未后撤,而是硬碰硬地攻了回去,他内力强大到几乎能摧毁一座巨崖,此时自不会被这老毒物逼退,木辙的嘴角果然渗出新的血迹,但他也知道了新的秘密。
“你还有伤在身。”木辙说,他干哑阴森地笑着,“自寻死路!”
随着话音落下,他浑身一震,蛊蛇听懂了他的命令,旋即绷直身体扑向对面!梁戍余光瞥了一眼,地上至少还有千余条一模一样的毒物,如此一批一批斩杀总不是办法,于是他改变策略,在闪躲时一脚踩上木辙肩头,“咔嚓”一声,活生生卸了对方一条手臂。
血腥味瞬时越发浓厚,木辙已无痛觉,他张开另一只手臂,似残缺的秃鹫扑向梁戍,蛊蛇紧紧追随着他的血液,终于有一条缠上了梁戍的腿,张开了细细的毒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