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麦欣然接受。
公共休息室在二楼中央的房间,正当他走出房间的瞬间,忍不住微微一滞。
一个站在窗边眺望雪景的十三四岁左右的孩子正好闻声回过头,霎时间便与他对视,漆黑的眸子清晰的倒映出他墨绿的瞳孔,冰冷的像是凝结的冰原。
错觉不过一瞬间,而少年的眸子眨了眨,镇定地睁着一双黝黑的黑眸看他。
那个少年,很危险。
在他与他视线相对的第一瞬间,黑麦就断定了自己的想法。那个孩子有着一张东方人的面孔,散着一头黑色的及腰长发,身上却只穿着一身洁白的短袖短裤,光着脚踩在走廊红色的鹅绒地毯上。纤细瘦弱的身体就像是冰雪一样脆弱,且毫无防备。
开什么玩笑,恐怖组织基地里突然出现一个明显还未成年的孩子……
干部?
不,就年龄来说太小了,难不成是谁的孩子吗?总不可能是琴酒的吧。
“你是……”黑麦皱起眉,“…谁?”
少年勾起唇,朝他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开口却是一口流利的日语:“你猜猜看?”
黑麦微微怔神,少年顿了一下,小小的笑容转为了得意洋洋的狡黠,迫不及待地弯起两道月牙,朝他耀武扬威的炫耀道,“你不知道我是谁,但我知道你是谁,嗯嗯,不愧是我!”
稍微……有点可爱。
即便如此,黑麦也仍然没有放松警惕,不如说,他彻底的警觉起来了,但从表面上看,他神色依旧,“那你说,我是谁呢?”
“Rye,RyeWhisky(黑麦威士忌)。”
少年十分肯定的道,“我偷偷看了来访……不,咳…嗯,那个……是有人告诉我的!”
即便是中途的心虚也未能改变他的语气,不如说,如果他有尾巴的话,大概已经翘起来了吧。
黑麦在心底微松了口气。信息太少,即便是他也不好判断对错,但这个少年应该并没有撒谎,……假设那是演技,也只能说明少年的演技太好了。
“既然知道了我的名字,那你的名字呢?”
黑麦注视着他的眼睛,“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抿紧了唇。
他别扭的握紧了衣角,扭扭捏捏的揉了揉,然后静静的垂下眼帘,就好像刚才快乐的扬起笑容的那个孩子根本不是他一样。
过了一会儿,他转过眼,又重新扬起笑容,道,“我才不会告诉你,这个需要你自己猜,不然就不好玩了。”
说完,他就笑眯眯的往着楼梯的方向蹦蹦跳跳地跑去。哼着压根没有调子的旋律。
黑麦在原地看了一会儿,直到少年的背影消失在了圆形的拐角处,他才一言不发的皱起了眉,现在再纠结这种事情似乎并无太大的益处。因为这件事与他而言,也是第一次,恐怖组织基地忽然出现的少年……不可能是鬼吧。
总而言之先去二楼。或许可以问问口风最松的伏特加。
……
即便拿定主意。
黑麦也并不着急,除开他,波本,还有三名同期新人,分别为里卡尔,爱尔兰和茴香酒。其中只有茴香酒是女性成员,里卡尔是一名身高170的成年瘦弱男性,另一位爱尔兰则高大魁梧,一头浓密的金棕色头发,他们三人与黑麦以及波本的关系都还可以,但这也仅仅只是认识的程度,组织里不需要太深的羁绊。
他们打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茴香酒首先进了休息室,坐在棋牌桌边看他们打了二十分钟就借口不太舒服回去享受按摩浴缸。
茴香酒离开的时候刚好碰见挽着波本胳膊一起进来的贝尔摩德,与他们两人擦肩而过。
波本讨厌黑麦威士忌,只要黑麦在场,性格原本还能算得上温和的波本几乎句句话带刺,仿佛不把黑麦贬低到尘土里又或者当场自杀去就誓不罢休,两人差点在公共休息室打了起来真刀真枪。另一名新人里卡尔和贝尔摩德就只好负责劝架,最后棋差一招的波本怒气冲冲的到了吧台去喝闷酒。里卡尔也跟随着波本和贝尔摩德去了吧台。
第二个离场的是里卡尔,他在茴香酒走的时候就有些坐立难安,这种不安似乎在黑麦与波本的争执爆发之后更加的严重了。在他们争执陷入僵局后不久,陪着波本喝了一杯高浓度威士忌后,就称自己不太舒服,想去一趟洗手间,让他们继续玩,离开了休息室。
又打了一局,爱尔兰觉得肚子有些饿,于是主动说自己要去厨房看看有什么能吃的东西,伏特加也拜托他帮自己带一份三明治,于是爱尔兰威士忌也离开了房间。
其他人都离开,波本停下喝闷酒的行为,他看了眼黑麦手旁的威士忌,冷笑一下,苏格兰威士忌,这个男人还真是有胆子啊。不过不急,波本深吸了口气,然后也起身。
贝尔摩德懒洋洋的靠在吧台的高脚椅上,看着起身的波本,似笑非笑地摇晃着杯中的鸡尾酒,慵懒而美艳性感的体态一览无余,“波本,把淑女晾在这里可不是绅士所为。”
“抱歉,贝尔。我很快回来。”波本点了点头。
认错的态度不错。
“呵,那还是我的不对。”贝尔继续轻笑,顺带也摆摆手,“去吧。”
波本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房间。
待波本也离开,这里待着的也就剩下了伏特加,贝尔摩德和黑麦三人而已。
终于得以空出时间和机会,黑麦松了口气,开始重新发牌,开门见山的问道:“我说。伏特加,这座基地里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孩子?”
“不,准确来说,行呗应该是男孩子,长头发,黑眼睛。大概十几岁这样。”黑麦简单的回忆了一下:“穿着白色的短袖短”
“嗯……”伏特加打断了他,从卡组中抽出了张牌,漫不经心的随口应道,“他啊。”
“你知道他?”
黑麦威士忌手上端着酒,刻意制造出与对方打得不相上下的局面。
“来过这里的人有一部分都知道。”
伏特加自然而然的说,甚至于头都没抬,专心致志的集中在牌局上,这局他很顺,玩得开心又放松,因而有些漫不经心。平常大概还会稍加思考的话语都懒得再去思考。不同于心里深沉的琴酒大哥,伏特加心理状态格外的简单,多数时候都不会刻意隐瞒,说白了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大哥偶尔会给他带点小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