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义,汝快些处理好这边事物,吾等汝。汝要快些,说好了,嘘~趁于淳侍卫不在,快来拉钩……”
“听说北边羊肉美味,吾去买好多好多留着让崔娘子做给汝吃。汝太瘦了,要多吃些,不定还能长得更高……”
他的生机勃勃的殿下怎么就瘦了,还遭了如此大罪躺下了呢?
郭义混混沌沌的想着,几乎不敢使半点力,直到好一阵声音在耳朵边响起,才渐渐回过魂来看向小桃。
小桃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虽在路上已经知道了小公子与这位随侍的身份,可到底脑袋里小公子的称谓深刻,此刻见到天真可爱的小公子像是受了重伤似的,郭随侍又像得了离魂症,嘴里一个劲在嘟喃着,手却一个劲的抖,吓得小桃想哭又不敢,一个劲的喊郭义。
郭义回过神见到小桃一脸惊慌,扯出一个笑来,道:“把盆放下,汝再去烧桶热汤来。”
又道:“唤崔娘子与二殿下的丝衣薰艾草,殿下喜欢艾草清苦味道。”
小桃担忧的看了郭义一眼,又偷瞧了床上的姬苏一眼,应声出去。
等小桃出去,郭义方洗了巾子掀开衾被。
应是唐山给姬苏脱了衣扎过针,姬苏白瘦的身体与四肢上有好些一目了然的针孔痕迹,只把郭义看得又是一失神,好一会儿才抬手颤抖着与姬苏擦拭身体。
姬苏方才惊吓过剧,嘴唇此刻皲了皮裂开好几道血口,嘴角也咬破了一大块,两只手因为指甲深抠进了掌心,甚至有两片指甲断在肉里,出血有些严重,已经叫唐山挑了止了血,满是残血的微摊开了,应是等着仔细清洗了再上药后包扎。
这两处的伤因为残留大片的血,看起来触目惊心,郭义的心丝丝抽痛着,却也知道此时只有自己清醒着才能伺候好姬苏,因此忍着胸口的痛意,颇是费了些时间郭义才把伤口清理干净。
姬苏像是睡得很沉很沉,动也不动任郭义给自己翻身,穿衣,最后又把头发梳整齐,拿了水用巾子沾湿了浸着嘴唇喂水。
做完了这些郭义侧立于床尾,给换了干爽衣物的唐山让开位置为姬苏上药。
洗过后手心的指痕伤口便赤祼祼的出现在唐山眼里,入肉极深,半弯的十个伤口裂开,皮肉翻起来,像十张边缘泛白内里血红的口。
唐山皱眉,招呼郭义:“郭随侍,吾点了殿下穴道上药。创口太深,恐会极疼,夜里殿下醒来怕是难受会乱动,汝须警醒着守好殿下,寅时在下与汝换值。”
郭义点头应下。唐山左手五指都裹了轻纱,也不知受了什么伤,单单伤了五个指尖,但却不影响他一惯的灵活动作,捏着瓶子,抓着姬苏的手开始小心倾倒药汁。
这药汁也不知如何配制而成,一沾皮肉姬苏猛的一弹,仿佛被丢上岸的鱼,力道极大,好在唐山点了姬苏穴道,姬苏并未醒来,只是浑身还是叫这药刺激得身上细颤。
上好药唐山去了外间,与几位先生合衣挤于地台上休息,常孟人与郭义守在里间。
一众人一日下来心神俱疲,到了夜半郭义开始脑袋昏沉,正点头之际,忽然感觉手中握住的姬苏的手开始颤抖。
这颤抖先是微小的,慢慢便激剧起来,伴着颤抖姬苏嘴里快速的在细细喊叫,声音里充满几化实质的恐惧与害怕,吓得郭义一激灵清醒过来,半跪于床前,忘记了尊卑,握紧姬苏的手焦急的轻唤:“殿下?殿下?”
常孟人唤醒唐山,唐山急奔进来急指点了几处穴道,姬苏身体像丢上岸的鱼猛弹了一下后便不再动,只是嘴唇还无声的在蠕动,像在说话,又像是别的什么最后猛的住了嘴。等姬苏静下了,几人方发现只这短短一个瞬间姬苏竟是一身大汗,汗珠大滴的挂在脸上脖子上。
“郭随侍去叫水,再与殿下换衣,在下去配安神的药,常尉令,且要麻烦汝抱着殿下安睡,让殿下靠于汝胸听着心跳,手掌轻力拍抚背心。”
快速分了工,三人分头行事。
出了门,唐山想了想,转去了下人房,轻敲门窗,不一时一个宫女前来开了门。
“汝唤何名?”
唐山问。
小宫女不知这位二殿下身边的侍卫前来何事,垂头恭声道:“奴婢阿蓝,大人有何吩咐?”
“穿好衣,去二殿下面前伺候。”
“进去里间后也不需要汝做其他,让殿下侧躺于怀,耳贴于汝胸口,再以掌轻拍殿下背心手肩膀既可。若会曲,轻哼些小曲与殿下好眠。”
“可做得到?”
唐山下了指示,想想又温声问了一句。
这叫阿蓝的宫女点头应了:“大人放心,奴必伺候好殿下。”
得了肯定答复唐山放下心来,领着匆匆披好披风的宫女无声的穿过院子进了姬苏房间。
殿下受到的惊吓太过剧烈,只怕如此下去心神伤害更深,生生拖垮了身体去。也许,女子柔软温暖的身体与怀抱会令殿下惊惧中感受母亲的抚慰,从而放松些?
但愿此法有效。
唐山心里焦灼面上不显的如是想着,看了看自己的指尖,施了轻功如大鹏掠过夜空往伤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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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走剧情一章,剧情进行缓慢,诸位莫急。
三十四、学习
三十四 学习
武帝并未在边城停留,等到了姬苏第二日就领着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大军开拔更北边的城市,也并未因为赶路就对姬苏手下留情,反而让侍卫们比鸡还早的把姬苏叫起来,上课。
一上课,姬苏就知道自己的思维太受前世影响了,对皇子上课有根本的误解,又或者说,大胤风格特立独行,非常的~嗯,独树一帜。
早课习武是必然的,姬苏被追加了沉重的铁腕,蹲马步跑步翻跟斗跟着侍卫们开始学习真正的武术技能,没有趴成猫饼的时间,早膳只有十五息的功夫,再冲个战斗澡,然后坐在摇晃的马车上开始其他的课。
史则之这个老头非常不走寻常路,塞给姬苏一个大泥巴盘。
“殿下,你对大胤所知多少?”
姬苏摇头。他还算好的,至少从京城到过并州青县,像姬庄姬参两个完全在宫里长大,应该对外界一无所知。
史则之便叫姬苏伸手板出来。新制的尺子既然在挂了车窗帘的空间里都不时寒光闪闪,精铁所制,饶是姬苏叫侍卫们抽得已经对疼痛有一定抵抗力了这会都忍不住心里发毛长草。
史老头咧嘴一笑,露出标准的八颗牙,抓着姬苏手板轻轻一打。
“殿下怕甚?老夫知殿下年幼,所去河山仅并州而已,老夫又不是食古不化之人,怎会无理处罚殿下不知之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