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苏背上一轻,回头一看发现姬霆放开自己立于一侧开始解衣。

见儿子大惑不解,姬霆温柔轻笑:“汝发觉吾二人不妥,便是身上伤痕罢?倒是心思细腻,如此细小端倪叫汝发觉,兄长所说之事与吾身上此伤有关,予汝看看。”

他说着,手下动作迅速,三两下便扒了衣露出只穿胫裤的下身。

姬苏想别开脸,却被不知何时坐到身侧的姬武两手夹捧着头面向姬霆。

不甚在意的张开腿并托起龙根,姬霆指着大腿侧的那块肌肉恢复得不好的地方道:“当时几个皇兄并姐妹道新学了重子割肉养母之文章,道吾无母,全靠他等夫人如夫人开恩才能活于宫中一角,便说想让我学重子割腿肉回报哺养之恩。”

一字一字,口气淡然,如同在说天气,可落于姬苏耳里不下于惊雷。这是多恶毒的心思,竟然能对亲兄弟这样下手?

姬苏甚至眼前浮现出几个孩子并着侍从与宫女把一个弱小的孩子围逼住,害怕与恐惧只是为他们将行的恶行助兴,让他们更加兴奋……

“两个小侍才九岁,面对那些皇子皇女,不敢起半分维护之意不说,竟听令于他们上前按住吾,脱吾衣裳。”

“朕尤记得几个皇姐手摸于吾身上,与兄弟们商量哪块肉最软,哪处怕是脂膏多,哪处可口。最后鄘道吾太瘦,唯大腿有肉,便举刀扎进腿里剜吾肉。”

姬苏再也听不下去,抠着武帝的手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哑意:“别说了,父皇您别说了……”

姬霆笑笑,在姬苏额上亲一下道:“既然说了,总是要有头有尾。”接着不顾儿子意愿继续说出更残忍的往事。

“当年此处剜了一块成人巴掌大的肉,因着手挥错,一刀还割于朕龙根上,吾痛得晕厥时模糊见到他几人竟轮流拿着吾的肉生啖饮血,着实是吾的好兄弟,好姐妹。”

“好在他们笑闹离开后一个小侍稍还有一点良心,去寻了英姑来,英姑知道大事不好,冒死接近太极殿求桓帝救命,吾这父亲并不喜吾,只是此事闹得极大,他那些儿女几乎都参与其中,英姑一闹,朝臣皆知,他不得不派人救下我性命。”

“可惜英姑,自知触了桓帝逆鳞暴露后宫秽污之事必有一死,于淳家当时业已寻到了京中,正暗中与英姑联系,英姑便急急托心倾于她的禁卫带了信去于淳家,于淳家得知始末,与禁卫里应外合,用泔水车把吾偷运出了宫。”

姬武半搂儿子入怀,一如每日哄儿子睡觉时的动作,轻拍姬苏背部。

“吾怎肯舍弃重伤的弟弟而去?然而霆劝吾:弟已重伤,不知生否?不可叫兄长也折于此,兄长当好活,日后有机会再为吾报仇。当时吾真恨,恨桓帝花心寡情,恨生母为人害死,恨双生之说使吾等不能光明正大存活于世,更恨自己弱小,才叫兄弟两被人如此轻贱入尘埃。吾亦从此知道,大胤宫里,哪有亲情可言?那高位之上的,不过是个披着人皮的蠢物,那后宫之中的,皆是豺狼虎豹!”

“好在霆最终挺了下来。”

“好在吾最终挺了下来。”

兄弟两异口同声,又都沉默了一下,才由姬霆接着说道:“英姑为桓帝及后宫们恨极,最后竟被矛逼着站于火边生生烤熟,被赐分食与一从下人。而那禁卫则因恨投入于淳家作了死士,有他在,偷偷以桃代僵用于淳家的武士奴婢代替了桓帝装模作样赐下的宫人保障吾活了下来,从此吾兄弟二人借助替身,暗伏于于淳家中苦练武艺以报血海深仇。”

“苏,当年若非汝母与鄘廱鄌那些人的母亲心思一样,吾等也不会厌弃于她,以至让汝走上吾等老路,此乃父亲们的不是,吾二人不会推认,只是吾等后来明白,尽力弥补,汝可生气,却不要恨吾二人。”

姬苏只觉得今夜非常的难以言喻,刚为两人及英姑伤心完,又恍若幻听般听到一个词:父亲们。

这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么意思?

他表现太明显,甚至不知道自己被惊吓得张大了嘴,兄弟二人互视一眼,凑近姬苏,一字一字道:“当年吾兄弟二人共享美人,苏,吾二人俱为汝父。”

姬苏半晌没有动弹,就在姬氏兄弟快要沉不住气时,姬苏忽然站起身,力道之大,硬生生挣开了姬武的钳制,头也不回的往外走,步履踉跄,背影瞧着竟是失魂落魄。

也是,这一夜于姬苏而言,实在太过惊骇听闻了。

两人正要跟上,姬苏一挥手,像是脑后长了眼:“孩儿要静静……且让孩儿独自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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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的一波卖惨攻心出来了,也是对兄弟两的性格养成的一个解释,不在沉默是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笑,姬氏兄弟两者皆俱。

一零六、醉酒

一零六 醉酒

姬苏连自己怎么魂游、遇上起夜的掌柜、走到藏酒处的都不知道,直到手上摸到冰凉的陶瓦坛子才被手里的温度刺激得渐渐清明。

若说乱,现代上层圈子与娱乐圈子的乱事比姬氏兄弟更多,可毕竟离自己有距离,哪像现在这样听到了这么有冲击力度。

姬苏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脸色来好,心里余下的是对季美人的一点同情这个一心想攀附权势、被有人心挑唆后迅速枯萎的鲜花并想不到自己曾经经历过什么吧?对她来说,其实也是幸事,然而自己要用什么脸去面对大佬……们?

古代没有亲子鉴定,那啥滴血认亲也完全不可靠,看大佬们的样子,八成是同卵双生,血缘那么浓,真爹假爹谁弄得清?

就这两人行这样的事,看得出做人底限低得很,也不知道江夫人与林美人……比起自己,无知的姬庄和姬参也是幸福的孩子了。

姬苏烦躁的抱着酒坛子大口喝酒。

妈哒,这要自己怎么面对明明是一个真爹一个真叔伯的人喊出口大爹小爹,又或者父皇来?喊父皇喊其中哪一个?难不成要喊成大父皇小父皇?

艹!

你们忒么的就不能让这个事继续秘密下去别宣诸于口?我一点也不想知道,我只想当个幸福又无知道的傻小孩。

姬苏大口大口的喝酒,胤朝现在主要是麦酒,度数稍有些高,储酒的坛子并不大,但架不住姬苏如牛饮,而且酒量一般,又借酒逃避现实,一坛下来人就萎地不起了。

他出来得急,天气又已寒凉,姬氏兄弟草草套了衣裳便拿了大披尾随其后。

这夜将圆月清如水,辉光洒笼四野,眼看着儿子抱着酒坛子依靠廊下柱子大口的喝酒,心里又是疼惜,看着酒水顺着姬苏高仰、拉出极致优美纤细的颚脖流进交领内,好一幅月下饮酒如图人如幻,心底又生出一股蠢蠢欲动。

姬霆与姬武站在黑暗里,两人像两头盯紧猎物的野兽,吞咽着口水不错眼的盯着姬苏,秘语交谈:“苏不擅酒。”

“他面色渐粉,怕是酒气上头。”

“凭得酒水暖身也不抵风大渐寒,还是带他回房为上。”

“遮了面容还这般风流美姿容,若去了晶容,不知……”

“好像醉酒了。”

“吾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