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1)

“你在想什么。”老板拉开木门,似乎已经看透一切一样的瞪了余斯一眼:“干的,行了吧?”

木门里面是网吧的一个小包厢,苏最走进去之后带上了门:“跟你讲,在他眼里,这半个网吧都快成他干儿子了哦,之前我和刘少栋也差点是了。幸好我们自力更生。”

“为什么。”余斯拉开一张椅子,坐了上去,熟练的打开电脑,开机的声音响起,屏幕荧光柔化了他的脸。

苏最坐在了余斯对面,拿出手机扫码把网费打了过去:“那些不务正业的,没钱的,来前台叫他声爹,给吃的,给上机。”

老板嗤笑几声,将叼着的棒棒糖从口中拿出来指着苏最:“干什么这么生分,这地方这几天就专门给你留着的那么不想认我当爹?”

“不想。”

“嘁。”

傍晚将落的夕阳打在了电脑桌上,没有预想中的人声鼎沸,喧嚣不已。也没有故地重游的哭哭唧唧。一切就像是一如既往,本该如此。习惯的在每天的相同的日子来到相同的地方。乐此不疲的上演一遍又一遍相同的个人戏。

出去了一趟的老板端了两杯茶回来,一次性塑料杯子杯热腾腾的热气染白了上层,摇晃的黄褐色的茶水将白雾冲刷,却在下一秒又被热气填满白气。

“滚滚滚,刚才打游戏那么认真,现在又上赶着要进来了。”

老板一脚踹住门,将想要进来的小年轻抵在了门外,小年轻不甘的挤着门,在外面哀求:“叔,爹!给我看两眼,职业选手啊。我要个签名可以吗……”

“滚,打你的游戏去。”老板利索锁门,茶水一滴未撒。他扫了小年轻的兴,心情很好的哼着歌走到桌边,将茶放下。

一抬眼,就看见苏最点几下长按一下。

电脑上面的数字一个一个消掉。

“我去。狠人啊,交网费玩扫雷。”老板揶揄。

苏最手上动作停了下来:“那我玩什么。”

“Forest啊,不玩这个你来网吧干什么。玩你的宝宝扫雷吗。”

“不是宝宝扫雷,这个也很要技术的好不好。”苏最矢囗否认,歪着头要去看余斯:“看Forest,找他呗,联盟顶级狙击手,甩一狙帅爆你。”

余斯在对面笑:“太夸张了,还是苏哥打得好,联盟公认锁点挂。风华绝代,举世无双。”

“切,你们就互夸吧。”

老板并不玩Forest,他自诩手残,打天才荣耀都费心费劲还招笑。所有知识全是东看西看看来的理论派。

余斯在网吧里连上了刘少栋的语音,后者在视频里看见苏最简直相见恨晚,又哭又笑。一会哭天喊地说苏最没有心,下一刻又贱兮兮的笑说他找了一群代打发誓要把余斯的名次给挤下来。

老猫还跟老板打招呼,后者骂老猫不讲武德,全靠苏最一人带上人生巅峰。

小A作为后辈,没吃过苦。看着苏最待的网吧释怀说他废物是他应得的。

几个人就这样闹了几个小时。谁也没提联赛,没提Forest,没提那些曾经。

好像现在就是最值得珍惜的未来。

章二十二 暖阳,白花,小坟墓

次日清晨,苏最一下楼,就看见余斯已经整装待发的站在楼下等他,手上还拿着袋早餐。

接过热腾的包子和豆浆,苏最拆开塑料袋子包装,张嘴咬了一口。微甜的淀粉的气味萦绕在鼻尖,随后是豆沙馅。

“打车吗?”余斯打开手机。

“嗯……稍等一下吧,我们先去花店买个花。”

苏最指了指马路对面,一个有些年代感的花店,一个长发男正扶着腰给花花草草浇水:“就是那个。”他顿了顿,随后再一次开口:“你知道吗?那个花店的老板,就是网吧老板的妻子。”

余斯瞳孔动了动:“居然是真的?这么开放。”

“嗯?也还好吧,尊重他人自由啊。从我去网吧之前,他们好像就在一起了。”苏最观察了一下余斯的模样:“怎么,你很难接受?”

“也不是。”余斯弧眼看向苏最:“只是有些惊讶啊,毕竟能看见gay的最多也就是在网上,卖腐卖来卖去真真假假。能在现实中遇见当然很震惊了。”

苏最叹了口气:“对啊,我不是跟你说之前有家长去网吧那里闹事吗?拿这个骂,大叔第一次发火,拿起键盘砸前台砸碎了,吓得那个人离开灰溜溜跑了。”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我跟刘少栋当时就在网吧啊,那家长直接把总网线拔了,全网吧一半人游戏挂机,号都被封了半天。”苏最说着也觉得有些好笑:“真是服了,刘少栋没跟你说过吗?”

余斯于是抱怨起刘少栋说:“他啊,他在战队里不是在喷人就是在跟老猫怀念LCE。再不济老猫不理他,就跟Pop和小A说他空弹率高是因为你把他养得太好,乐此不疲。”

“他,他就是这样。他之前跟大叔说他就算认我做爹也不认大叔做爹。大叔急了,就说刘少栋有一腿。”

明明一个人逃走那么久,可是突然见到旧人,还是有一堆话可以说。

苏最也不知道为什么。

可能是为了掩盖自己的心虚,也不想让余斯提起职业比赛的事情。两个人聊得很投机,就像都有这个默契一样。

过了马路,很快就到了。花店老板仿佛早就有预料苏最的到来,他将喷壶放到木架台上:“你来了呀。”

他身上有种清新的茉莉的气味,跟网吧里的格格不入。虽然岁月不可避免的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皱纹,但有些人看着就是不显老气。

“对啊。”苏最看着他将一捧包好的白色茉莉花递到自己手里,扑鼻而又不甜腻的清香萦绕开:“每年这天我不都来吗。”

余斯站在苏最的身后,一侧目就看见花架上的日历在今天的日期上画了一个红圈。

六月六日。

“也是,之前你妹妹天天来呢。你去网吧,她就来我这里。”老板似乎怀念起什么,转而又叹了口气,将苏最下意识付款的手压了下去:“干什么?早就说过了,每年都这样带着我的那一份去。”

苏最胸前的茉莉花包纸已经染上了他心脏跳动的体温,他默了默,说了声“好”,道别了老板,没有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