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池本就紧张局促,听她说话,也没听清什么,只看向她的方向,“我没想作甚么。”
姜聂被他的来话哽住,觉得尴尬又好笑,忍不住笑了起来。
搞不清楚情况的辛池见她笑了,自己也尴尬地笑了起来。
两人相对笑了好一会,姜聂问他,“太子殿下叫我前来所为何事呢?”
辛池一时也找不出什么借口,只摆弄着桌上的器具,“我只是想见见你,同你谈谈话。”
“可是,”姜聂本对他的行动意图充满忧虑,但是看他这样,却又觉得他怪可怜见的,只叹了口气,“我是……”
“我知,你是父王亲指的昱的妻子。”他饮下一杯酒,不看她,闷声道,“可是原本父亲本是叫我娶你的。”
“我唐突了,我以为你与昱并无情意,若是如此,我向父亲求你来又何尝不可呢?”
他不知道自己的话多么惊世骇俗,姜聂经历许多回的惊吓已经见怪不怪了,她苦笑,心道,“傻子,就算你求,你父亲又怎么会同意呢?”
“我不知太子殿下作何打算,”姜聂少有地诚恳起来,“现下我的情况,别无他求,能平稳度日便已非常满足。”
“昱待你不好吗?”
辛池听她这么说,又觉得是昱的问题,“你受委屈了?”
姜聂又怎么会告诉他真相,她只笑笑,“并非如此,可能只是宣国的气候与姜国大不相同,不适应罢了。”
姜聂看他的样子,觉得他与她的距离真是如此遥远,而这种遥远是能够用话语弥合的吗?她抬手挥了挥,“好了,我会帮你做一个很好的香囊的。”
他这时看见了她手心的疤痕印记,下意识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这是我中箭时,你拉扯马受伤留下来的吗?”
他非常轻柔地拂过疤痕,因为他的动作,姜聂觉得后脖痒痒的,她想收回手,但是被他握住不得动弹,“无碍,只有一点点印记了,想来不多久就会好的。”
他心中控制不住的情绪又翻滚起来,他并不用力,但却牢牢握住她的手,正在她怕他又要这里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时,他只是克制又温柔地吻了她的掌心一下。
第25章 | 0025 夫妻之间
“我也去?”
姜聂把快做好的香囊迅速塞到案下,“秋狝怎地要我也去?”
我难不成也要猎一头两头鹿去?
她暗自腹诽。
秋狝是王君在秋季农闲时狩猎的活动,之前辛昱也不曾与她聊过这些活动,更别说叫她去了,这回倒是头一遭了。
“父王说你刚来时怕你不熟悉宣国气候,不叫你受累,如今也算是习惯了,不妨来秋狝散散心也好。”
辛昱解了腰带,脱下袍服,朝她走了过来,他握住她的手,“怎的手还是这样冷。”
她常年体温低,怕冷又怕热,宣国地处南北交界,夏热冬冷,如今也是秋寒的季节了,她自然就手脚冰凉起来,她看辛昱格外关切的样子,捧住她的手捏得紧紧的,“你最近对我似乎很关照?”
她任由手在他手里,试探着问了他一句,“你怎么了?”
烛光下辛昱的黑色的眸子散落点点星子,他咧嘴笑了起来,“瞧你说的,岂有夫君不关照妻子的?”
可是他以前不这样同她亲近,她心里总是不知道如何应对,他从前沉默倔强的模样逐渐被眼前这个露出疏爽笑容的样子替代,他要得到她的什么?
爱吗?
辛昱,辛池,宣王辛穆,他们到底要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若是说她容色倾城,尚可解释他们的行为,只不过男人通病贪色罢了,只是自姜国到宣国,她也只是普通颜色,自己唯有一个公主的身份可以加以利用,可是这个公主也只不过是姜国到宣国的质子罢了,难不成宣国要与姜国一战?可是即便如此,她无论以什么身份都可以作为要挟姜国的把柄,又何必挖空心思要她的心呢?
她实在不明白。
辛昱看她走了神,半跪着,握着她的手搁在她的膝盖上,她俯视他,看到他耸立的鼻骨,和他低垂的睫毛,“你似乎同之前不一样了。”
她这么说。
辛昱沉默了好一会,又看向她的眼睛,“你觉得我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呢?”
姜聂长久地凝视他的眼,看不出任何破绽,“你一直都很好。”
她确实这样觉得,他无论如何,都不曾苛待于她,而她,也只不过想平稳度日。
他的笑意从墨般的眼里漾开了,他轻轻拉了她的手一下,“若是夫人觉得为夫好,奖励一番如何?”
他就这样含笑地看着她,她从沉思当中脱离,有些羞恼,“你这一点就很不好。”
“你不喜欢吗?”
他趁她同他讲话,凑近了她,姜聂只感觉嘴上一热,瞬而又离开。
她抽出手捂住了嘴巴,“你趁人不备非君子也。”
“我们行军打仗可不讲君子不君子的。”
他说着靠近她,手臂稍稍使了劲,顺势把她抗在肩上,她瞬间只觉得房屋倒转,头晕目眩,她声音提高了起来,“你在干嘛!”
她感觉到他的手臂紧绷,在一番动作后被扔到了锦被当中,还没等她回过神,他便覆了上来,她用手抵住了他的下巴,“等一下,我昏头了。”
他撬开她的腿,架住了她,听到她的声音及时停了下来,低头看她,“你不想要吗?”
他的呼吸缠绕她的脖子和脸颊,她手放了下来,“你太突然了。”
他面上仍旧是挂着笑容,听了她的话,他轻轻吻她的眉毛,然后鼻尖抵住她的鼻尖,“这样会突然吗?”
他每说一个字,就会似有若无地碰触到她的嘴唇,她又开始觉得后脖子痒痒的了,她的手被他按在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