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沙哑暗藏一丝笑意,仿佛在嘲笑季云漠的天真,“你听听你说的话,不让别人伤害他?你自己相信么?”

季云漠咬了咬牙,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表情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又恢复了坚定。

他直视着老人,沉声说道:“我可以暂时跟你去M国,听从你的……教导,只要你先放了苏望言。”

老人不语,用一种看穿你的小伎俩的表情,嘲笑着季云漠。

季云漠知道此时也无别的办法,面前这人真的够残忍够可怖,只怕简单的花言巧语忽悠不得。

他只得咬牙道:“你可以把苏望言,跟我一起带到M国,你可以随时用他来威胁我,不用担心我不够听话的。甚至如果你不放心,可以不让我们见面,只要定期让我能确认他的安全即可。”

这老人不就是想让自己听话么,自己这样算是满足他的要求了吧,否则这人刚杀了一个人不过瘾,拿苏望言小命找刺激怎么办。

看着这通往海面的水滑梯,季云漠心想,先过了当前这关再说。

说完,他怕苏望言不理解他的用意,看了一眼苏望言。

苏望言倒是没有误解他,此时此刻,小命要紧,管他什么都答应下来,后面徐徐图之嘛。

老人听了季云漠言辞垦切的这段话,仿佛很为自己着想,连不见面都同意了,脸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但随即又皱起眉头,显得并不满意。

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失望与讥讽,仿佛在看一个不成器的后辈:“哦?这就妥协了?你让我很失望啊。”

他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我以为你会更有骨气一些,至少会挣扎得更久一点。不过这样也行,你还是需要成长。”

季云漠的拳头紧紧攥起,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与无奈,一直保持平静的他都有点控制不住情绪了。

他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语气中带着压抑的怒火:“你绑他来不就是为了控制我么?你那一套软肋什么的理论,不就是为了让我屈服?怎么,我现在同意了,你反而不满意了?”

苏望言见季云漠的情绪有些失控,心中一阵难过和酸楚。

漠哥在他心中一向是冷静镇定的,都被这疯老头逼成这样了,让他心中不忍。

他沙哑着嗓子,声音中带着几分倔强:“漠哥,别理他。就算我从这滑梯掉下去,也不一定会死的。我……我游泳挺好的……”

他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连自己都不太相信。

季云漠听到苏望言的话,忍不住转过头,目光中满是温柔与怜惜。

他的嘴角微微扬起,冲苏望言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想安抚一下对方。他轻声说道:“乖,你就别逞什么英雄了。你的小命可比什么都重要。”

苏望言被季云漠的笑容晃得一愣,随即脸上一热,心里忍不住嘀咕:都这种时候了,还说“乖”什么的,当着大反派的面这么哄人合适么?

不过,苏望言也就是感觉气氛到位了,情不自禁说的,虽然到后面也说不太下去。

毕竟他也不是谈恋爱谈到丧失理智,什么为了成全你的一身傲骨,我愿意献祭自己生命那种戏码,他可演不出来。

他心里还是支持季云漠的缓兵之计。

只要自己暂时安全了,季云漠一定会想办法脱身,甚至杀个回马枪,到时候伺机把自己救出来,再彻底和这个老头一刀两断,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想到这里,苏望言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他偷偷瞥了一眼老人,发现对方正冷冷地盯着他们,眼神中带着几分不耐烦。

苏望言心里一紧,赶紧低下头,装作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

老人冷哼一声,轻蔑地目光扫过苏望言,对他那些装乖的小动作不屑一顾。

然后,他的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沉沉地说道:“你们都忘了我刚刚说的话么?谁说我绑苏望言来,是来控制你季云漠的?”

季云漠心下一沉,想到了什么,他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一贯镇定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甚至有些语无伦次:“我不可能伤害他的。你难道想在这里跟我鱼死网破?如果你逼我伤害苏望言,我发誓,我之后永远不会对你有任何妥协。你将是我永远的仇人,我会用尽一切手段,让你付出代价……”

老人对他的威胁毫不在意,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仿佛在听一个无知孩童的幼稚宣言。

他慢条斯理地说道:“年轻人,你的路还长,不用逞一时之快。何况,我也不需要你怎么伤害他,我不喜欢看这种无聊的拉扯,也不想看你们在这过程中表现你们虚伪的爱情。”

“我的要求很简单,我只要你亲手杀了他。”终于,这句苏望言不忍说出口的话,还是被老人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

这句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刺入季云漠的心脏。

季云漠的眼中闪过震惊、愤怒与不可置信。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几乎是在怒吼:“这不可能!你疯了!”

苏望言也急了,他猛地抬头,目光直视老人,声音中带着几分质问与不解:“不是,你干嘛一定要杀了我?杀了我,你就直接把漠哥推到你的对立面,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

老人闻言,笑得意味深长,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与残忍:“推到对立面?难道,他不是早就在我的对立面了么?在他知道是我设计杀了他爸妈之后?”

季云漠听到这话,眼中的仇恨不再掩饰。

他的目光如刀般刺向老人,仿佛要将他千刀万剐。

这时,季云漠明白了,面前这人一直都知道,他知道自己对他的恨?甚至知道自己绝对不会原谅他,甚至计划着以后为父母报仇。

这个老人本质上,一点都不在乎季云漠对他的态度,也不在乎季云漠心中所想所念,他只需要完成最终的目的,无论用何种手段和方式。

老人也毫不在意季云漠的愤怒,反而用愉悦的语气说道:“仇恨有时候也能让人成长得更完美。”

“所以你就想逼他杀了我?”苏望言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惊恐与不可置信,简直无法理解老人的疯狂逻辑。

老人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他缓缓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语气中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教导意味:“季云漠……他是不一样的。我可以用软肋控制其他人,但季云漠,应该是一个没有软肋的人。”

他苍老的声音,在海风中已经有些沙哑,但说的坚定,像是在念一段诅咒:“只有亲手处理掉自己的软肋,才能变成一个真正强大的人。这是你蜕变的第一步,也是我给你上的第一课。”

他说完,目光如毒蛇般锁定季云漠,眼中满是残忍与快意,仿佛在欣赏一场即将上演的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