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发现自己碰不到人之后,凤阳猛然的回过神怒气几乎涨满了心口。脑子里回想起来的都是关于沉挽的一切,她记得她是怎么认识沉挽,又怎么被带回来。
平日里听闻的都不够完完整,回想起来关于过去完整的记忆让凤阳握紧了拳头,面色冷然的穿过房门的阻挡,朝着一个方向极速的飘了过去。
整个府邸之中,喜气洋洋的。众人谈论的都是这场婚礼,谁不知道杨家的女儿有福气啦,这可是圣上亲自赐婚,嫁的还是皇族中人的呢。
喜悦的乐声不断的被弹奏出来,可谁都不知道新房之中将要出嫁的新嫁娘已经香消玉殒了。
当凤阳见到抱着酒坛子的洛珈的时候,她真的恨她怎么碰不到任何的东西,恨她不能将沉挽从那白绫上放下来,恨她不能狠狠的打醒这个醉成一滩烂泥,倒在桌上的废物。
不要说梦里的凤阳对这个醉鬼想要做什么了,梦外的她恨不得弄死洛珈的心都有了。可怎么叫都没用,她知道没有沉挽在,洛珈也根本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听不到,碰不到,无可奈何。
凤阳最后看了一眼洛珈,转身离开了。
最起码还能够送沉挽一程,死去的人啊,如果没有什么执着的事情是不会变成鬼魂留下的。
凭什么死的是沉挽,她沉着脸回到了沉挽的房间里,本来她会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嫁。对于凡间女子来说,这才是最好的。
对方她调查过,是个很好的人,沉挽嫁给他一定会被好好爱护的。再不然也还有她,若是敢对不起沉挽,她就让黑白无常早日勾了他的魂,也免得沉挽受苦楚。
……黑白无常!
她怎么没想到,人死魂去,勾魂使她为什么没有看到。
如果能够将魂魄拿回来,是不是沉挽能够还阳?凤阳她想的很好,可是真的去做的时候,却是没有任何她希望看见的结果出现。
最后她只能守在漆黑的木棺边上,看着睡在里面的人再也不会醒来。同她一起的,还有自从沉挽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的洛珈。
从收敛入棺到如今,已经过去了七日,今日就是第七日了。
头七一过,便要封棺了。
“三娘,挽儿已经走了,你就别伤心了。我知道你们平素十分要好,可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免得你母亲担忧。”一个一身缟素的妇人走过来,眼眶犹红,颊上泪痕未干。
“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挽挽。”洛珈神色晦暗,几日没有说过话,开口的声音喑哑的难听。
“怎么会是你的错呢,是挽挽没福气。”
“如果当日我知道挽挽她……我是怎么都不会逼她的……”一个素服男子苦笑着走上前来,赐婚这件事情是他想要给沉挽一个惊喜,谁知道最后会害的沉挽宁愿身死也不嫁他。
不管是怎么的悔恨,当棺盖缓缓合上的时候,每一个人都要相信那其中躺着的人和他们已然是生与死之隔。
翻出的旧土覆盖在暗沉的新棺上,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夫妇撑着油纸伞相拥站在一旁,雨丝斜斜的飘落下来。
凤阳飘荡在一旁,就在离棺淳最近的地方,送这位好友彻底的离开。
她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沉挽与她的关系是最好的,如今沉挽不在了。她大可以就此离开,可她没有。
凤阳选择了留下,帮忙看护着洛珈。也仅仅就是看护,凤阳从来没说过,她其实是可以让其他的人看不见她的。
不过在她决定隐藏起来之前,洛珈先找上了她。
乌云伴着弯月,夜中只见些许光亮。
洛珈对着她说:
“你有办法让我看不见你么。”凤阳起先微皱眉头,心中奇怪。后来一思索,也就猜出了洛珈为什么想要那么做。
她伸手比了比手势,在她腰间的匕首上指了指,然后在眉心做了个划一刀的姿势。
第二天,洛珈就看不见她了。
就那么将灵眼毁去,洛珈却是半点也没有犹豫。不过洛珈本来也就是在沉挽身边带的久了,才被那天生的灵气开了眼,能够看见她。
毁去了,也不可惜。
凤阳那么想着,心绪平静,毫无波澜。
……
洛珈看不见她,她却是一直都跟着洛珈。后来上了战场的洛珈,好几次生死危机,命悬一线,凤阳冷眼旁观,没有出手,也救不了她。
毁掉了凌砚,就见不到那些在战场上死去的魂魄了,洛珈从一开始就是那么想的。
只是一直都有一个疑惑放在她的心里,到底是谁带走了沉挽的魂魄。沉挽那么的有灵气,她的魂魄不可能一死就消失了。
轮回的接引也不会那么的快。
当初,真的是沉挽自己上吊自杀的么。凤阳的答案终于还是有了解惑的时候,只不过她没想到,在知道答案的同时,洛珈的死期也在逼近。
邪修这个字眼对于凤阳来说并不陌生,总会有一些人喜欢走快捷的旁门左道,只不过她没想到有人会把这个主意打到她护着的人身上。
对于邪修,凤阳没什么好的感觉,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厌恶的。
修道,正有正道,邪有邪道,大道三千,殊途同归。
做下的孽总该要还的。
那是凤阳第一次出手,也是最后一次,丢脸的被人困在了一块玉佩里,对于她来说,简直是一种耻辱。
……
凤阳睁开眼睛,眼前依旧是云雾缭绕,固有不变的景色。她却觉得有什么东西变了,是因为那最后的结局么。
丹鼎之下的灵火慢慢的变得微弱了起来,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吞噬了一样。而玉盒之中的石钟乳也从乳白色逐渐的变浅,最后变成透明的宛如清水一样。
石钟乳、汁里面的灵气都已经被已经被全部的炼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