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电话里交流了项目的进展,李藿也把今晚确定下来的细则禀告给了对方,贺呈用脑子记录下来后最后让李藿每天给他交一份日报,两人互道了晚安,李藿带着恋爱的愉悦进入了梦乡。

31渣男发言

李藿在S市过起了白天监工晚上睡觉的生活,说好会负责他整个行程的方藤不见踪影,反倒是那个眼熟的中年男人时不时地约他出来吃饭,李藿有时候答应有时候拒绝,只是每次都会看到唐屿臭着一张脸坐在那里。

他们之间的气氛怪异,几乎不怎么聊天,全靠中年人打圆场让气氛不至于那么尴尬,工作的一个礼拜里,他跟贺呈的联系极少,好几次打电话都是那晚的情形,无法接通,最后对方给他打过来,用的理由千篇一律,无非开会工作全都是正事耽误了。

李藿隐约察觉到什么,但在对方回拨过电话时没有表现出来,正事办完之后,他买了张最早回B市的机票,拒绝了甲方那边的送行,趁着夜色回到了家里。

到家之后已经是凌晨了,出于意料的,家里空无一人,李藿打开灯,将行李妥善归置好,穿着家居服从卧室出来时,迎头碰上了这时才匆匆回来的贺呈。

“你去哪儿了?”

他一愣,而后问道。

“才从公司回来,这个季度快完了,有很多收尾工作需要处理。”贺呈也愣了,他见客厅灯开着还在想是遭贼了还是李藿回来,一探究竟的时候就碰了个正巧。

“哦。”李藿点点头,“那你先休息,我去洗澡。”

贺呈习惯性地想要调笑,却见他神色疲惫,身子一侧,让李藿去了浴室。

他们各自忙碌,李藿洗完澡,贺呈也进去洗了,等他出来之后,迎来的是卧室里一片黑暗,床上被子微微隆起,李藿已经闭上眼进入熟睡。

贺呈半躺在床上拿着手机处理了会儿事情,然后也关掉手机平躺睡下。

第二天是周六,李藿睡到自然醒,醒来时贺呈已经不在身边,他穿着拖鞋出去转了一圈,在阳台找到了对方。

贺呈正在讲电话,李藿依稀听到了什么“送花”、“晚餐”和“喜欢”的字眼,他不动声色,拉开磨砂的阳台门,对着贺呈淡淡说道:“早餐吃什么?我现在来做。”

惊愕和诧异自贺呈眸中一闪而过,他强自镇定,对李藿说了句“随便,只要是你做的都爱吃,”便继续讲电话,但不再有任何实质上的内容,基本上都是“嗯”、“哦”一类。

李藿听着他的声音远去,走到厨房开始做早餐。

他面无表情地冲洗大米,在心里疑惑为何自己如此倒霉,交往的男朋友不是白月光就是朱砂痣,看贺呈那架势,指不定又是什么要给喜欢的人在烛光晚餐时送花的甜言蜜语。

他没有自恋到认为那个对象是自己,他们打从交往以来,贺呈除了往他卡里打钱,唯一一件礼物是某次一式两份的袖扣,李藿觉得太昂贵,没有场合佩戴,至今还没有拿出来使用过。

自来水哗哗地流着,李藿淘米的动作机械性地重复着,他像是感觉不到麻木一样,兀自在脑海中思考人生,贺呈过来关掉水龙头时他才突然惊醒,抬头望去。

“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米都要漏没了。”

贺呈和他离得很近,说话的气息喷洒到李藿的脖颈,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没什么,你先去洗漱吧,我把粥熬上。”李藿偏头,借着煮粥将自己跟贺呈拉开了距离。

“不对,一定有事,到底怎么了?”贺呈站在原地没动,等李藿忙完后他拉着对方的手腕,低头凝视。

“问你自己。”李藿掀起眼皮定定地看向贺呈眼里。

贺呈被他的眼神看得心惊,状若无事地笑道:“到底怎么了?你不说我猜不到啊。”

“呵。”李藿也笑,只不过笑里藏着尖锐的冷意。

“为什么要让我去S市出差,我要听实话。”

他藏着长袖里的双手攥紧,清白透亮的眼神中有着决绝。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之前不是问过吗?我说的就是实话,你是我最信任的人,这种重要的项目交给你我才放心,而且借机可以给你升职,一举两得不好吗?”

“好,好得很,只怕最好的是一举三得,刚好方便你跟别人约会吧?”李藿扯着嘴角冷笑,眼底透着嘲讽,表情是毫不掩饰地厌恶。

“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贺呈皱眉,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冤枉,“什么约会?我跟谁约会?你去S市出差我也在忙公司的事,哪来的时间和精力跟别人约会,而且我最近都在公司加班,不信的话你可以问公司同事,或者问Amy。”

“如果你是生气之前打我电话没打通的话,大可不必给我扣这么大一顶帽子。”

贺呈在赌,赌刚才的对方没被李藿听到,赌对方对他毫不保留的信任。

“别装了,刚刚我什么都听见了。”李藿懒得多说,直接快刀斩乱麻。

贺呈完美无瑕的表情仿佛有一瞬间的涣散,他的思绪翻飞在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最后定了定神,开口道:“对不起,我骗了你,我的确跟别人约会了,但那不是我自愿的。”

“对方是父母介绍的相亲对象,人品、性格、学历、长相都没得挑,我爸妈很喜欢,非要我娶回来,没办法,我只能试着跟对方约会,但你放心,我跟她什么都没做过,只是吃了几次饭而已。”

“只是?而已?没做过还是没来得及做?介绍的相亲对象你不能拒绝?是你爹还是你娘把刀架在了你脖子上逼你跟这样一个完美女性约会?贺呈啊贺呈,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我算是见识到了。”

既然已经摊开了,李藿没有留面子,他对于这种骗婚行为深恶痛绝,连带骂起了罪魁祸首,贺呈不当他男朋友不要紧,但因此断送了一个女孩的婚姻是万万不能容忍的。

“你说话不要太过分!”

贺呈的声音带着怒气,他承认自己不对,但李藿的话未免太难听,常年位居高处的他哪里受得了这种谩骂。

他原本想着先跟相亲对象接触,等到稳定后预备举行订婚仪式了,才给李藿坦白,到那时他跟李藿感情日渐深厚,对方就算不体谅他也舍不得离开,再说只是结婚而已,他们的关系不会发生任何改变。

这样想着,他也这样说了出来。

“我跟那个女孩只是结婚,满足老人家的心愿而已,我们俩的关系不会有任何改变,我发誓!空口无凭我也可以起草协议,填多少违约金你说了算。”

李藿简直被贺呈的厚颜无耻震惊,这种渣男发言对方到底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啊?

“你脑子指定有点问题。”

他对着贺呈断言。

瞧见贺呈脸色一变似要发火,他继续开口道:“按照你的逻辑,是不是我也应该相个亲结个婚,因为只是结婚嘛,对我们的关系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下一步应该就是生孩子了吧?我们有老婆有孩子,但我们是一对好gay。”

李藿说完被自己的话逗得笑起来,“你到底要不要脸啊?你不要脸我还要呢,赶紧从我家滚出去吧,辞职报告周一我会准时发到部门领导和认识的邮箱,别再见了,傻逼。”

他推着贺呈走出去,见那人愣愣地待在原地不动,又小声骂了句傻逼,卧室门关得震天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