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屿失魂落魄地离开了现场,坐在跑车里脑子里空茫茫的一片,李藿这么讨厌他啊,李藿怎么能讨厌他呢?他真的没机会了吗?
李藿的笑、李藿的哭、李藿的体贴、李藿的关心,他们在床上、在餐厅、在学校,曾经相处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回放,唐屿嘴里满是苦涩。
……
不行!他不能放弃!唐屿重新振作起来,遇到这点小挫折就放弃的话,也太对不起分开的这四年了!他将跑车开到了贺氏地产楼下,给李藿打了个电话。
没接,他接续打,直到第三通电话,对方才接起来。
“喂i?什么事,我现在忙得很,不急的话我忙完给你回电话。”李藿夹着手机,眼睛眼也不眨地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设计图不断修改,他一开始没接,但唐屿打了好几个,怕对方是出什么事就接了起来。
现在的唐屿跟之前不一样,打一个电话不接绝不会再打第二个,相当地知道分寸。
“爱家的项目为什么你不在了?”唐屿开门见山,目视前方。
“贺总给我安排了新工作,就退出这个组了。”李藿脖子夹累了把手机换到了另一边。
“贺呈?又是贺呈!怎么哪都是他!你别急,我这就找他把你换进来!”唐屿勃然大怒,对这个人的厌恶瞬间上达顶峰,李藿肯定不是自愿,要是自愿哪会是这种语气,好他个贺呈,这是在向他宣战吗?
“你别冲动!”李藿连忙阻止,视线从电脑中拔出手机拿在了手上,“虽然是贺总决定的,但也是征求我同意之后才做的安排,新项目比这个更大,赚的钱更多,你别给我搞黄了。”李藿避开同事去了厕所隔间,因为害怕人听到还放低了声音。
唐屿瞬间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你同意了啊”
他拉长了语气,满含失落。
“他肯定对你不好,这个项目一看你就喜欢不然不会一直跟着,还要来跟我喝酒,他太坏了,一点也不尊重你的劳动成果,他不懂你,你为什么还要跟他好啊?他有钱我也有钱啊,你不是知道了唐明慧是我妈吗?”
“她的钱以后肯定全都会留给我,但你不想用她的钱也没关系,我也在工作了,积累一些经验之后我就自己出来创业,这些年我有积蓄的,不会让你跟我过苦日子。”
唐屿在电话那端嘟嘟囔囔,小声抹黑情敌,他不知道自己说的全部都是事实,恰好戳中了李藿的肺管子,他努力的找出自己的优势,甚至说到了自己年龄小,鸡巴大,贺呈肯定会早死阳痿,到时候李藿必须给对方送终。
他还想再说,却听到急促地“嘟嘟”声,李藿挂断了电话。
27别再见了
唐屿没防备地盯着挂断的手机屏幕,扬了扬眉,开工现场没见到李藿的自暴自弃已全部消失,得知是贺呈搞得手脚,他重新燃起了信心,对方简直是瞌睡来了给他送枕头,这么作下去迟早要完犊子。
他心情颇好地开车回到任职的公司爱家百货,这是唐明慧的子公司之一,交给他练手,等什么时候唐明慧觉得合格了,才会把他调进总公司。
他对于进不进总公司都无所谓,关键是能在工作中积累到经验和人脉,为以后单打独斗做好铺垫,而不是靠报唐明慧的大名,说自己是她儿子来取得订单。
唐屿用跟贺氏合作的这笔奖金买下了他出国前跟李藿住的房子,四年过去,房东还认得他,在他提出要买的时候爽快地说了个价格,便达成了协议。
这座公寓承载了他们太多回忆,唐屿不愿抛弃,不愿埋葬,李藿不回来住,那他就自己住,装修成跟当年一样的布置,对方看见若是能稍微感动一点,哪怕只有毫厘那么微小的一点,都是好的。
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请来工人重新装修,又按照记忆中的模样去卖场买了家具摆件,最后总共花了三个月全部完成,熟悉的房间重新回归到视线中,唐屿心中酸胀不已。
他们何至于走到这步。
要是没有那些谎言,没有那些误会,该有多好啊……
这三个月中,唐屿和李藿总共见过过两次面,都是唐屿在公司楼下等,李藿没办法只能上车,而刚好这两次贺呈出差,都不在公司。
他们不痛不痒地说了些话,当唐屿每每想开口提当年的事情时,起个话头就会被李藿顾左言他,打乱节奏。
唐屿怕引得对方反感,便不再揪着感情的事多说,只挑这在国外有趣的见闻分享,李藿一笑,他分享得欲望更加强烈,最后手舞足蹈滔滔不绝,邀请对方和他一起去A国,并保证当一个好导游,吃住行全包。
李藿微笑,没有应话,唐屿知道自己是又逾矩了,他挠了挠头,接着说A国的饭菜有多么难吃,自己有多么不习惯。
说实话,这样青涩的动作,在已经成熟的他做来是不合时宜的,现在唐屿出去,谁不尊称一声唐总,他的脸一冷,没有人敢再多说半句话,只有在李藿面前,他似乎还是那个爱吃醋,爱撒娇的学弟。
这样的动作虽然不合时宜,但李藿仿佛又看到了当年的唐屿,怀抱着赤诚的爱意和勇往无前的决心。
记得有次,已经是半夜了,他突然发烧,做了物理降温还是不管用后,唐屿跑遍了整个B市才在24H药店买到了李藿不过敏的那款退烧药,回来之后,对方顾不得自己满头大汗,急急忙忙兑了杯温水,连药给他服下。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唐屿虽然幼稚,虽然自我,虽然在愤怒的时候会失去理智,但他未尝没有全心全意地爱过李藿。
那次之后,李藿就不再接受唐屿见面的请求了,任凭唐屿怎么在楼下狂按喇叭,他都当做没有听到不认识这个人,急匆匆地走过。
幸好唐屿没有下车来追,不然李藿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今天又是这样,唐屿打了很多个电话发了很多条短信,李藿选择其中一条回复了,说他没有时间,对面没什么动静,他以为就算了,没想到下班之后又看到了熟悉的车子,他快步走过祈祷唐屿没有看到他的人。
哪知道对方眼睛尖的很,谁都不看就专注地盯着公司大门,李藿一出来便被他发现了踪迹。
这次,唐屿没有坐在车上等待,他在看到李藿的瞬间便下车朝对方走了过去。
李藿看到唐屿竟然下车追了过来,连忙加快步伐甚至带上了小跑,但公司人来人往他又不敢做的太过明显,三两步便被个高腿长的唐屿抓住了。
“还跑?往那儿跑?我是阎王爷吗看见我就跑?”唐屿抓住李藿就是一顿质问,他扯着对方的胳膊,以不至于疼痛但绝对挣脱不开的力道。
“你不是阎王爷,但比阎王爷更可怕。”李藿逃跑失败,心如死灰,也不挣扎了,连拖带拽把唐屿拉到车里,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谁知道有没有同事在。
“先开走,有什么事边走边说。”
他系上安全带对唐屿发号施令。
李藿的话正中唐屿下怀,他发动车子在晚高峰中龟速前进。
“我怎么就比阎王爷更可怕了?你说清楚。”
他一边开车一边问,再次遇到红灯突然急刹差点撞上前面的车。
李藿摆摆手不想多说,“找我什么事?有事直说。”
唐屿在回国之后习惯了他的冷淡,这种程度算是不错了。
“给你准备了个惊喜。”他神神秘秘,不再多透露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