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藿打开房门,侧身示意贺呈先进,等到对方进去之后,他才关掉门跟在对方身后。

“喏,喝水。我家没酒没饮料,只有白开水,不要怪我招待不周啊,还是说你比较喜欢纯牛奶?”他把树纹玻璃杯放到贺呈面前的茶几上,对这个朝他家四处打量的人说道。

“你家还挺干净啊,我这算是突击检查了吧?没来得及整理都这么整洁,真贤惠。”贺呈背着手转身,满意地赞许。

李藿失笑,合着这是领导巡视来了。

“您大驾光临,怎么着也能蓬荜生辉啊,我这就是茅草屋您来了也立马富丽堂皇。”

他嘴上不饶人,贺呈的这种行为他不反感但绝不喜欢,用上贤惠这种词,很难不觉得对方大男子主义有点重。

传统、封建、保守,总有一个词能匹配上。

“你又讽刺我,这是在夸你不是吗?”猝不及防又被反讽一脸,贺呈皱着眉十分不解。

“可你用了贤惠这个词,我不太喜欢。”李藿实话实说,他们正处于相互了解的阶段,如果这个时候就默默忍受,别人只会不清楚你的界限,需要你一而再地忍受。

“好吧,我以后不用了,勤快,真勤快可以吗?”

贺呈知错就改,从善如流地换了个新词。

“可以。”李藿笑着点头,“你看也看完了,要留下来吃饭吗?冰箱里没有买什么菜,只能简单做一点。”

他们回到房子里时已经七点多了,也不知道大总裁吃不吃得惯这种家常便饭。

“你做吗?太好了!做什么都可以,我不挑食的。”贺呈再度惊喜,在点外卖盛行的年代竟然有人会做饭,而且看李藿的样子应该是在家里做惯了的。

“那就好,有什么忌口吗,过敏啊,或者吃不惯的,有吗?”李藿站在冰箱面前边取菜边问。

“海鲜过敏,你这里应该没有海鲜吧?不吃姜不吃蒜不吃香菜不吃羊肉,绿色的辣椒不是很喜欢,其他没什么了。”贺呈老老实实地回答。

“你这还叫不挑食啊?”

李藿无奈地摇头,不过很巧的是这些东西他也不爱吃,调味需要用到的时候都切成大块方便之后再挑出来。

“对啊,三大肉类我只有一类不吃,八种科属的蔬菜我只不吃其中的百分之一,已经很好了。”贺呈真情实感地不觉得自己挑食,他从小都是这样过来的,也没人说过他挑食。

“好吧好吧。”李藿勉强认同,不敢让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在厨房里捣乱,把对方推了出去看电视。

“真的不要我帮忙?”贺呈坐在沙发上不死心地问道,他还挺想帮李藿切切菜洗洗菜什么的,就是对方不太信任他的样子。

“不要,你老实坐着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自从李藿知道贺呈在国外留学都有佣人之后,就歇了让对方帮他的心思,越帮越忙到时候累的还是他自己。

不多时,在贺呈一部电影还没看到过半的时候,李藿端了两盘菜到桌子上,“还有两盘菜,你去端下,我来盛米饭。”

李藿现在住的房子是开放式厨房,贺呈一抬头就能看到对方,他依言去把菜端到了桌子,又接着去端了米饭。

“还挺勤快。”

李藿扬了扬眉,把之前贺呈评价他的话还给了对方。

“不敢不勤快。”

贺呈对答如流,看起来色香味俱全的饭菜让他突然间饥肠辘辘。

“愣着干嘛,吃吧。”李藿拿起筷子主动先挑了一口鱼香茄子,被自己手艺折服的他满足地砸了咂嘴。

“你不来我哪敢先吃。”贺呈有样学样,照样挑了一筷子茄子,放到嘴里后立马朝李藿竖起了大拇指。

“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手艺呢。”

“那是当然!”李藿毫不谦虚。

工作了一天的两人风卷残云般将四盘菜就着米饭吃了个干净,最后撑到纷纷靠在椅背摸着肚子叹息。

“好撑。”李藿没忍住打了个饱嗝,胀到呼吸都费力。

“我也是。”贺呈不及李藿那么放飞自我,只是坐在那暗自担忧倘若这样下去,自己的腹肌是不是会被吃没。

“不行!”李藿站起身,“跟我下楼散步,不消食的话我怀疑今晚都睡不着。”

贺呈点头,非常赞同他的话,于是两人把碗筷泡在水池里之后下楼散步了。

深春的夜晚已经有些热意了,小区里有父母带着孩子笑闹和一些老年人在凉亭里下棋,他们在绕着僻静的小路慢慢走着,昏黄的路灯将树影打下比地板颜色更深的黑团

“散完步你还要上楼吗?碗筷我自己洗就行,只是看你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要取。”李藿的饱胀消得差不多了,他偏头问向贺呈。

“这么快就开始赶人了,我就不能住一晚?”贺呈不快地说道。

“冤枉,你没说要留宿我就以为你要回家睡,既然想住那就住吧,一会儿去便利店给你买支牙刷。”

城市的天空见不到半点星光,连月亮都躲在云层之中,李藿失落地踩着树影。

“这还差不多。”贺呈点点头,怕对方改变主意,非要现在就拽着李藿现在就去给他买牙刷。

等买完牙刷之后,都自觉消食消得差不多了的两人便回到家中。

李藿在洗碗,贺呈擦干净饭桌之后陪他聊天,“你真的不愿意搬去和我一起住吗?”

老话重提。

“真的不行,咱们换个话题。”

李藿拿厨房用纸擦干净碗里的水,依次摆到了碗柜里。

“那我搬来和你一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