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令冯楚湘失望的是,从公司一路出来直到停车场,再到苏茜斯西餐厅,路上竟连一个熟人都没遇上,这小道消息就此失去了传播的路径。不过,能和韦风单独地进餐这也是人生梦寐以求的佳事。
冯楚湘在餐厅里张望了一眼,此时正值晚餐时间餐厅内人满为患,幸好自己提前订好了位置不然这餐饭就得泡汤了。两人交谈了约十几分钟,餐厅侍者就端上来了两碟菲力牛排和一瓶hautbrion红酒。
“有人这么说,‘让上品红酒的单宁去烘托出牛排的厚重感在口腔中释放时,颇似去邂逅心仪女人的那份情意,是一种暗恋的滋味。’韦经理,不,韦风,现在就让我们去体会那种暗恋的滋味吧。”
“暗恋。”韦风笑起来,道:“这个形容不错,咬着牛排的时候确实最想喝的就是传统风味的顶级红酒,暗恋的感觉,哈哈。”
冯楚湘切下一小块牛排放进嘴里慢慢细嚼,道:“菲力是牛身上最精华的部位,它是牛身上最少运动到的肌肉,因此特别柔软细嫩。而且在菲力的尖端有一块特别柔软的shortloin部位,虽然小块,却非常柔嫩多汁,几乎不用刀子,只需用叉子就可以切开来,味道也最优雅细致。”
“楚湘,你了解得真多,连我这个经常吃牛排的人也不清楚。”
“其实,我最喜欢的是西冷牛排,肉细多汁,口感鲜嫩。拎起一小块牛排丢到嘴里,能清楚感受到汁水随着牙齿的咀嚼而散溢开来,烤肉的香味很好地舒展到口腔中的每一个味蕾,在其中盘旋游走。”
“说得真好。”
冯楚湘更加得意了,其实关于牛排她了解得并不多,只是为了投韦风所好特地研究了一天。她越说越兴奋,恨不得将其所知道倾吐而出才好。韦风一直微笑地听着,冯楚湘的心思他并不是不明白,只是难得糊涂,这个女孩子故意在他面前表现就是为的吸引自己的目光,只要自己装得迟钝她便没有办法了。
“影响牛排口味的因素也很多,比如食用速度和餐具……”
冯楚湘正讲得兴高采烈,忽然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忙拿出一看却是公司的同事,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喜色,道:“张红,我正在和韦经理,不,我和一个朋友在西餐厅吃饭,现在不方便接电话过会我再打给你……不是,不是啦,不是韦经理,是我一个朋友……真的不是啦,一个朋友……”
她解释了差不多十分钟才挂断了电话,然后满脸红晕地瞅着韦风道:“不好意思,我刚才说漏嘴了,张红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吃饭。”
韦风打了个哈哈,道:“没事,知道怕什么,我们只是吃饭嘛。”
冯楚湘暗自高兴,也许明天去了公司自己和韦风共进晚餐的事就会如春风吹遍每个角落,所有女人看向自己的眼光将会是羡慕与嫉妒。哈哈,被女人嫉妒也需要本事才行,没本事的女人没人嫉妒。
韦风不停地看着手机瞧时间,这餐饭吃得很慢,说笑之间已经是八点钟过了。几次他都想结束这餐饭,但对面冯楚湘不断地发起话题,他只得随声附和几句。
好不容易等到酒完碟空,冯楚湘瞧着手机道:“时间过得真快,都十点了,韦风,我们结帐走吧。”
侍者过来结帐买单,一共是三千六百八十块钱,冯楚湘正待掏出钱包韦风拦住了她,他拿出自己的信用卡交给侍者,道:“男人哪有让女人请客的道理,这餐还是应该我来请你,再说你帮了我那多忙我都没好好谢过你。”
冯楚湘莞尔一笑,道:“那多谢韦经理了。”
“我们走吧。”
“嗯。”冯楚湘刚站起来,突然身形一晃,啊了一声,倒回了椅子上。
“怎么了。”韦风赶紧问道。
冯楚湘抚摸着头,道:“可能酒喝多醉了,我想休息一会就会好的。”
“这样吧,你去我车上休息,我送你回去。”
“那好。”
韦风扶着冯楚湘走出门外,并将她扶上车后座躺下,自己这才坐到驾驶座上发动车。开了半天,韦风问道:“楚湘,你家在哪里?”
半天没有人应声,他又回过头大声问了一声,只听见冯楚湘小声地哼着,“家,家在哪里?武珞路?中山路?哎,头好晕,记不清了。”
顿时韦风哭笑不得,冯楚湘说自己记不清家的地址了,自己总不能开着车兜一晚上吧。不管了,现在先找个地方让她休息下来,自己还有事要做呢,去晚了那边别又出什么事。想罢,韦风将车开得飞快起来,在密集的车流中穿梭如风。
大约二十多分钟后,韦风将车驶进了一片高级别墅区,车进入私家停车场上,他走下车拉下后车门,轻声道:“楚湘,我先将你带到我家里休息,你看怎么样。”
“嗯。”冯楚湘轻轻地应着,眼睛没有睁开。
“那我扶你进房。”
韦风将冯楚湘从车上搀了起来,一步步地往别墅里走进去,在二楼时他推开一扇门扶着冯楚湘躺在床上。“楚湘,你先在这里休息,我现在有点事还要出去,晚上可能我不会回来,明早你就打车去公司,知道吗。”
说完,他正欲起身往门外走去,可是身体刚一动两条柔软的臂膀如同水蛇般地缠到了他的腰上,霎时暖玉温香满怀,韦风心头扑扑地乱跳,他扯开冯楚湘的手臂道:“楚湘,你喝醉了,我出去了。”
“不要走,韦风,一个人我害怕。”冯楚湘抱得更紧了,机会就这么一次成功就能得到一切。
“对不起,楚湘,我还有事,你休息吧。”韦风挣脱了她,快步走了出去。
门里,冯楚湘突地睁开了眼睛,她狠狠地捶着床,发泄着怒气。
“韦风,你就是一个不解风情的柳下惠。”
风声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十点钟,门口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淡紫色衣裙的女人,她抱着双臂可怜巴巴地缩在那里,整个头都埋在膝盖里,一头柔软的发丝散乱地垂到了地面上。
立刻,风声就涌起了一阵怜惜的感觉,他轻轻地在她耳边叫道:“翠凋。”
秦翠凋没有做声,依旧埋头缩在角落里。他又叫了几声,仍是没有反应,这才发现秦翠凋睡着了。
她一定是太辛苦了,来自己家的时候自己又不在,她只得在门口等着,太累便就睡着了。风声轻轻地叹息着,他掏出钥匙打开门,然后弯下身体将秦翠凋打横抱了起来,当他抱起来的时候,风声才发现秦翠凋体重极轻,而她身上的骨头竟硌着自己肉疼。
好可怜。
风声将秦翠凋抱进房间的床上放好,又拉过一条薄毯搭在她的腰上。他坐在床沿上一直凝视秦翠凋,她的面孔没有一丝血色,惨白得像一张纸,就连手上一点温度也没有,仿佛握着一块寒冰一样。他伸出手将秦翠凋额前的乱发拨回耳后,再怔怔地瞧了半天,忽然他俯下身体吻上那两瓣苍白的唇。
像冰一样寒冷,却有丝淡淡的芬芳,像极了被雪压过后梅花吐露出的素淡馨香。
突然之间,风声好想叫醒秦翠凋,但是最后他轻声道:“翠凋,好好睡吧。”
痛骨
7月12日 晴
佛说,红尘万丈,魔相从生,何必何苦。神说,人性最薄,情又如何,终究是破!
灯光,像月光一样透出来是惨白和凄凉的颜色。窗里,一对青年男女对峙着。
“方争,为什么,你为了别人可以这样污辱你的妻子。”秦翠凋靠着墙泪流满面,伤心欲绝。
“在我心里,你才是别人。”男人冷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