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很熟悉,剑也很熟悉,他们好像在打斗,纸屑纷纷扬扬,落在她眼皮上,像大雪轻轻覆盖。

最后,有人走上前,为她拨开纸片,给了她一个几乎窒息的拥抱。

他紧贴着,不断低声重复:“没事了,没事了。”

“泠琅,这是他们的恩怨,不是你的过错。”

泠琅睁着眼,却好像看不清东西,她感受到脸颊边的湿润,轻声问:“你哭了?”

她好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你为什么哭?”

她喃喃质问:“为什么我哭不出来?”

“我现在非常,非常难过,可为什么无法为此流一滴眼泪?”

“倘若我的恩不是恩,我的仇也不再是仇,我的养父是凶手,我的生父只想毁掉我,那我所做的一切,还有意义吗?”

“你能不能替我想一想,因为我忽然想不出”

“我究竟是谁,又应该成为什么样的人?”

作者有话说:

谁的父亲死了,请你告诉我如何悲伤

谁的爱人走了,请你告诉我如何遗忘

让我再看你一眼,星空和黑夜

西去而旋转的飞鸟,我们生来就是孤独。

《梵高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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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5、离时意(上)

若有谁满屋子找他的丢失的扳指, 最后发现它一直好端端呆在口袋中,已经足够叫人气恼了。

而泠琅此时的体会,是甚过此千万倍的

震惊, 愤怒, 愤怒中夹杂绝望,以及信仰坍塌后,漫长的痛苦和茫然。

报李如海的仇, 是她此前唯一目标,在她短暂的前半生里,几乎从未想过别的东西。

这个传奇的侠客像一座山,永远立在她身侧, 拥有巨大静默的轮廓,是倚仗,也是路标。她在他的荫护下坦然前行, 觉得前路漫长, 但仍有自信。

然而这一切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云层尽散, 她愕然看清满山疮痍, 石块嶙峋,它从来都不是指路的标识,一切只是她被云雾遮蔽之下的错觉。

泠琅一夜之间失去了信仰和目标,这不能不算作一种极大的摧磨。

她甚至生平第一次, 逃避式地寄希望于一切只是场梦, 醒来后依然要为报仇奔波,真相没那么复杂, 也没那么简单。

更没这么荒谬。

世事向来荒谬, 如今她真切品尝到, 才知晓这是何等苦涩,让人想要自嘲,都做不出笑。

然而,日光再临的时候,她还是睁开了眼。

鸟鸣,桂香,这是人间的深秋。

泠琅看见窗外透亮的蓝天,她手臂感受到酸疼,那些被毒针匕首没入过的肢体经过包扎,显得脆弱又笨拙。

下意识想起身,腰腹刚刚用力,却又僵住。

她该做什么?

她该起来吃点东西,恢复力气,或许还要换一换药然后呢?

有了力气,伤口好了,她该做些什么?

巨大的空虚感几乎淹没心头,少女怔然望着帐顶,那柔软的青绿好像一望无际的旷野,她站在旷野中央,没有方向,又好像四处都是方向。

她就这么躺了一会儿,像想了许多,又像什么都没想。

直到竹帘微动,有人从外面走近来,带着一身深秋的桂花香气,停在她身边。

思绪被这味道拉回,泠琅慢慢地转动目光,同榻边人对视。

江琮一身白衣,人依旧有些苍白,却和前几日的危重之态截然不同,眉宇平静,眸光潋滟幽深。

他静静看着她,低声问:“身上还疼么?”

泠琅没有回答这句,她愣愣地说:“……你的毒……怎么……”

江琮温声说:“已无大碍了,说来话长。”

他坐在榻边,抬手抚了抚她的脸:“先起来吃点东西,我慢慢讲给你听。”

泠琅点了点头,她闻着江琮手上干净清冽的芬芳,却没有立即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