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见惯了好东西,可这会也是被震慑了,心中暗叹真是好大的手笔,竟然给自己这个挂名之人还这样贵重的厚礼。
“老祖宗也真是的,也不早说我说清楚了这东西。不过要说起来,还是疼栖栖的。”沈夫人嘴角含着笑意,跟沈栖说着这些话也丝毫没有半点生疏的,好像已经接受了她就是自己女儿一样了。“真真是压箱底的好东西,就是我在沈家这些年,也从来也见到老祖宗拿出来过。”
沈栖觉得此人深谙相处之道,虽然跟她面上亲昵,到尺度把握得极好,丝毫没有让她觉得不舒服。而且,她虽然做了沈栖名上的生母,可却没有一口一个娘的自称。
“多谢祖母还总将好东西想着留给我。”
“傻丫头,沈家上下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不疼你还能疼谁。”沈夫人笑着道。等将那一整套的头面都带好了,她看沈栖一席正红金丝暗纹的吉服,越发衬得人肌肤胜雪,不住称赞。
这边喜嬷嬷收拾妥当掐着时辰带着沈栖出去拜别父母。沈家给足了面子,沈栖挂名的父亲沈笃也早坐上正位,跟沈夫人两人喝了敬的茶,真如嫁亲闺女一般说了不少谆谆嘱托,言语中尽是不舍得。
沈栖一应流程走下来,外面炮竹锣鼓声更是热闹起来,穿着红衣的仆役从一道门小跑入内,嘴里不断喊着新姑爷到了。
沈简亲自送亲,沈栖头上蒙着盖头由着两个丫鬟扶着左右随在他后头。等入了轿撵她才稍稍松了口气,心中想着这只是结束了在沈家的礼,后头更有一大堆的事。
等入了镇国公府,专门有礼官主持事宜,沈栖随着礼官的唱和提示不断起立下拜,弄得人头脑发晕,好容易挨过了拜堂,等她一被送入房中就立即摘了头上的盖头。
奉灯跟着进来伺候,见状有些吃惊,怔怔然道:“姑娘怎么好……好自己摘下来?”
沈栖浑然不在意这些,也不应这话,只是招了招手道:“来给我卸妆。”
奉灯自是摸透了这位沈姑娘的脾气,知她做了的决定自己是改不了的,随即从命,将沈栖头上带着的整套钗环逐一解下搁在妆奁前,“沈家给的都是好东西呢,难为他们能这样待姑娘,外人不知情的都以为您是沈家嫡出的小姐。”
沈栖不置可否,将脸上妆容都洗了干净。
外头有人叩了门,是绿泊端了个食盘进来,将上头瓷盅端上了摆满了莲子、桂圆等坚果的桌子,笑吟吟道:“少爷怕少奶奶饿着,叫奴婢先送了吃食进来。”
沈栖目光瞥了一眼,略是有些意外,想起自己上一回跟他成亲时可不是娇娇的抱怨过这个,没想到他记下了,不觉嘴角沁出了几分笑意。
绿泊又道:“少爷在外头应酬,按照规矩过会还要带人闹洞房……”她瞧见沈栖早将妆容都卸了,也有些为难。
沈栖正喝着银耳羹,闻言轻轻抿了嘴,继而又不动声色的道:“知道了。”
绿泊:“……”她也不知这个知道了是什么意思,只想着出去还要将这事告诉给三少爷知道拿主意才好。
裴棠难免要应酬上一阵才能回来,推门刚入内就看见沈栖支着头坐在那。因着还是早春,天气甚寒,屋中还供着熏炉,沈栖早就换下了那一套厚重的吉服,着了一席暗红轻纱的衣裙,隐约透着下头雪白的肌肤。而一头乌黑缎发随意垂落,虽是这样可仍教人觉得明艳不可方物。
奉灯刚才正在给陪沈栖揉肩,发现裴棠进来立即欠身行礼,捂着嘴笑了一声就匆忙退了下去。
裴棠带了几分醉态,眯着眼再原地瞧了一会才醒神,走去沈栖身后接了奉灯方才的事来做,一面替她捏了肩一面问:“今儿累不累?”
沈栖哼哼了两声,活活是被脱了一层皮的感受,怎么能不累。然而话到嘴巴又陡然转了个弯,委婉了几分:“……比上一回却还好上些。”
裴棠想起上一回……蓦然一笑,指尖碰到她薄薄衣裳下的温热肌肤,那一点温度顺着指尖传入全身,到了心头成了难抑的躁动。他一垂头,几乎就能看见坐在身前的沈栖胸口起伏山丘的雪白。
沈栖原本想他还将要说些什么,抬眼却见他目光灼然的盯着自己……她脸上绯红,下意识的揪住了领口,目光斜斜一瞪。可陪着红烛摇曳,这一眼更是教人觉得含娇带媚。
“羞什么?”裴棠笑看着她,眼神中溺着爱意。
可沈栖却觉得他言下是另外一番意思,羞恼的转身在他胸前捶了一道,“怎么不能羞了?再怎么说咱们也是离魂后再成的亲!隔了一世呢!”
裴棠先是一愣,而后脸上带着释然的笑,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目光灼灼的对着面前那人道:“栖栖,咱们就是从头开始”他捧着沈栖的脸,愈发觉得能再有这样的缘分不容易,珍宝似得看着她,忽然倾身覆住了她殷红的唇瓣。
桌上的大红喜烛还在燃烧着,时不时的爆出灯花。洞房里红光映衬,喜气盈盈。
裴棠骤然把沈栖拉到床头,随即抱着翻滚在了红被间,两具身躯实实的贴着压住了,彼此能感受呼吸急促。他手指径直探进薄透的罗纱衣裳里去,触手尽是温软娇嫩的肌肤,每滑动一寸都能叫身底下那人一颤。再是盈盈一握的腰肢,裴棠掌心张从腰肢上游走至背后,顺势解开了后面的细带,抚摸游弋上去再没半点阻挡,是绵软娇挺的两团丰盈高耸,馨香融鼻。
沈栖有些恍惚,整个人都好像坠入了水波中,浑身上下都娇软无力,“……你!”原本还要娇叱的话骤然破碎,从口中逸出辗转成了嘤咛。
裴棠剥开她的衣裳,埋头其中,连呼吸都浊重了起来……
☆、第136章
晨光微亮,红帐里头的□□掩挡不住,沈栖的一络青丝顺着白皙的脖颈垂落,缠在裴棠的手指上。不知何时起,裴棠就已经醒了,逆着光看见她呼吸绵长、眼下带着几分疲惫之色。
房门外早立了不少伺候的丫鬟,绿泊见时辰差不多了只好硬着头皮唤了一声,“三少爷、三少奶奶,该起身了。”
沈栖睡得沉沉,听见外头这道喊声也只是皱了皱眉挪动了一下身子。裴棠不忍扰了她清梦,合了件衣裳就去开门,只让一二人在外间伺候,其余都不得入内。
绿泊见里屋没人跟着出来,也就约莫知道了情况,说话时也自觉压低了声音,“少爷,外头烧了热水,要……要给少奶奶先备着吗?”
“先备着。”这事上裴棠是知道沈栖习性的,又问了一句:“之前叫你们采买的冷梅味的香胰子都备下了吗?”
绿泊一一应是,在场几个丫鬟哪有不知道这些都是三少爷特地为少奶奶吩咐的,心中自然更是不敢怠慢。可按照规矩,今儿是要一对新人去敬茶的,绿泊看这边裴棠都已经收拾妥当了,里屋还未有动静就已经有些心急了,忍住低声提醒了起来:“少爷,今儿是头一回敬茶”
这些流程裴棠做过一次,自然明白,自己转身入了里头。而沈栖也醒了,正坐在床头发呆,见到裴棠面上又有些涨红,“你怎么不早叫醒我的?”她速速从床上下来,又朝着外面唤了一声奉灯。
奉灯是知道沈栖和裴棠早在江南就是夫妻的,自然也知道什么事不该多问。她进来之后就迅速伺候了沈栖穿戴,手脚比往常还利落上两分,完后喜滋滋的说道:“姑娘今日要带什么簪子?”这一说完就当即觉得自己言语有失,轻轻捂着自己的嘴道:“是三少奶奶才对……”
沈栖有心将她养成自己的心腹,可这样一称岂不是将她划入了裴棠那边去了,她随即摇了摇头,“还是跟往常一样唤我就是了。”
奉灯是家生子出身,自然也知道大户人家的下人在称呼上的花样多得很。沈栖这么提了一句,她便明白这是要将自己归为自己人了。当初奉灯死心塌地的跟着这位江南来的沈姑娘也就是为了今日能跟着到内宅来伺候,今日也算是心愿达成,更被新的少奶奶当成了心腹,哪里有不开心,当即喜笑颜开的应了下来。
外头老夫人身边的老嬷嬷也带着人进了来,不过进里屋的只有她一人,手中捧了个精致的锦盒,在床前绕了一圈甚至还没打开就到了裴棠面前告辞,“三少爷可快些去老夫人那,老夫人今儿起得早,只怕早盼红了眼。”说着笑就带了木盒出去了,算是做了模样给外人瞧的。
沈栖焉能不知那木盒是用来装喜帕的,心中暗叹还是老夫人心思缜密,要不然叫有心人知道了头天成亲却没喜帕,必然要拿来说事。
两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去了上房,里头老国公、老夫人带着两房人早已经都聚集在了其中。沈栖面上微微一红,有些懊恼自己起晚了,心思一转又觉得也有裴棠的错在里头。
老夫人面前搁了两只蒲垫,沈栖跟裴棠两人跪在上头敬茶。
老国公对裴棠很是看重,近来抽问他的功课,一一皆是对答如流,稍稍考了一些政事也都见解独到。只是的……这亲事办得这样着急却是他没想到的,会试临近,何必急在这一时。
老夫人笑着喝了茶,心中舒畅,使了眼色给老国公递红包,自己则是叹道:“总算是了了我一桩心事,成亲了就好,成亲了就好。男儿本就该先成家后立业的。”
老国公一向寡言,听老夫人这话索性自己也闭了嘴,时不时应上几个“好”字。
两人接着又向裴松和沈氏磕头敬茶。裴松之前为了他二人的这桩事挨了老夫人的训斥,不过也只是老夫人的训斥罢了,好歹是没流传出去坏了自己的名声。万幸现在这两人的亲事顺利结束了,裴松少了一块压在心头的石头,自然也面上带着愉悦,说了好些勉励裴棠夸赞沈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