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愣了片刻,随即答道:“没有。”

“去查查这段时间从邵氏离职的人。”既然不是为了钱,那恐怕就是为了姓邵的这个人了。欧候长麒敛起笑,面无表情的模样看着十足阴鸷。

在有了指向后,调查就显得顺利许多。在接到指示后的一个小时后,吕三昌的资料就送到了欧候长麒手上。

一个进过监狱的街头小混混,整过容还是个同性恋。

“查,把和这个狗东西有关的王八蛋全找出来!”欧候长麒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个什么劲儿,大约是酒劲上头弄得他情绪有些过激。但现在离姓邵的失踪已经过去两天多,这两天内会发生什么让人无从揣测。姓邵的那眼比天高的暴发户这么栽了,他于情于理都该幸灾乐祸一番才对,更何况按照对方那身手,恐怕根本不会让自己陷入被动的境地。

但这下手的却是个经验老道的,既然用了乙醚,那他到底购买了多少剂量就足以让人深思。想到姓邵的现在正可能毫无知觉得被人随意摆布的情况后,欧候长麒怒极反笑:“那么没脑子,活该被人占便宜!”可与他言辞相反的,是他用力到发颤的紧攥成拳的双手。

回到了别墅,欧候长麒却见到从窗户透出的暖光。

难不成是姓邵的自个儿回来了?欧候长麒扬扬眉,大步上前拧开了门。

沙发上的人听见门打开的声音便望了过来。

“……刘宇。”

“欧候先生。”

随即,客厅内便安静下来。

刘宇在接到邵禾丰电话后,加快处理完了家里的事马不停蹄地提前回来了,为的就是给邵禾丰一个惊喜。他脸上还带着疲态,显然在见到进门的人并非邵禾丰后那股精神就萎靡下来不少。他攥着手机,从回到别墅开始刘宇已经给邵禾丰打了几个电话,但都是关机状态。

自欧候长麒出现之后,他压抑着的不安就越来越强烈。

也因此,刘宇甚至向素来厌恶的欧候长麒开口询问:“禾丰呢?”

谁知欧候长麒竟是一脸嘲色,“哦,原来没人告诉你啊。”他看刘宇这么快回来,还以为对方是从姓邵的那秘书那儿听到了消息,没想到对方竟不知情。这其中透露出的意味可着令他细细琢磨了一会儿。他带着恶意作弄的意味,一边走向刘宇一边漫不经心地抱怨:“出了这么大事儿,姓邵的那边竟然没人通知你这个小男朋友啊”

欧候长麒脸上带着讥屑的怜悯,状似自言自语似的低喃:“也是,毕竟告诉你这个没用的大学生也无济于事。”

刘宇脑袋里的那根弦逐渐绷紧,他甚至感觉自己的太阳穴正隐隐抽搐得刺疼。他抿着唇,喉结滚动几番后才压下胸口翻滚的情绪,略微冷淡地问:“麻烦欧候先生说明白些。”

“姓邵的被绑架了。”欧候长麒站在刘宇面前,双手插着裤袋,垂眸看着面前这个年轻大学生的反应。在发现对方闻言后脸上血色尽退的模样后,这才笑着继续捅刀:“还是个特别喜欢他的死变态。”

“已经过去两天了”

“你猜,这个绑架犯会对姓邵的做什么?”

刘宇猝不及防地听到这消息,一时间有些怔怔。无意识的,他随着欧候长麒的暗示想到了那个令人齿冷的结果。应该说,在这种情况下,曾与邵禾丰可谓亲密的刘宇更加能够想象到邵禾丰会遭遇什么。他曾幻想过的,他还未实现过的那些肮脏的不堪的画面此刻仿佛成了心口上的锯刀。

那根纤细脆弱的弦终究还是绷断开来,他的背脊慢慢弯下,整个人瘫软在沙发上。欧候长麒见刘宇的样子,只嗤笑一声就转身离开了客厅。

然而刘宇却依然靠在沙发上,他的心脏抽疼不已。

明明是听闻了噩耗,可现在他却觉得浑身都放松了下来,像是之前桎梏着自己的东西此刻正慢慢剥离,令他原本倦怠的思绪此刻亢奋得不断叫嚣。

他慢了,太慢了

应该在认清对邵禾丰抱有什么感情的时候就立刻把对方绑起来才对。

犹豫踌躇的代价就是被人捷足先登。

以往被他所压抑的情绪逐渐开始泛滥,只不过这一次刘宇不再阻止。早些放纵自己就不会出现这种事了,如果自己早点把邵禾丰关起来就不会被其他人觊觎窥伺。他闭上眼,曾经那种出于人理善恶的愧疚感也开始溃散。

他太乖了……

乖到遵循从认知以来学会的社会规则,乖到因为滋生的欲望太过龌龊而感到不安愧疚战战兢兢得生怕自己对邵禾丰做出什么过激逾矩的行为。

如果从一开始他就遵循本心那该多好。

刘宇按住胸口,吃吃轻笑起来。

第099章 | 第九十八章·先下手为强

“三哥,咱们找的那个药贩子被逮着了。”

吕三昌闻言点点头,这是他早就预料到的事情。他视线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后却是皱起眉,“宁叔呢?”还没等面前的人回答,门外忽然传出不小的声响。吕三昌皱起眉,打开门后就看见捂着脸面容扭曲的宁放。“……你做什么了?”吕三昌见对方这副样子,质问口气很不友好。

在这儿除了他们就只有身为人质的邵禾丰与何薇薇,不用考虑就是宁放凑上去惹出事。

不过回答他的并非是宁放,而是不是什么时候从房间里出来了的邵禾丰。三天下来邵禾丰身上的衣服还是那件起皱的衬衫,因为条件局限无法打理仪容,男人一头黑发散乱,看起来比之以往少了几分威势,可脊背依旧挺直,那双眸子自宁放脸上掠过,随即看向了吕三昌和另一人。

最后依然是吕三昌先服了软,“邵先生放心,这种事不会再有第二次。”他笑起来,两边酒窝深陷,像是之前一样收敛了爪牙带上熟稔的称呼。

邵禾丰却连一眼都不屑于看,直接回到了那间屋子。

“操!就一个被操屁眼的玩意儿!”宁放含糊不清得咒骂,依旧对沉凝的气氛毫无察觉。他对何薇薇本就抱有邪念,这块美肉阴差阳错得被逮回来他却连舔两口都不行,这种悬在眼前却吃不到的诱惑令他心里发痒,反正也就是个女人,就算他下手了难不成多年兄弟还能为此翻脸?宁放不信,大约是美色冲昏了他的头脑,即便明知道吕三昌看重的那人和他看中的女人现今被关在一间屋里,他也是毫无顾忌。

一个平日里只坐在办公室里拿笔杆子的弱鸡,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他有什么可担心的?

但是他不过刚刚进屋,那个他设想中弱不禁风的富家少爷就骤然发了难。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宁放连格挡的动作都来不及就被对方一下子膝击肋骨,因为疼痛蜷曲起身体的下一瞬,那人就往他脸上踢了一脚。

整个过程,从他进屋到被踢出去大约也就三分钟多些。

宁放嘴里一股血腥味,随着呼吸刺痛不止的下肋可能是骨裂了。然而他刚骂出一句,骤然就被踹在肚子上。“咳!”宁放一口气喘不上来,只能如只仰倒的蛤蟆似的趴在地上痛叫,紧跟着原本就疼痛难忍的肚腹被沉沉压住,吕三昌直接拿膝盖抵在他的胸口,整个成年男人的重量都压迫下来。

他的下颚被掐住,视线在一阵虚晃后对上了吕三昌阴狠的脸。宁放清晰瞧见对方因为咬紧着牙而鼓起的腮帮。他的舌头上顶到一片冰凉的片状物,他视线下移,看到了吕三昌手里的那柄匕首。意识到嘴里抵着刀刃,宁放后背上冒出冷汗。“宁叔……你这张嘴,是不想要了吧?”吕三昌手指微动,驱使着手上的刀刃在宁放嘴里微微翻搅。

从喉咙口挤出的喘息带着股烟臭味,吕三昌手腕微压,看着那块颤动的肉块在刀刃下渗出血来。直到宁放嘴里的口水混着血从嘴角边淌出来,吕三昌才露出嫌恶的神色,抽出匕首将上头沾到的唾液与血都擦在宁放的衣服上。

他从对方身上站起身,似是睨着一滩垃圾般看了喘得像是只漏气的风箱似的宁放一眼,随即与旁不声不响看着这一切的同伴道:“看好宁叔,别让他在这段时间惹事。”

“嗯。”

“明天转移住处,去把东西准备一下。”吕三昌收好匕首,从宁放身上跨了过去离开房间,他的脚步在那扇困着人质的房间门前停顿了半晌,最后还是没有在这会儿冒昧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