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手掌干燥温热,似乎比一般男性的还要来得大一些。或许这也是邵禾丰的手劲力气比普通人大些的原因之一?可是刘宇却不免想起这样的一双手在性器上来回搓撸的画面。男人为他用过两次手,可惜无论是哪一次他都因为过于紧张而根本没有去仔细看对方那时候手上的动作。要是有下一次从过于旖旎的幻想中回过神,刘宇因为自己只要一扯上男人就越来越频繁冒出这般下流念头的自己而羞耻到脸颊发烫。
“但是我记得……你不是想要玩摄影的吗?”邵禾丰的指尖顿了一顿,可眼中笑意却较之前更甚。他当然希望刘宇按照他铺设好的路走,对双方都有利的一条路。他只需要稍加助力里,就能让刘宇变成对于邵氏而言的优秀人才。
刘宇歪了下头,似乎是在自己做着艰难的取舍。“……可以、可以把摄影当做爱好的。”半晌,他轻声答道。“我打算读研也继续选择经济学。”
“……去国外吧。”虽说在国内邵氏的确有着难以撼动的一席之地,可国外却还是无法涉足。如果在刘宇的读研期间能够多吸收一些关于国外市场的信息,可以说是再好不过了。但是邵禾丰当然知道刘宇考虑问题的方向肯定是与自己不同的,他呼吸稍顿,让自己从一个方面考虑这件事情。“关于异国恋的问题你完全不用担心,如果你想的话我每个星期都能过去看你”
“国内对你太约束了,父母或是家庭……甚至是经济条件都会影响到你。”
“还是说你想,干脆我在你读研期间在国外长住下来怎么样?这样你还能省掉房租的钱。”刘宇原本还因为邵禾丰说让他去国外的提议而有些无精打采的,可听到男人接下去的说辞之后眼睛就一下子亮了起来。这种热切又毫无遮掩的殷切期待令邵禾丰失笑,他甚至有兴致继续逗弄自己年轻的小恋人。“嗯……现在想想这个方法很不错呢……两个人,在国外住在一起,谁都管不着就你和我……”男人的语调越来越慢,像是引诱着不知如何拒绝诱惑的小羊羔自己踏入陷阱的蛊惑。他的指尖拂过了刘宇的脸颊,在捏了两下软软的耳垂后摸向了刘宇的后颈。“到时候,在那里我们做什么都可以哦。”邵禾丰伏下身,垂首在刘宇耳边轻吹了口气。
男人的轻笑声低沉,刘宇的心跳却越来越快。红晕从他的脸颊顺着脖颈一路蔓延而下,让人不禁想起煮熟的虾子。邵禾丰把被吓僵了的小家伙抱进怀里,有点压不住笑了。“你心跳声好大啊。”咚咚的,有力又急促。邵禾丰低头亲了亲刘宇发烫的侧颈,对方身上的温度就跟全身血液都在咕噜咕噜沸腾似的。
“怎么不说话啊?”
刘宇伸手抓着男人胸前的衣服,把通红的脸埋进男人的颈窝。他嘤嘤呜呜了大半天也没说出什么话来,他蜷紧的手指用力到关节发白,到最后竟然压着声音啜泣起来。邵禾丰是不清楚刘宇的泪点到底是什么,只不过似乎近期来对方的眼泪是掉得有些多了。刘宇只觉得他的心里像是揣着一个只会尖叫的小人,胸腔里整个填满着对于男人歇斯底里的爱意。他哭哭唧唧的,如同一只小猫崽般咕哝着翻来覆去的笨拙情话,一遍接着一遍。他在当下的一瞬间真的忘记了他的家,省吃俭用将他送进大学的父母,那个他发奋读书就是为了改变的简陋狭小的屋子,甚至无法遏制地幻想到了和邵禾丰的二人生活。
和男人的恋爱就像是脱离了他对未来规划的一个意外,将他牵引上截然不同的方向。
但是没关系莫名地,刘宇就觉得这样的生活没有关系。只要邵禾丰一直和他在一起,就算是自己父母那里他也可以尽量去说服。只是他爱上了一个男人而已,他照样可以工作赚钱,改善他们的生活。甚至因为恋爱而尝到因为对方而感到的不安,对自身的自卑,想要奋发的那种从未有过的冲动这和恋爱的对方是男或女并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想要为了所爱的人迫切想要改变而已。刘宇自小就是个独立自主,无论如何都会自己闷声咬牙苦撑的性子,邵禾丰用时间磨掉了他那层坚硬的壳,看见了他柔软的芯子,拥进怀里之后就扯不开了,那层柔软的内里化了开来,变得黏腻粘人。
在没有遇到邵禾丰之前,刘宇都未曾想过自己会是这样的性子。他时不时就会想起男人,如果和邵禾丰呆在一块儿他会想要更多的接触,就算是手指勾在一起,都能叫他心满意足。邵禾丰捧起刘宇那张哭得停不下来的脸,迎上那双兔子眼的视线有些哭笑不得。他是说了什么让人哭成这副样子啊?就算是以前交往过的女性都没有这么能掉眼泪的可他没办法,除了哄着之外别无他法。“不要哭了啊……听到要和我一起住激动成这样啊?”他开玩笑似的打趣着,一边动手抹去对方脸上的泪痕。“那以后怎么办啊?”
“要是我给你做一次饭”
“或者以后跟你求婚……”
“给你戴上戒”
邵禾丰还没说完,就被刘宇一把捂住了嘴。眼泪算是被彻底吓停了,刘宇轻声抽噎着,“以后……以后不能这样子看着别人……”邵禾丰双眼弯起,作为一个大男人还是蛮吃这一套的。长相好看的恋人细声细气的娇嗔,一点不过火的占有欲和醋意。“也不能……不能喜欢别人”
邵禾丰并不觉得他还会喜欢上别人,至少如果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的话,剧情内他应该不会再对任何人产生什么旖旎想法了。他吻了吻刘宇的手心,“不能哭了哦?收拾一下我送你回学校。”邵禾丰见人刚哭过之后我见犹怜的小模样,忍不住上去亲了亲对方湿润的眼角。“我知道你可能顾虑你的父母,但现在你要撇除掉这些因素,单纯得只慎重去考虑到底是哪个选择对你自己更有利,其他的……我会处理。”
“嗯……”刘宇乖巧地点了点头。
把刘宇送回了大学宿舍,邵禾丰才算是放松下来,他在车上抻了个懒腰,略显疲惫得靠着椅背闭上眼小憩。他从后视镜看到车子的后座上摊了一堆毛绒玩具和劣质的小玩意儿,以前的恋人大多都并不会有这个问题但刘宇就像是忘了这一堆东西一样,难不成要自己都带回家里?
能扔掉吗?如果刘宇以后问起这些东西的话怎么办?
邵禾丰轻叹了口气,按了按发皱的眉心。为了不给以后平添波折,他还是把这些东西塞到家里最好再挑个显眼的位置摆起来。想好了回家之后该做的事,邵禾丰发动了车,踩下油门驶离了宿舍楼前。邵禾丰没有去看一眼刘宇宿舍的窗户,他年轻的小恋人就站在窗边默然地看着他的车顶,那里有扇天窗,透过车内正开着的小灯,勉强能够看清楚他在车内做了些什么。直到车子开远至再听不见引擎声,刘宇才缓慢地拉上了窗帘。
他坐到床边,将那个装满男人相片的簿子从柜子里拿了出来。刘宇从裤袋里掏出了那几张碎照片,用剪刀略修了一下边边角角,就贴上了相片簿的新页。相片上的邵禾丰比现在的他显得更年轻些,这种年轻并非体现在容貌上,而是从相片上就显而易见的一股肆意张扬感,有一张照片上男人甚至笑得很是开怀。
几乎直觉的,刘宇就觉得这张照片或者说那个时候的邵禾丰是与现在不一样的。他不该在游乐园就把照片撕碎的……至少他那个时候应该弄清楚会让邵禾丰露出那种神情的人是谁才对。
第052章 | 第五十一章·谈判
一堆廉价的粉色的毛绒玩具突兀的被放在床头那儿,怎么看都觉得突兀违和。他数了数,大大小小足有二十二个其中有两个还像是被倒了一整瓶香精一样散发着熏人刺鼻的味道。他移开视线,以免看着那些东西久了怕是难忍想要把那些玩偶塞进橱柜里的想法。一边朝浴室走去一边脱掉了身上的衣服,邵禾丰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肩膀,决定今天久违的泡个澡。
他往浴缸里放着水,赤裸着上半身走出浴室转而去厨房开一瓶葡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揣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这会儿响了起来,“喂?”他抿着酒,神情放松下来,有些慵懒的低沉腔。
“林诃宥的身份信息找到了。”
“可以,发到之前我给你的邮箱里。”邵禾丰手上拿着刚开的葡萄酒与高脚杯慢吞吞地走进了热气氤氲的浴室。“另外还要麻烦你帮我查一下刘宇的家庭背景。这两次的调查费用之后会一起结算。”他把葡萄酒放到浴缸旁的小矮木柜上,伸手试了试水温。
“之前你对人家感兴趣的时候不是已经调查过一次了吗?”电话对面的人直接问道。
邵禾丰也未有不耐烦,只回答道:“这次深入调查下去,他的家庭背景和经济来源都要。”
“行,资料多久之后要?”
“林诃宥的事情这两天麻烦你了,刘宇的资料就不用太着急,一两个月之后再说吧。”邵禾丰起身解开了裤腰上的扣子,“就这样,麻烦你了,再见。”邵禾丰挂了电话,想了想之后去卧室把平板电脑拿了出来。
躺进按摩浴缸里,邵禾丰叹出一声。林诃宥,又或者是多兰的信息终于到了他的手上。男人看着平板电脑上的资料,饮尽了高脚杯里的葡萄酒。他有着不错的调查团队,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可能根本掘不出那个多兰的资料。男人的头发被热气熏得湿漉漉得垂耷下来,专注看着多兰详尽的资料。“陆昌深……”他看到了那个几乎和多兰牵扯着千丝万缕联系的男人,因为这个人算是世家子弟的林诃宥进了精神病院,又进了监狱,最后成了靠杀人做生计的多兰。这男人被刺了十一刀,左手手筋断裂,面容被毁,之后也因为这样没有办法继续从事家教行业,到最后因为抢劫伤人及猥亵未成年少年而声名狼藉被判入狱。
应该说不愧是他的调查团队,就算是陆昌深的资料也十分详尽。对方被判了七年,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期间因为在狱内毫无反省意识数次打伤狱友甚至刑期又加了两年,以至于现在依然在服刑期间。而且最有意思的一点就是……
这个男人在被捕的时候家里被发现满墙都贴着一些长相漂亮的少年姿态暧昧的照片。邵禾丰看了几张资料里头夹杂的应该是现场捉获后当场拍的几张照片,索性还是彩色照片,在暖黄的灯光下墙壁上那些少年纤细的身体似乎都有些色情感。邵禾丰往水中沉了沉身体,试图缓解因为看到照片后而感到的作呕感。
不过也差不多能知道为什么多兰会气急败坏地拿刀捅陆昌深的原因了。邵禾丰将平板电脑放到一边,给自己再倒了一杯葡萄酒浅酌。他考虑了有近半分钟,想好了之后的计划他会逼那个小变态主动出来见他的。把头发往后扒了扒,邵禾丰看了看自己被温水泡得有些发红的身体,本身他就不是体毛很多的那种人,就连腋下都十分干净。除了下腹的耻毛较为明显外,男人四肢上的汗毛都生得十分细软,在偏暖的灯光下仔细瞧就像是皮肤上覆了一层金粉似的。他的身材模样虽然遗传了父亲的英武俊朗,但体质却是随了母亲。
不自觉间喝了有小半瓶葡萄酒了,邵禾丰起身走出了浴缸站在花洒下冲淋浴。稍微清醒了些后,收拾好了浴室才裹着浴袍走到小吧台那儿继续自斟自饮。这算是他难得的放松时间,邵禾丰蜷起拳头抵着唇打了个哈欠,有些怔怔的似在放空。
不恰当在此时响起的电话打断了邵禾丰的思绪,他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陌生号码,放下了最后一口酒。“你好,哪位?”他垂眸看向手中的高脚杯,刚没过杯底的酒液随着晃动漾开几圈涟漪。
“邵先生,”不知道是经过电子处理后还是原本如此,对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过于沙哑的烟嗓,有些枯朽的老人声。邵禾丰停下了摇晃酒杯的心不在焉的行为,却也没有出声说话,只是略微收敛了自己的呼吸仔细听电话那头的声音。过了半晌,那头才又张了嘴。“这么晚打电话来叨扰实在抱歉,这里是欧候家。”
邵禾丰刚刚因为喝点酒而放松下来的精神一下又提起了。他笑了一下,带上了虚与委蛇的官腔。“既然难得是欧候家来的电话,那怎么都是得接的了。”邵禾丰回头看了眼自己的酒柜,最后还是认命的从柜子里拿出了咖啡豆倒进了机器里。
“老爷子也就是长麒他老父亲是想打个电话亲自谢谢邵总的照顾。”电话那头的人显然并非欧候老家主,也是那种身份的人怕是根本就没可能会“屈尊纡贵”地和个商人打这么一通电话的。邵禾丰心里嗤笑,离远了正在运作而发出嘈杂声响的咖啡机。
“哪里,这也是得谢谢赵爷从中搭上的线。再说了老一辈毕竟是老一辈的,再怎么说也不会坑害咱们小辈,这话晚辈自然是会听的。”这些老不羞的,平日里最钟爱的就是夸赞昔日的显赫战绩,三十多岁身上落下的一道疤都能吹嘘个十来年还是那套说辞。邵禾丰走到书桌前打开了电脑,一边说着一边上网去查欧候家在公众网上的资料。
“邵先生真是客气了!现在可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找到了。邵禾丰舔了舔唇,“说起来,我这才想起来,您的声音是欧候家的五伯吧?”欧候家现在旁系分支与主家分离解析,尚且活在世上的也只有主家的老家主和被称作五伯的一个外来人。这人曾经在欧候家呆了快四十年,几乎可以算是半个欧候家家谱里的人了。现在那位老家主身边怕是只有这么一位亲信,再加上声音老朽,又是常年抽烟下来弄坏了的嗓子,便不难猜出身份了。“这可是久仰大名。”
那头安静了一瞬,在短暂的窸窣声中换了个人。“小邵总倒是甚会溜须拍马的。”那声音老则老矣,却是掺了三分违和的玩世不恭感,与欧候长麒十足十的像。一样令人讨厌。邵禾丰闻到了逐渐在客厅内萦绕开的咖啡香,压了压心里的不愉快。
毕竟人家辈分就摆在那儿,“欧候家家主”他试图令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充满着小辈的憧憬与适当的礼貌,“晚辈以前经常听闻欧候家的事迹呢。”他看着自己搜索出来的几条对方的“光荣事迹”,口条顺畅得像是早已经背过了十几遍一般。
“行了行了,现在都是你们年轻人说的算了。”老家主在电话那头朗声笑着,似是依旧中气十足,就连语气都缓和不少。“小邵啊,我那不成气候的儿子和我说了你之前给他安排的投资公司……”
果然是这事儿。邵禾丰起身走到吧台前拿起热气腾腾的现冲咖啡啜尝了一口,烫苦得令他一下就更是清醒了。“是这样没错,实话跟您这么说吧老家主。那位是我公司的高管,之前辞职的时候从我这儿挖走了不少人。”
“这可是在拿咱们欧候家当刀子使啊?”这句玩笑话似真似假的,倒都是老一辈那些落伍的套路之一。
男人笑了笑,“怎么会,我这么与您明说了,不就是想诚心谈桩买卖嘛。您看,晚辈我也是在做生意的,当然知道互惠互利的道理。我这么一知会,您不就会在投资的时候多个心眼嘛?”邵禾丰嗓音低沉,似是在说着换衣服一般再轻松不过的事情。“近期我也是有听闻欧候家是打算做正经买卖了,这事儿到最后……说到底欧候家不也是受惠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