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年我会很忙,我没时间。”
“没关系,结婚后,你可以做你的事,不会有任何变化……”
林希微笑了下:“如果真的不会有变化的话,那结不结婚又有什么区别?”
“因为我会做这些该有变化的事。”
林希微还是摇头,倒也不是相信或者不相信的问题,而是她不想再在没有把握的时候,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即便这人是陈淮越,她现在的状态不适合迈入婚姻,他们在婚姻中要付出的代价也不一样。
虽然大多数人都会认为是她占了便宜,但这种便宜对她来说,一点用都没有。钱和权都是他们的,跟她没有关系,反倒随之而来的风言风语会把还未打出名堂的立达律所卷进麻烦中。
对于一个才创建的小律所来说,创始人是陈教授的学生和创始人是陈玄棠的孙媳,是完全不同的,前者代表专业,后者代表关系。
这种微妙的感觉,林希微觉得,陶女士肯定懂她。
陈淮越本来就只是试试,见她摇头,就坐回了副驾,手臂横挂在她的靠椅上,偏着头,有几分哀怨。
“看来我永远都得不到名分了。你不想和我有结果,就只想拖拖拖,拖到我人老珠黄。我 31 了,很快 40,50,你倒好,我现在陪你奋斗,等你发了财,是不是就打算换了我这个糟糠?”
林希微忍不住笑,她哪里有这个想法?
可陈淮越觉得她有,他探手把她的座椅放平,见她还停不下来笑,故作严肃地盯着她:“那你要告诉我,什么时候可以跟我结婚?”
“你变了,你以前不想结婚。”
陈淮越承认:“嗯,我变了,我深深地意识到结婚是我占了大便宜,我自私,我想到你是律师,却不肯跟我在法律上确认关系,不愿同我长久,我就伤心,要再录个视频给你看我难过的心。”
“原来真的是演给我看的。”
“喝醉是假的,但忏悔、伤心是真的,想听到你说爱我,也是真的。”
林希微看着他,没说爱他,在暧昧气氛的鼓动下,给了个冲动的承诺:“会结婚的。”
“什么时候?”他打蛇随棍上。
“等律所做起来。”
“什么叫做起来,你要有个标准。”陈淮越黑眸里倒映着她的身影,“是全国开分所,还是全球开,十年之后,还是二十年之后?”
林希微手心贴在他的脸上:“先做鹭城第一。”
陈淮越心满意足了,还有事想跟她说:“今年我的生日礼物,你准备好了吗?”他说,“我能提前许愿吗?”
林希微答应他:“不要太贵,不要太难。”
“很简单。”他掏出了一把车钥匙,四个圈圈,“能收下你迟到的礼物么?”他又亲了她一口,叹气,“从来没想过,送礼也这么为难。”
林希微无比温情地说:“你得去问 92 年的陈淮越,为什么傲慢又猖狂。”但车她真的不需要,“律所买了一辆二手车,年后我和知禾要开车去外地项目现场。”
……
大年初一,陈家的别墅里挤满了宗亲好友,讨论的是陈淮越一个同宗堂弟要结婚的事,往年一谈论这种话题,陈淮越就会起身离开,但这一次他一直坐着没动,看似在看电视,耳朵却在听他们说的提亲、结婚流程。
吴佩珺看了他一眼,要说不知道他和希微重新在一起了,这也太假了,试探地问道:“你们有结婚的打算了?”
陈玄棠抿了一口茶,他更了解自己的学生:“近期肯定不可能,希微的新律所才刚开,哪里有那个时间。”
吴佩珺皱眉:“没趣,那阿越激动什么?”
陈淮越却觉得充满了盼头,鹭城第一,对希微来说,不算什么难事,他昨晚的头柱香也帮她求了事业,等于帮自己求了姻缘。
这个春节,陈淮越唯一的遗憾就是,他生日那天,林希微却不在鹭城了,客户大年初七开工,答应给她们一个拜访的机会,她和倪知禾要提前一天去准备。
林希微送他的礼物是一个钱包,里面有一张他们多年前在香港留下的拍立得合照,还有一张她的名片,空白处写着:生日快乐,陈总,我先去奋斗事业,生日下回补。附带了一个笑脸。
钟程很好奇:“这上面哪个字,哪个词,让你笑得这般春心荡漾。”
“奋斗事业。”
“大哥,奋斗的是她的事业,她为了她的工作,都不跟你过生日了。”
“你不懂,她是为我和她的未来。”
钟程嘿嘿一笑:“我以前敷衍我女朋友,就是这么编的,亲爱的,我在为你努力赚钱工作,她们也跟你一样感动,可我单身也得工作呀。”
轮到陈淮越怜悯地看着他:“所以你现在孤家寡人。”
钟程恼羞成怒,挖了一勺蛋糕,塞他嘴里。
初七早上,刚开工的林希微收到一条寻呼机消息:林希微女士,陈淮越先生说,他今天带你嫂子和绮颜去办通行证了,虽然他们相处尴尬,相顾无言。
??57 很想很想
只有在这样的政府大楼,方敏才更深刻地感受到他们和这位陈总的差距,云泥之别都无法形容,没有希微在的时候,他无论是笑还是不笑,都带着让她不自觉屏住呼吸的压迫感,明明他也保持着基本的礼貌,甚至喊她嫂子。
但方敏还是不自觉湿了手心,说话紧张,签字颤抖。
这地方她一人都不敢进来,而陈总打了招呼后,她当天就拿到了怎么也不可能下批给她们的通行证。
方敏坐在车后座,前面是陈总给她们安排的司机,副驾坐着去香港的医疗翻译陪同,陈淮越抬手看了下手表,他还有别的工作,对方敏说:“他们会陪你们去养和医院,你有什么需求,跟他们提。”
方敏点了点头,握紧了一旁女儿的手,车子启动时,她往后看,陈总身旁跟着另一行西装革履的人,一同进了摩登大楼,听说这些楼都是陈总的。
她现在才明白希微在医院吵架时说的那些话,他们本来就是沾光的,陈总这类人哪里是傲慢,而是本就不可能看得见他们,是他频繁地出现在尾厝村,让她产生了错觉。
她想到她因为绮颜的腿生气,还给希微和陈总摆脸色,她高攀不起,那她总可以不理会的吧,羞愧的是,他们最终还是要麻烦人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