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玉书穿着单薄的黑浴袍,领口大片敞着,用毛巾擦着头发出来,一抬头就看见了垃圾桶旁边的邵正初,他抬起腿走过去,坐在沙发上,上身前倾拿过桌子上的烟盒,和邵正初说话。

“拳击场的事处理完了?”

邵正初“嗯”了一声,垂下眼皮遮挡住眸中的情绪,从兜里拿出来一支打火机,给他点了烟,声音很平淡地问:“刚才蔺公子来了?”

闻玉书看了他一眼,点着了烟慢慢呼出些许烟雾,没否认:“和他撞上了?”

“在下面碰见了。”

“找他来谈了谈被海关盯上的那批货,”闻玉书往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弹了烟灰,提了一句,就问了别的事:“拳击场的事怎么处理的?”

邵正初站在他旁边,微垂的眸能看见他脖子上的痕迹,平静又恭敬地回答:

“那两个闹事的拳手已经解约了,换了另外一组顶上比赛,等他们在外边碰几天壁,找个理由送他们进监狱呆一段时间,磨一磨脾气。”

闻玉书很满意他的处理方式,听完了便点了下头表示知道了,又提醒他:“让人聘走了,你在他们身上搭进去的时间和金钱就浪费了。”

邵正初笑了笑,淡淡的语气听着却让人后背发凉:“没人敢聘他们。”

闻玉书咋舌了一句黑社会,然后想想自己也是,和邵正初聊了几句,就起身去换衣服了。

没注意身后最忠心的下属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开,一双漆黑的眼睛盯着他,狼一样觊觎着什么。

那些合法的,不合法的产业终于处理的差不多了,闻玉书好不容易得了个空,能歇一歇,却又要忙着他和蔺泽霍凯风之间的合作。

明年年尾政府要变政策的事没几个人知道,风声还没流露出去,他们要想趁机大赚一笔,时间上还挺急的,事情谈好了,就约好了在闻玉书的地盘把明面上的合同签了,当然上面写的是正正经经的“进出口贸易”,三人分成持平。

霍凯风最先到场的,约好了六点,他四点就来了,迫不及待四个字就差挂在了脑袋上。

今天下了一天的雨,外面又冷又湿,阴沉沉的泥泞,赌场里倒是依旧热火朝天,穿着得体的人们在赌桌旁为了筹码疯狂,短短一小时,一夜暴富或倾家荡产,散发着将人吞噬的金钱的味道。

霍凯风常年待在更血腥暴力的地方,不太喜欢这样的地儿,但他挺喜欢这地儿的主人。

他一只脚刚踏进赌场就引起了许多人的瞩目,一是身后跟着两排穿着黑西装的下属,排场拉的太大,二是他今天穿了件西装大衣,纯黑的料子,长到小腿,里面衬衫外套着马甲,更显得腰细胸大了,领口还规规矩矩系了一条领带,腰间露出一条皮带的金属扣,下身未勃起就挺鼓的,双手插在兜里,隐约可见边缘的皮手套。

这一身亮闪闪的,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精致,搭配他这张英朗帅气的脸,电影明星都没这气场。

不太熟悉的都看愣了,没认出来对方是谁,有钱的小富婆们捅了捅同行的男性朋友。

这谁?胸大腿长,两百万能包下不?

认出来的朋友脸都吓绿了,赶紧捂着朋友的嘴巴,目送那“花枝招展”的黑社会老大离开。

他这排场实在太大,赌场的人想看不见都难,一个领头的服务生就连忙过来,脸上洋溢着笑和他问好:“霍老大,您来了。”

以往他们两边的关系并不算好,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他们一个占据东边一个占据西边,手下起过几次摩擦,但最近两边老大经常在一起找乐子,下头的人也都收敛了,暂时和睦相处,不过就算关系不好,霍凯风也不是他一个小领班能不屑的,闻玉书手底下的都是聪明人,自然不会怠慢他。

霍凯风就带着人停下了,随便嗯了一声,看了一眼四周,开腔:“你们老大呢。”

服务生陪着笑脸,歉意道:“场子里有人手脚不干净,老大过去处理了。”

霍凯风来的时间不巧,赌场有人出老千,闻老板去处理了,没能第一时间看见他这骚包样儿。

他听了服务生的解释,遗憾地轻啧,问了对方闻玉书在哪,就带着人过去瞧瞧。

另一边玩德州扑克的赌桌周围已经没了人,桌上散落着纸牌,赌客们围在一起嗡嗡的讨论。

“在这儿出老千,不想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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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想說的話:】

奺奺瘫在作话里:该小邵了,但过度卡住了,这章没补上

第182章 上次打在我腿上的伤留疤了,你给我身上留了个印子,闻老板(剧情

透过挤挤挨挨的人群缝隙,能看见一个青年被赌场的两个穿西装保镖压着双臂按跪在地上,他低着头,汗水一滴一滴砸在欧式风格的地面。

筹码、钞票、纸牌撒了满地,在水晶灯的照耀下上面的纹路亮晶晶的,一双黑皮鞋走过这些诱人的东西,没有丝毫留恋和停顿,直到停在了对方面前,跪在地上的青年一颤。

修长且近乎苍白的手指捡起来地上一张黑桃A的纸牌,那人缓缓蹲了下来,用纸牌锋利的边缘卡着他的下巴往上抵了一下。

没有多重的力气,偏偏让人无法反抗,青年随着力道抬头,露出一张布满冷汗和恐慌的脸。

他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因为狭长微挑的眼型,而显得充满了攻击性。

人群里的霍凯风看着他的眼神深了深,抬手碰了下唇,有点想抽烟,但想的更多的是别的。

闻玉书听见了一声男主靠近的提示音,眸色微晃,不动声色地看着面前吓得魂飞魄散的男人,纸牌抵着他下巴,笑着问:

“在哪仿做的牌?胆子很大啊。”

赌场的牌都是特制的,他拿着的这张黑桃A和赌场的牌背面的花纹十分相似,再加上这人换牌的动作很快,几乎是眨眼之间,盯场子的人都没能发现,还是荷官摸出来的。

青年冷汗都滴下了地上,再没有刚进来时仗着自己技术高超,膨胀的目中无人的态度了,喉咙发颤地说了个地名,又求饶:

“我……我错了,闻老板,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饶了我这一次。”

他这种小人物,不值得闻玉书多费心,过来一趟也只是想问问哪家胆子这么大敢仿他们的牌。

一声一声的哀求和痛哭流涕,让现场的气氛变得凝固,围观的众人或冷漠或害怕地看着他们。

蹲在他面前的长发男人却依旧含着笑,那一头长发墨似的垂下,心肝也这样的黑一般,没理会他的哀求,意味不明地说了句“这双手倒是快”,就起身让俩人把他拖走了,至于那人有什么下场,大部分司空见惯,没必要问,打算一夜暴富或者起了同样心思的不敢多问,彻底歇了心思。

每次发生这样的事,接下来一段时间看场子的压力都少了不少。

闻玉书扔了那张仿造的黑桃A,就有一只手递过来一张纸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