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娘的好儿子,咱们才是一家人,你媳妇儿就是来给咱们家延续香火的。”
“只是娘的儿子太争气了,竟然找了个国公府的姑娘,比那些亲戚们强百倍千倍。”
而且,到时候国公府的陪嫁定然也不会少,要是拿不出手,外人肯定要笑话他们国公府。
那些东西以后都是他们孙家的。
孙老娘把自已的手举到面前,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才笑着问道:“儿子,你说娘这手带金的好看,还是带玉的好看。”
要不说孙绍祖和她是亲母子呢,一听这话就知道了什么意思,眼中闪烁着贪婪,“娘带什么都好看,到时候让她把东西拿出来,任娘挑选。”
孙老娘面露得意,却故作可怜,又问:“要是你媳妇儿不愿意可怎么办,娘可不想因为这些事让你们两个吵嘴。”
她说完,不等孙绍祖说话,就气闷地把手放下,“娘还是不带了,只要你们小两口过的好,娘受些委屈都不算什么。”
“她敢!”孙绍祖拍着胸脯保证,“娘放心 ,她要是敢说个不字,我就让她好看,女子当以夫为天,我就是让她去死,她也不能说个不字,更何况只是让她孝敬长辈一些东西罢了。”
孙绍祖看着孙老娘布满皱纹的脸,这都是为他操劳留下的,不禁心疼地说:“娘为儿子操劳了大半辈子,也该享享清福了,等她进了门,儿子让她好好孝敬您,金银珠宝随您挑,丫鬟小子随您使唤。”
孙老娘太感动了,两眼含泪,“娘知道,娘都知道,我的儿子就是最孝顺的,娘就等着享你的福了。”
孙绍祖满口保证,哄得孙老娘高兴极了,又是感动又是心酸,“娘去收拾收拾咱们都家当,看看能拿出什么来,你放心,咱们家虽然比不上国公府,但是也比其他人家好些,娘必定尽已所能,给你风风光光地把媳妇儿娶进门。”
可是孙绍祖何尝不知道家里到底有多少东西,就算是掏空家底,国公府怕也是看不上的。
但是他娘的这一片心,却比金山银山还要珍贵。
贾家到时候要是敢说三道四伤他娘的心,别怪他不给贾家留面子,贾赦办的那些事他全知道,全抖搂出来也够贾家喝一壶的。
第245章 打了鸡血
贾赦没能说动贾母,也不敢出门,要是碰见了孙绍祖,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交代。
可是他在府里憋了几日,实在是有些无聊,再这样下去,就是没病也让憋出病了。
贾赦想着,倒也不是不能出门,只要找个孙绍祖一般不会出门的时候不就行了。
他可真是太聪明了。
但是事情并没有和贾赦想的那样顺利,他才出门就撞见了孙绍祖,下意识就想拔腿而逃,可是四目相对之后,只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孙绍祖眼里闪过一丝暗光,装出一副老实诚恳的样子,关切地问:“我见老爷这几日都没有出门,实在是有些担忧,便想着过来看看,却没想竟在这里遇见了您,真是太巧了。”
贾赦勉强笑了笑,说:“多谢关怀,那日咱们喝了酒,我回来的路上又吹了风,这几日总觉得身子不舒坦,因而没有出门,今个才好些。”
孙绍祖满脸愧疚地说:“都是我的不是,那日大悲大喜之间,拉着老爷喝了不少酒,没想到竟让老爷......唉,总而言之都是我的不好。”
他在贾赦面前向来是如此面目,贾赦没有办成事,一时也有些愧疚,忙说:“这怎么能怪到你头上呢,快别这样说了。”
说罢,贾赦想着,再说下去就要说到那事上了,此地不宜久留,张嘴就要扯谎。
孙绍祖不等他开口,重重地叹了口气,说:“老爷心慈,可是我却难过自已心里这一关,这样吧,今日我做东,请老爷吃酒。”
贾赦头皮发麻,忙摆手推辞。
可是孙绍祖却面露伤感,说:“看来老爷心里是在怪我了,想来也是,因为我的错,让老爷身体抱恙,您心里怨我也是应该的。”
贾赦算是彻底没话说了,再让孙绍祖说下去,他就成了一个斤斤计较的小人了,无奈之下,只能去了。
酒过半巡,孙绍祖绝口不提亲事两个字,贾赦心里狠狠松了口气。
但是几杯酒下肚,他早就忘了言多必失的道理,脑子也糊涂了,竟当着孙绍祖的面抱怨起了贾母。
孙绍祖酒量好,脑子依然清明,眸光一闪,道:“老太太年纪大了,难免会有些糊涂,是很平常的。”
他话音一转,故作感慨道:“只是我这几年冷眼看着,老爷活得实在是憋屈,您自已想想,虽然您已经袭爵,可是在府里说话竟还不如二老爷管用,我心里也为您鸣不平。”
这话说到了贾赦心坎上,家里老太太偏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老二媳妇儿管家,府里的奴才们都把二房当成了荣国府的当家人,谁又记得他贾赦才是荣国府真正的主子。
后来琏儿娶了媳妇儿,还是老二媳妇儿的内侄女,刚进门的时候和二房更亲近,他心里已经很不满了。
好在这两年琏儿媳妇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和二房渐渐离了心,他心里这才高兴些。
可是就算老二媳妇儿做了错事,老太太不是看在贵妃的面子上不予追究,就是看在宝玉的面子上从轻发落,实在是让人心中不平。
贾赦心里委屈,这些年他沉溺于酒色之中,却也不是傻子,府里的那些事他都知道,可是老太太偏心,碍于孝道,他也无可奈何。
他忍不住拍着孙绍祖的手,满腔怨气像是有了发泄的地方。
“好弟弟,你算是说到我的心坎上了。”
“人人只道荣国府大老爷如何悠闲自在,谁又知道我心里的委屈。”
“只有你啊......这么多年,只有你说了句公道话。”
孙绍祖叹道:“可是我也只能陪着老爷大醉一场,其他的事半点也帮不上忙,我心里恨自已没有本事也没有立场,可是这都是没奈何的事,老爷这话跟我说说也就罢了,在外面千万不能说,让有心人知道了,于荣国府和老爷的体面都不好。”
贾赦何尝不知道,心里更觉得孙绍祖是一个真诚的人,心中更是愧疚,“我没本事,连自已女儿的婚事都做不了主,对不起你的嘱托,也对不起你待我的真心。”
孙绍祖神色黯然,认命一般,垂头丧气地说:“怪只怪我自已没有福气,与老爷没有什么相干,老爷可千万不要为了我的事和家里起争执才是。”
贾赦被他感动得一塌糊涂。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是闹出来让外人知道了......”孙绍祖叹气道,“一则与二姑娘的名声体面有碍,二则要是让外人知道了老爷在家说话不管用,还不知道要如何说三道四。”
贾赦愣住了,虽然孙绍祖说的是实情,可是他这副怜悯的神情却将他钉在了耻辱柱上,每个字都在说他贾赦无用。
哪个男人能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