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霁自是学过掌家的,为的就是未来能够掌好家,可庄老夫人尚在,薛知涟也身体无恙,公孙霁以为还要过很久才是他掌家,又哪里想得到庄家和别的世家不同,薛知涟更现在就要将家交给他来掌。

公孙霁受宠若惊,但第一反应却是拒绝,只是……公孙霁抬眸看庄朔脸色,犹豫着该要怎么开口。

“夫人不想?”见公孙霁不说话,庄朔主动道:“这样的话,我就替夫人回绝了。”

公孙霁担忧道:“可以吗?”

其实公孙霁是想问薛知涟会不会生气,只是这样问未免不敬长辈,所以公孙霁犹豫片刻,还是什么都没说。

“当然可以。”庄朔点头道。

得到肯定的回答,公孙霁这才放心,笑了一笑道:“那就好。”

“夫君,不是我嫌掌家麻烦,是我现在能力不足,还不能好好掌家。”公孙霁解释说。

公孙霁这样实在乖巧,庄朔抬手揉了一下他头,嗯了一声道:“我知道。”

“夫人不用担心,万事有我呢。”庄朔补充道,告诉公孙霁便是出事了,还有他帮忙收拾烂摊子。

听出庄朔的言外之意,公孙霁没忍住,噗嗤笑了:“好。”

*

上朝起的早,公孙霁记着要伺候庄朔穿衣。第二天庄朔刚起来,他撑着床要起身。

“时辰还早,夫人接着睡。”庄朔按住公孙霁肩膀,让他躺下去。

还在公孙府时,虽然每天要去给老夫人问安,可那再怎么都是天亮后的事了,而且每次请完安后,公孙霁若是困,可以继续睡。如今成了亲,庄朔上朝早,作为他的夫人,公孙霁哪能只顾着自己睡,却不管庄朔。

公孙霁本就没醒觉,听到庄朔说,差点真躺下去继续睡。但公孙霁还记得学过的女德,因而哪怕是眼睛都睁不开,公孙霁仍坚持要起来。

“不行。”公孙霁摇头,声音带着没睡醒的黏糊:“要伺候夫君穿衣。”

公孙霁美的很有攻击性,这让他看起来冷冷的,让人觉得有距离感。可刚睡醒的公孙霁却软软的,让人忍不住揉他头,甚至亲他一亲。

庄朔俗人一个,自然也会如此。

“我不用夫人伺候,夫人继续睡吧。”庄朔按着公孙霁肩,不让他起来,凑过去吻了一下他嘴角:“夫人乖。”

嘴角落了一个轻柔的吻,公孙霁想起他还没洗漱,庄朔就这样亲他了,登时瞌睡都没了,倏的睁大眼,捂着嘴看庄朔。

庄朔怎么亲他了?!他还没刷牙啊。

眼睛瞪的圆圆的公孙霁像一只受惊的猫,看得庄朔心发软,他又俯身凑过去,温柔地吻了吻公孙霁额头:“睡吧,我让厨房备好吃的,夫人睡够了再起来。”

接连被亲了两下,公孙霁耳朵微微发热,他不再捂嘴,而是抓住被子,遮住半张脸。

被子遮住了公孙霁嘴,他直直地看着庄朔,瓮声瓮气道:“哦。”

庄朔眼里闪过一抹笑意,没再和公孙霁消磨时间,直起腰去盥漱了。听着屋内响起的细微声响,原本被吓清醒的公孙霁,眼皮慢慢变重,很快就又睡了过去。

*

虽然庄朔说他可以约着朋友聚一聚,但庄朔刚开始上朝,每天天不亮就起来了,还不让他跟着起来伺候,公孙霁没好意思这么快就出门玩,便想着过几日再给齐文珠她们递拜帖。

公孙霁计划的好,齐文珠她们却坐不住了,早早递了帖子过来,约公孙霁去听戏。

齐文珠几人尚未成亲,而公孙霁已为人妻,按理说双方见面一次很麻烦,如果是之前的公孙霁,他也不会应约。

可有了庄朔那番话,去的还是图家名下的戏楼,公孙霁没再犹豫,直接应邀出门了。

知道图弄溪要来,戏楼管事特意留了最好的位置,方便图弄溪几人看戏。

“公孙姐姐,总算见着你了。”一坐下,齐文珠就话不停道:“递帖子时,我还担心姐姐你来不了呢。”

公孙霁失笑:“没那么夸张。”

“当然夸张了,我家姐姐嫁人后,我想见她一面就特别麻烦。”齐文珠道。

齐文珠这说的是大部分女子的现状,只是他运气好,嫁了一个不错的人。

“将军没有这样。”公孙霁道。

徐鸢白接话说:“将军和别的男子不同。”

“是啊。”公孙霁附和道:“如果没收到你们的帖子,过两日我也会给你们递帖子,将军让我别拘泥于后宅,让我觉得无聊就找你们玩。”

图弄溪哇了一声:“没想到将军是这样的。”

“其实只是想想也不觉得奇怪,将军若是像别的男子那般,那日去接亲,将军就不会直接抱着姐姐出来了。”说起这个,齐文珠兴致高涨,好奇道:“姐姐当时是什么感受啊?”

公孙霁还能是什么感受,当然是被吓了一跳啊,毕竟之前杜红秋和他说的流程不是这样的。

“被吓到了。”公孙霁没有说假话骗人,他如实道:“我没想到将军会抱我。”

齐文珠哈哈笑:“不止是姐姐没想到,京中很多人都没想到。”

京中家族难有秘密,尤其公孙霁嫁的还是庄家,所以公孙霁成亲当天,公孙博一家没有出面的事,很快就传开了。正因如此,庄朔抱着公孙霁出府的事,更为人津津乐道。

公孙霁知道齐文珠说的是什么事,他笑笑没有多做点评。

徐鸢白没有好奇这些,她问了别的:“将军对姐姐如何?”

作为一起长大的,纵使庄家门楣再好,徐鸢白也只关心一件事。

公孙霁心底趟过一股暖流:“将军待我很好。”

这些年来,公孙霁偶尔不止于此设想过成亲后的日子,尽管时下婚姻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像他这般的,仍是少见。对于要嫁给一个没见过几次,没任何了解的人,公孙霁不敢做作他想,只希望对方是个讲道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