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随歌枕着他的肩,哀求道:“哥哥还是害怕,哥哥今晚能不能和安安一起睡?”
傅宴安心里完全乱了,搂着他哥茫然应道:“好。”
他被男人所说的事深深震惊到,借口自己也去洗澡,匆匆先离开了男人卧室,想独自捋一捋。
谢随歌抱着他,又在他额头亲了亲,说在房间等他。
等脸上带着显而易见慌乱的男生离开后,谢随歌脸上害怕恐慌的表情立刻不见了。男人面无表情抹掉脸颊上的泪痕,到床头抽屉里摸出一个烟盒。
他从里面抽出一支烟,点燃后放到嘴里,然后打开下面上锁的抽屉里,从中掏出一个文件夹。
谢随歌一边抽着烟,一边翻看里面插着的照片。
都是前天晚上拍的。
傅朔的确是喝醉了,也认错了人。
男人把他认成了傅宴安。
谢随歌听见男人含糊不清叫着的名字,简直想笑出声。
怪不得不让他弄死那个刚出狱的渣滓,原来自己也是这种东西。
这些年来,谢随歌一直在想,他到底哪里比不上傅宴安。男生是他儿子没错,但他也是他的亲弟弟啊。为什么男人就能这样毫不掩饰地偏心。他那么努力,门门功课满分,听话乖顺,从来不让男人操心,却还是不抵傅宴安平日里的一声爸爸使男人开心。
男人把他从那种地狱救出来,却又让他陷入另一种地狱。
有失偏颇的父爱让他无时无刻不对自己的一言一行产生怀疑,即使拥有比大多数人优越的生活,他的心中也时刻充满无穷无尽的嫉妒和怨恨,以至于到最后无论使用什么方法,都扭曲偏执地想要获得男人的爱意。
那天听到男人深藏在心底真正的想法,谢随歌反而轻松了。
原来如此。
亲兄弟只能成为养父子,完美无缺的父亲实际却是一个觊觎儿子的变态,偏执扭曲并非他独有的病,他生来就在一个病态的家庭里,本就该如此。
傅朔答应他会帮他解决他的养父,傅宴安看起来也像半信了他的话。
谢随歌欣赏着那天留下来的相片,惬意地吐出一口白烟。
画面上的男人因为醉意不复往日的沉稳冷静,眼神朦胧,脸上显出微微薄红。
谢随歌看着男人英俊成熟的面孔,忽然想到刚才男生脸蛋上那一抹羞恼的红晕。
父子俩的脸型和五官长得很像,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气质却截然不同。傅宴安就是个被宠坏的小孩,快成年了身上还带着一股孩童般的天真和莽撞,眉眼俊朗明亮,看着就讨人喜欢疼爱。
谢随歌以前其实很烦他。他十分嫉妒他,嫉妒他因为是傅朔的亲生儿子,就能轻而易举获得男人的宠爱,而他却只能靠向男人报告周六日陪傅宴安学习玩闹的情况,才能让男人正看他一眼。他从没把他当过弟弟,可这个小孩像是真把他当成了哥哥,时常黏着他,要他陪着他一起玩。
两三年没和这个小孩见面,谢随歌前几日蓦得撞见傅宴安,还以为是看到了年轻版的傅朔。
他用指腹摩挲了一下照片上男人的脸,把烟头在床头柜上摁灭,忽然觉得,他好像还能做些什么。
平行世界番外4
傅宴安洗完了澡,也没捋出个什么东西。
他不相信爸爸会干出那样禽兽的事,但看着谢随歌哭红眸的可怜模样,又忍不住怜惜男人。
再到男人卧室时,谢随歌已经在床上等他,傅宴安刚抱着枕头上床,男人就凑过来搂住他,低声喊他:“安安……”
他哥身上还带着沐浴露的清香,微凉的皮肤摸起来宛如上好的玉石般光滑细腻,手感极佳。傅宴安以前夏天就特别喜欢这样钻进他怀里,让男人抱着自己睡觉。
但现在撞见爸爸和男人做爱的场景后,傅宴安再这样被男人抱,忽然就不适应起来。他的耳尖有些发红,闷闷地应了一声。
“这么久没见哥哥,安安想哥哥吗?”男人温柔问他。
傅宴安的脸更红了,不好意思回答这么肉麻的问题。他埋在男人怀里,小狗似地嗅着男人身上的气味,忽然皱了皱鼻子,反问道:“你抽烟了?”
“嗯。”谢随歌的声音还是很温柔,带着一点怯怯的感觉,“安安觉得难闻吗?”
“…还好。”傅宴安只是觉得新奇。他和爸爸都不抽烟,家里的佣人也都是不允许抽烟的。他又忍不住嗅了嗅那股陌生的清淡苦涩的味道,嗅着嗅着就闻到了男人唇边。
谢随歌的脸很小,嘴巴也小小的,唇形精致漂亮,唇沿微微上翘,天生自带三分笑意。傅宴安看着男人红润鲜嫩的唇瓣,莫名联想到夏日刚从藤蔓上摘下来的草莓,嫩生生的,咬一口就能爆出甜美的汁水。
“安安在想什么?”男人忽然开口问。
正处于怔愣中的傅宴安被吓了一跳,脸红慌乱道:“没,没什么……”
疯了,他刚才竟然在想谢随歌的唇瓣是不是也如同草莓那样,咬上去会是充满甜美的味道。
“安安刚才一直在看我,”男人却不依不饶贴过来,用额头抵着他额头,低声追问,“告诉哥哥,安安在想什么?”
他的吐息洒在傅宴安的鼻尖,因为抽了烟,清新的柠檬味道中,掺杂着淡淡的清苦涩味儿,这种味道让男人具有一种陌生的侵略性。
“别离我这么近……”傅宴安心跳又开始加快,很想推开谢随歌,却被男人紧紧搂住。
男人可怜地望着他:“安安以前不是最喜欢让哥哥这样抱吗?现在讨厌哥哥了吗?”
“不是……”傅宴安的脸越来越红,他莫名感觉很不安,总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劲,直到被谢随歌吻住他的唇。
虽然男人只是轻轻亲了亲他的唇瓣,但傅宴安还是被吓得直接呆住了,他惊恐地瞪圆眸,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男生脸霎时涨成了朱红色,一把推开还抱着自己的男人,慌张用手背擦嘴,羞愤道:“你,你怎么能这样做!”
谢随歌差点被他搡到地上,一双漂亮的凤眸水光潋滟,伤心地望着男生:“我喜欢安安啊。”
傅宴安初吻就这样没了,又羞又气道:“我们是兄弟啊!你怎么能亲我!”
“我们又不是亲兄弟。”谢随歌又缠过来,抱住炸毛的男生,“安安不喜欢哥哥吗?还是因为哥哥被爸爸做了那种事,安安嫌哥哥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