犰犰脸肯定红了,不过,并没有躲避他的眼。小六是对她最直白的一个,犰犰知道他是真心。
他俯下头亲吻了下她的眉心,然后,唇就没离开,抵着她的眉心缓缓地说,
“不能说我决定回来继续行医全都是因为你,可,也确实有你的因素在里面。犰犰,从魏小白威胁说对你的健康有影响,我就想,既然我是学医的,如果连你的健康都保证不了,拿什么赤诚说我想照顾你一辈子。”
犰犰这时候想抢话,“其实我是”她想解释清楚上次的误会,不过,小六抱紧了些她,点了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后来我回去仔细了解过,你想要孩子,魏小白其实在帮你治疗。说实话,也有他的这个刺激吧,他不懂医,都在积极想办法为你着想,我学医的,还被他利用,”咳,小六这是跟她掏心挖肺地讲肺腑之言呐!
“犰犰,现在不认清这个事实也得认清这个事实了,”小六停了下,仿若叹息,“你已经有太多牵挂,”小六放开她,又退回到她旁边的栏杆处跟她并肩靠着,微歪头看着她,笑,“咱们现在这个情形,通常会这么发展下去,男的对女的一片痴心,”他指了下自己,又指了指她,“后来,发现女的水性杨花,”还是指她,犰犰咬唇。别忘了,小六直白是直白,可嘴巴也最毒!“通常,再痴心一片,男的也受不了,可惜是可惜,不过,还是选择放手。”
不管如何,犰犰听了还是心抽了一下!
你说她超自私也好,都不来撩她,都不这么撕心裂肺地来撩她,她也不得对你存这个“私心”撒!你说,她提出过分手,放过他们“一条生路”,是他们不依不饶,当然,他现在选择“放手”她还是无话可说,只是,比起那会儿,高老庄分手那会儿,犰犰有点委屈,我只是有时候糊涂,可明白了,看清了,懂得了,还是会心疼好不好。
犰犰不看他了。如果是对方提出分手,要她一下做出“帅样儿”,她还没修炼到那个道行。干脆不看,免得遭自己唾弃。
突然听到小六低沉地笑,接着,就感觉小六一只臂膀像哥儿们一样环上了她的肩头,
“傻子,打胡来轧我那一刀开始,我就看出了你是个要整出三宫六院的浪荡货。我呢,着实受不了,你说哪个爷们儿又受得了这呢,”他握着她的肩头晃了晃,死犰犰酱个低头认错儿的傻子真跟着晃了晃,“可是,就像我刚才说的,最初认定了,怎么舍得得了,”小六歪头,把头靠在她的头上,“犰犰,我受不了,我也不会选择放手,今儿个,我郑井在这里跟你说的都是实话。我一辈子的心眼子用在你身上都行,因为我发现,你到底不是无情无义之人。傻子,刚才你也舍不得我是不是,我看见你的眼睛了,”小六框着她晃,犰犰脸通红的像猴屁股!正因为小六说的句句是实得不能再实的大实话,戳死个坏犰犰!
小六又抬了抬他左臂上的红十字袖章,
“傻子啊,你糊得不听见,可你晓得不,你叫多少人为你把心眼子都用碎了。”
又懒懒地抬手指了指那佛堂,
“里面躺着那妖精,景山自杀前,临了临了,还不忘算计,这要真被他诬陷成功,你不得恨死我。还好,你是个糊糊。”小六低笑着侧过头变成额头顶着她的脑侧,“估计他也没想到,你根本就没在乎前因后果就被你爸爸引回家了,犰犰,跟你说实话,我这次主动请缨来支援边疆,就是想看着这妖精的,他想死呀,还想诬赖是我打死他?没门儿!你死一百次,我救你一百次,”(小六是没说出后一句,叫你生不如死。)
当然,小六这个时候说的话,死犰犰就开始迷糊了,不过,她也懒得动脑筋去细想,只从字面上理解,再从行动上来“记功勋”,无疑,小六今天一役,是深得她心滴。她险些害死初一,是小六出手救活了他呀!!光凭这点,小六就记“一等功一次”!
咳,糊涂人的糊涂统治,
她的队伍在不断的“斗争”中不断变换着策略,她呢,始终如一,神经糊糊到底。注意到没,事态在悄然发生着变化高犰的“初期执政”已经逐步向“二期执政”过度,队伍们还需磨砺,领导呢,无形中开始收网鸟。
(如今这天气怎么跟高犰一样神经?一下这冷!咳,各位大人,小心身体哇,俺好像又中鸟感冒滴招鸟。鼻塞,我最讨厌的感冒方式!!)
高犰的“妙吉祥”认宗仪式颇为铺张。严肃而繁缛。
不过衙内就觉得“箍”得难受。不是别的,华丽的佛袍里她您儿穿的是“维多利亚的秘密”。犰犰不晓得是她胖了,还是大昭寺为她准备的佛袍瘦了,她必须把内衣比平时更收紧一格,胸束得更高才能扣上。搞得一呼吸都是无以言说的紧致。
最后一个步骤果然就是跪在班旦拉姆殿接受赤巴的“训诫”。这几天高犰习得点点藏文,大多跟佛经相关。当然听赤巴的“训诫”本也是个仪式,高犰还是兢兢业业,颇为虔诚仔细。
据她了解,听完“训诫”后她独自在班旦拉姆殿“自省皈依”半响,仪式就算完成了。可当“训诫”结束后,赤巴和蔼地对她说,她可算是大昭寺最新入教的新僧佛,按照当地规矩,下一个入寺剃度的新佛徒需要前一位的“指引”,正好,她之后,今天还有一位要剃度出家,需要她去做“引路人”。
高犰心一跳,别是初一吧?这要是他,他俩儿这孽缘才叫诡异纷呈咧。“携手”入佛门?
想什么来什么,随即,被抬进来的,一身大红佛袍的,不是初一是谁!
她和初一都算大昭寺近几年最隆重的“入佛仪式”了,讲句实话,这跟这俩儿尘世中的背景还是有关。打个比方,王公贵族剃度出家跟平民小老百姓出家怎得一个排场呢?
原来,今天据说是个良辰吉日,她的“认宗”与初一的“出世”择日不如撞日,同一天办咯!
她这边班旦拉姆殿“受诫”,初一已经在前面的主殿释迦牟尼殿完成了波澜壮阔的“出世”仪式。最后,一切初一在“尘世”间的亲友都不得入内,他被抬往班旦拉姆殿在“引路人”的“牵引”下,剃度,落发,为僧。
怎么一直说是“抬”呢?咳,一个病怏怏的孩子站都站不稳,几天前又被他的“引路人”差点害死,鬼门关面前又溜达了一圈儿
木板放下来,初一被两个小喇嘛搀抬着从木板上移到她身旁的明黄蒲团上。
高犰看着他,像个不请愿的小兽,嘴巴还微撅。因为,她妈妈的骨灰瓶还在他手上哩。不过,眼睛里又流露出可怜他,咳,看你怎么办,你家人都不要你了
初一盘腿坐在蒲团上,却毫无费力之感,清灵的面容显得越发清隽。此时完全是个男儿像。果然,美得神佛心颤。
他不看她,只注视着眼前的大佛。犰犰还在猜他,想什么呢?
他们周身围绕着三层大喇嘛,口念佛经。佛香缭绕。看着眼前的初一更美得如妖如灵,这是要将这举世无双的孩子收入佛门了
一个大喇嘛在他身后拿戒尺模样的一个东西敲打了下他的左肩,口中念念有词。又敲打了一下。初一的目光始终注视着佛祖。
赤巴点额,点眉,点心。
大喇嘛又敲打了下他的左肩。耳边,始终经诵入耳,佛音萦绕。
要剃度了,
犰犰望见赤巴亲自起身站到他的面前。
这时候,一位大喇嘛请她执起初一的左手。她的左掌心朝上,放上初一的左手,然后她的右掌心覆下,放在跪着的身前。
犰犰暗自深呼吸了几下。一来,紧绷的“维多利亚的秘密”啊。再,此时的情景,太过神圣,犰犰略显不安。
剃度开始了,
他的发本不长,板寸,一点点虚发纷落,
赤巴的手很轻柔,如佛之手。犰犰有种“亲手收妖”之感。
始终,佛香盈鼻,佛音绕梁。上有佛眼,下有美丽的男孩儿。她还是他的“引路人”犰犰被桎梏的呼吸不得,一种极致的感受!
突然,
她感觉裹在她双手掌心的手指动了动,
他的食指在她的左掌心轻轻抠动,犰犰一下心紧!!莫名,一支酥麻直达心底!
他在写字!
犰犰慢慢感受着,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