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鹤你”

愤怒的话说到一半，却见到他布满汗珠的苍白侧脸。燕明生一愣，下意识上前一步，“你怎么了？”

沈惊鹤用尽全力调整着呼吸，“没事。”

“你…不行，我去找宋齐月。”

燕明生转身就要走，被沈惊鹤握住胳膊拦下。

后者按住他的肩头，用被汗浸湿的双眼看着他，“你没事吧？”

燕明生都被气笑了，“我能有什么事？现在有事的是你！”

所有的难受如潮水般褪去，沈惊鹤恢复了平静，“我也没事。”

燕明生将信将疑地打量着他，“你，真的没事？”

沈惊鹤摇头，不想再继续纠结在自己身上，于是道：“刚才怎么回事？”

燕明生看着他，最终先把疑问放到了一边。

他把他的想法一说，沈惊鹤沉默了片刻。

“我记得昨晚你说过有人想杀白辰，被你拦下了。”

“对，”燕明生点头，忽然瞪大了眼，“那群哨向的目的是为了传播变异？！”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死亡传播的范围，可能比他们想的还要大得多。

*

在燕明生给卷毛也施加了“无法自杀”的禁制后，宋齐月立刻带着部分向导和异种回塔。

从市局窗户中望去，傍晚时分，橙红色的太阳隐在林立的高楼后，天空镀上一层金纱。

街道上车辆川流不息，人们的交谈声、放学孩子们的嬉闹声、摊贩的叫卖声等交织出了普通而又幸福的生活。

谁也不知道这样的生活会不会在下一刻戛然而止。

沈惊鹤站在窗边眉头紧锁，心中的忧虑如同这落日余晖，久久不散。

他总觉得在过去的一天里所发生的一切，好像一张暗中的捕猎者秘密布下的巨大蛛网，他们都是其上被黏住的猎物。

重新回顾发生的所有事情，沈惊鹤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如果他是幕后的主使者，想要更快速地传播变异，他会让外表看不出来的变异者在闹市区自杀，而不是选择在演唱会现场这么高调的方式。

这太容易引起HSA的关注，而那些哨像不可能不知道HSA的存在。

沈惊鹤的思维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了。

或者……他们根本不介意引起HSA的关注呢？

再或者……引起HSA的关注就是他们的目的呢？

第22章 穿梭仓被劫

快速的脚步声交叠响起，燕明生猛然推门而入。

“我想到一个问题！”

燕明生急步走近，“他们是在我露面后才要杀异种的！不是在一开始就杀了他！这说明他们的目的最开始根本不是传播变异！”

沈惊鹤缓慢地转过身体，与燕明生对视：“万人以上的特大型暴露事件，塔里一定会出动人善后，他们是为了”

燕明生的通讯器突然响起，宋齐月的名字在上面不断闪烁。

看了沈惊鹤一眼，燕明生立刻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不断喘息着的虚弱声音：

“小明生…我在L1-4段，穿梭仓被劫…SOS……”

*

A市共有20条地铁，地铁线路四通八达。

哨向的穿梭线路就位于所有地铁之下，可以将穿梭仓看作是比磁悬浮更快的列车。

二十分钟前，一号线A108号车内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从更深层的地下传来的巨响，紧随而来的是整条列车的剧烈晃动！

人们蜷缩在一起，迸发出无比慌张的尖叫。

前方再次传来塌陷的巨大声音，列车操作员突然拉下拉下操纵杆，急刹的车轮在轨道上擦出火花，尖锐的紧急制动声划过每个人的耳膜

五十分钟后，燕明生和沈惊鹤赶到现场的时候，距离事发处最近的立交路站点已经被警方封锁，警戒线外看热闹的人们里三层外三层聚拢着，探着头想要知道更多。

从立交路站下到地铁轨道，往前走个五百米左右，事发时的地铁就停在那里。

地铁车头的前方，地上一个直径五米的大洞联通到了穿梭层。

从洞中往下看，下方已经支起了灯，不断有警察和消防员来来往往。

手一撑从上方跳下，燕明生落在了救援的人群中，一落地就开始高喊：“宋齐月！宋齐月！你在哪里？！”

回音荡去，不多时，黑暗哨兵那敏锐的听力捕捉到了一个无力的声音，“这里……”

沈惊鹤刚从旁边顺着梯子爬下，就看见燕明生像塞赫麦特一样迅猛而敏捷地朝着一个方向冲去。

声音从角落里发出，燕明生一过去，就见宋齐月满身是灰地靠在墙上，他的精神体，一条通体雪白的金环蛇盘踞在旁边支撑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