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政府并没有什么保密项目，而且自从四年前开始，方程的X信和企鹅号就再没使用过，没有消费记录，没有银行卡使用记录，除了每个月去一趟唐奶奶那里外几乎可以说是人间蒸发。

沈惊鹤：“他每个月是怎么从医院离开的？”

“没有找到…”警员有些犹豫道：“监控显示他每次都是前往了更衣室，然后就再也没出来过……”

也是，当然会有同伴掩护。

也许是陈天野带着他迅速离开，也许是另外的人。

方程的异能这么有用，只要不出事，自然不会变成弃子。

沈惊鹤下命令：“继续天网搜索方程和陈天野的行踪。”

“是！”

人出去后，燕明生继续翻看方程的资料。

方程的父亲因胰腺癌早亡，当时方程10岁，方程的妹妹方姝7岁，留下母亲一个人照顾一双儿女。

好在方母家境殷实，没让兄妹俩在物质上吃苦。

或许是受到了父亲生病的影响，方程在考大学时选择了学医，并以优异的成绩保送硕博，毕业后直接进了三甲医院，一路直升，早早就成为了副主任医师。

若不是当初辞职，恐怕现在也已经升上主任了。

再往后是方程所有发过的论文合集，燕明生连题目都看不懂，只是感觉很高端。

他扫了一眼，却目光一凝。

只见方程原本的论文基本都是在讨论各种药物、各种成分和对癌症的治疗等，但是在方程辞职前的一年里，他的论文逐渐转向了一种……比较奇怪的领域。

比如《从电子双缝干涉实验来看人类意志与世界形态的关联》、《人类的想法是否可以直接影响世界》、《个人的主观意志如何影响癌症的发展与如何通过欺骗大脑消除癌症病灶》等等之类。

燕明生：“……他这是在研究什么东西？”

一个好好的医生，怎么跟搞邪教一样？

什么个人意志影响癌症发展，什么通过欺骗大脑消除癌症，这不是自己骗自己吗？

他翻开那篇论文，标题是警员用软件翻译的，全文是发表在SCI上的纯英语。

燕明生一看就脑子疼，丢给沈惊鹤，“你看看他写的什么。”

里面有很多专有名词，沈惊鹤也看不太懂，只大概看明白开头是说癌症病人的心情与病情发展有着紧密的联系，保持良好心情的癌症病人病情发展要比普通癌症病人慢很多。

甚至曾经有一个真实案例，一个老人得了癌症，家里人没有告诉她真相，只说是慢性小病，老人就这样活了很多年，病灶也没怎么发展。

直到后来老人偶然之下得知了她的真实病因，癌症开始迅速扩散，三个月不到人就走了。

听了沈惊鹤说的，燕明生托着下巴，“所以……方程觉得这个案例非常有价值，然后就开始研究怎么通过改变人的想法来消除癌症？”

电子双缝干涉实验表明，当人类开始观测时，干涉条纹就会消失，而当人类停止观测，干涉条纹就会出现，仿佛是观测的行为改变了电子所呈现的样子。

再加上老人的案例，方程认为人的思想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的确可以改变现实中客观存在的事物，比如癌症。

以现如今的科技水平，要彻底攻克癌症还是非常有难度，方程的想法或许剑走偏锋，但也是一个思路。

沈惊鹤思索道：“或者说，这就是他能激发催眠异能的原因。”

通过催眠的方式让患者相信自己并没有生病，从而达到论文里那个老人的效果。

“但是好像并没有取得什么显著的效果。”燕明生道。

方程获得能力起码是四年前左右的事情了，但是燕明生翻看了近四年来Z市的癌症病人数量与治疗情况，发现死亡案例的比例与前几年差不了多少。

沈惊鹤：“人脑是很复杂的东西，他研究的问题或许有一定依据，但想要复制像案例里的情况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方程跟陈天野他们不一样。”

方程这类人拥有一定的社会地位，且懂得多，不好操控，任何人要选择棋子时一定不会选择一样的对象。

他是怎么加入破壳计划的还不清楚，但他的异能与他的研究方向出奇的一致，再加上他与家里人说的参与保密项目，有很大的可能他是主动参与的。

他成为异能者后一定会继续研究他的课题，破壳计划那边肯定给了他相应的人员和场地调配，或许能从他身上挖到一些更深入的东西。

燕明生说：“我们得想个办法抓住他。”

他的手指在桌上不断来回点着，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你说他们对唐奶奶有没有监控？”

“可能性不大。”沈惊鹤想也没想就答，“如果有，前天我们在医院的事就会被他知道。”

为了保护自己的行踪，那边一定会派人杀了唐奶奶，但是他们留在医院的看守没有发现有人要对唐奶奶不利。

“方程能力很强，敢想敢做，在认定的事情上有超出常人的意志，又豁得出去，这样的人一定对自己的能力非常自信”

沈惊鹤一边说一边看着燕明生，眉目带笑。

后者眉头一皱，感觉他话里有话，“……你是不是在内涵我？”

沈惊鹤表示哪有的事。

燕明生狐疑地打量着他，沈惊鹤故作正经地继续道：

“方程一定会觉得他的催眠毫无痕迹，且没人能解开，一个月查看情况一次已经是极限了，平时绝不会在这个上面放过多的心思。”

“比起唐奶奶，我倒是觉得他对癌症的关注说不定更大。”

说着说着，两人对上了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