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能读出来，很疲惫，抱抱姐姐们，ε=(′ο｀*)))唉

【35】暴露与暴怒

夏扬鸿没有接受苗清秋的钱。

她也没能很快从这些情绪里拔身，空虚和疲惫包裹住她，她需要更多时间厘清这些事。苗清秋提出送她回家，她没有拒绝，她再次对苗清秋道谢。除此之外她还是头痛，想起回家之后要面对夏成浩她就更头痛。她决意回家就马上躺在床上，夏成浩如果问起来，她就说自己头痛想吐，什么都记不得。

“别想今天的事了，明天都会过去的。回去好好睡一觉吧。”苗清秋送别她的时候对她说，“佳佳这几天还说想见你，等你以后放假有空，我接你到家里来玩。”

夏扬鸿点头回了一句好。她目送苗清秋离开，终于勉强感到混凝土一样坚固冰冷的现状里还能剩下一点温暖的希望。她揣着这点希望上楼，是的，她就这样，回去睡一觉，明天都会好的。

明天她会到向云舟的班级去了，她马上就会有新的人生了。苗清秋还在，岑曼和向云舟也还在。她还是有朋友的，一切都还没变得那么坏。

可是夏扬鸿开门的同时，一股近乎实化的冷意就扑面而来。夏成浩和梁锦都坐在沙发上，屋里弥漫着呛人的烟味。她迫了个寒噤，想装作若无其事，然而关上门之后，梁锦站起身先开了口。

“你过来。”梁锦往屋里去，这句命令相当异常。

夏扬鸿本想装聋，但梁锦下一句话厉声喊了出来。

“马上过来！”

“快去。”夏成浩给她使眼色，语气有些威胁的意味，同时含了许多焦躁。

夏扬鸿放下书包，也没来得及换鞋，便忐忑地跟着梁锦进了梁锦的房间。梁锦想干嘛，不就是毁了她一个蛋糕吗？婚纱弄坏了也没见梁锦这么生气。什么话非要和她单独说？

梁锦关上门，把夏成浩关在了门外。

“怎么了，我又没问你要蛋糕。”夏扬鸿冷冷先开腔。

可是梁锦下一句话完全在夏扬鸿意料之外，甚至让她一时间变成了哑巴。

“向云帆的短信是你发的。”

梁锦声音并不高，从口袋里摸出那个已经被擦干净的手机，横着撇在桌子上。手机往前滑了一段距离，险些掉在地上。

“你认识她们哪一个？”梁锦声音有些发抖，但还强作镇静，“是谁让你这么干的，还干了什么别的事，什么时候让你开始干的。”

“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夏扬鸿下意识否认，并试图把责任甩回梁锦身上，即使知道这鬼话没人会相信虽然她清理干净了记录，但是只要梁锦打个电话，就会识别出这手机的号码，“是你没把东西收好，乱放在柜子里。”

“你没成年……是啊，真好啊。你怎么都不会判死刑，绝妙。”梁锦脸色苍白，但冷笑一声，“你是不是打算毒死我？你上次说了。所以，铊，铅，亚硝酸盐，你们搞到什么了？”

“我什么时候说了？你脑子有病就去看医生，别觉得全世界都要害你。”

夏扬鸿为这种无凭无据的指控而莫名其妙，她和梁锦说话都屈指可数，再怎么仔细回想也想不起来她威胁过梁锦。难道梁锦是说她提起马淑凤那一次吗？

“别撒谎。”梁锦伸手指着夏扬鸿的面门，“我现在就去做全身检查，你和你爸谁也跑不掉。”

“我头痛，我要睡了。”夏扬鸿不想再聊下去，她绕过梁锦，想从房间离开，“你有什么话都和我爸说吧。”

梁锦动作比她更快，伸手先握住了门把手。夏扬鸿越发烦躁，她想让梁锦让开，但梁锦还在不依不饶。

“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夏扬鸿。我还不够宽容你，还不够好吗？”

好？

一个亲手把她的家拆得七零八落的人，居然问她，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大概是梁锦觉得，给了她一个给学校更近的房子住，“帮她”给校长塞钱，突然丢给她一个蛋糕，都是天恩浩荡。

“你当年为什么那么对待苗清秋，”夏扬鸿失去了周旋的耐心，梁锦的问话实在可笑，但她不想谈及自己，便开口问起其他的事，“你们不是朋友吗？”

这句质问让梁锦明显更加恼怒了。梁锦推门而出，而后直接拿起外套，一边穿一边到大门口，踢掉拖鞋换靴子要出门。夏成浩匆忙赶上去问情况，恳切又讨好，然而被梁锦一把推开。

“别再烦我。”梁锦干脆道，“之后会有律师来和你专门谈离婚的事，我没这工夫。”

夏扬鸿站在梁锦的房间门口，望着因为梁锦离开而手足无措的夏成浩，忽而感到这人可笑之至。她回想起过去夏成浩是如何对马淑凤摔门而去的，这一切都像因果报应，原封不动回到了夏成浩的身上。

好像这也确实是她促成了的，但她现在确实不觉得怎么快乐。她无论睁眼还是闭眼，感受到的都是铺天盖地的狼藉。

“你们说什么了？”夏成浩神色仓惶。

“你问她啊。”夏扬鸿慢吞吞到门口换鞋子。她已经想好了，如果夏成浩又要对她动手，她就立刻躺在地上装脑出血开始抽搐。

“好吧，我已经管不了你了，夏扬鸿，我知道了。”

夏成浩冷静得反常，又坐回沙发上，长长吐了好几口气，而后拿起手机，拨叫了一个号码。

“喂，孩子已经回家了，你们可以过来接了。”

“……你给谁打电话？”夏扬鸿刚脱下一只鞋子，她察觉了异样，忽然感到恐慌。

“你下学期再回来吧，你先出去住半年。”夏成浩答非所问，语气甚至有些沉痛，“我也不想这样，但是你这样下去就废了。你到那边好好听话，别和现在一样，那边管理肯定要更严格一些。”

“我不去。”夏扬鸿感到自己头发都要立起来，她蹬上鞋子重新站起身，她站得太快了，眼前甚至一阵黑朦，她扶住门框才没有摔倒，“我明天要去新的班了，都说好了的，你现在想让我去哪？”

“我没说好。那个女老师年轻没什么经验，你去她的班不行。你下学期回来，我们年级组你还可以进一班”

“我不去！”

夏扬鸿大声喊叫打断夏成浩，她确实害怕了。她望着夏成浩，感到眼前的亲生父亲已然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今天不是夏成浩第一次这么说，但她从来没当真过。自从夏成浩第一次这么威胁她，她就查过相关的资料了，那些学校，不论哪一个，都是真的会把人折磨成精神病，甚至残废。她从来没想过夏成浩真会把她送到那种地方，哪怕之前夏成浩再怎么打她，她也没想过夏成浩会做这种丧心病狂的决定大概是她潜意识里，这个人好歹还是自己亲生父亲，亲生父亲不该这么做的，她是安全的。

夏成浩到底是不知道，还是不在乎？

夏成浩无动于衷，夏扬鸿彻底放弃了继续谈判，她时间不多了，她扭开门就开始奔命，夏成浩最后骂了她一句什么，大概是说有本事永远都别上学别回家。

她没空还口了，她生怕被人截住，她把校服也扔在了电梯里，她跑出小区叫住一辆出租车，她给马淑凤打电话，说话甚至带点哭腔了，妈，我爸要找人弄死我，妈，我现在去找你可以吗？我不去那个学校，学校都说了让我调班。

“我知道，你爸跟我说了，那个学校没什么的，就是个全封闭的，纪律和管理严格一些，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我们都是想为你好。你也确实是太过分了，你爸说，你在学校已经开始打架了，这怎么能行呢。”马淑凤语气和蔼，但让夏扬鸿如坠冰窟，“你听你爸爸的，好好待几个月，妈妈抽空肯定常去看你，不会让你受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