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容戟自然明白为何,他赶忙抬手拂去纪九初的手,极为艰难的抬眸盯着对方,口齿清晰道:“阿九,别……别碰我,它……它在我丹田中。”
说着,容戟整张脸都快速红温起来,那双本来清澈的眸子,仿佛有火焰在熊熊燃烧,看来是莫名骇人。
“十三!”纪九初刚想上前查探容戟的状况,就被对方跌跌跄跄躲开,眼见着都要摔倒在地,他才急忙停下脚步,紧紧盯着对方道:“我不碰你,十三你先别害怕。”
“唔……”容戟似乎越来越痛苦,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开始物理意义上沸腾起来。
“哗!”
下一刻,只见容戟身上火光一闪,他外面的衣服迅速开始自燃起来,随之顷刻间化作灰烬,而面前赤裸的身影,就仿佛是一个行走的火人。
唰!唰唰!!
纪九初下意识捏出一道又一道的水弹术,然后全部打向容戟,可那些水弹均是还未来得及靠近,就被急剧蒸发,不剩下一丁点的踪迹。
“阿九……”火光中的容戟痛苦的呜咽出声,他似乎已经料到自己的结局,只能拼命睁开双眼,想将面前的身影深深印在脑海中。
纪九初快速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许是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抬起来指尖正在微微颤抖着,他紧紧盯着面前的容戟,脑海深处快速翻转着。
一定会有办法的,他想。
“十三。”纪九初蓦然抬眸,破釜沉舟道:“炼化它,对,只要将它炼化就会没事的,你千万不要放弃自己!”
两人都没能第一时间想到炼化它,只是因为刚刚火蜥王自燃的画面,给他们留下不小的冲击力,可是仔细想想,此刻容戟还能稍稍与之抗衡,说明火焰的力量定然被削弱了不少。
或许,此刻炼化它是最好的办法,亦是最好的时机。
容戟听了这话,意识顿时清醒了不少,他没有丝毫的迟疑,强大的求生欲使他顾不上其它,迅速就地打坐起来,然后按照纪九初的意思,开始尝试炼化体内诡异的妖火。
很快,纪九初就发现容戟身上的火焰似乎暗淡了许多。
不过地上的人依旧眉头紧锁,面露痛苦之色,可见想要顺利炼化火焰,并没有那么容易,这种时候纪九初也做不了什么,只得陪着对方坐在一旁。
当然,他的神识早已布满四下的通道,只能祈祷无妄宗的三人,不会迅速找到这里。
“噗!”
又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容戟整个胸腔一震,紧接着一口滚烫的鲜血,便是从他口中无意识喷出,纪九初眸光微动,察觉到对方身上的火焰已经彻底褪了下去。
见此,他的一口气总算深深吐了出去。
看来,容戟已经成功一半了,接下来才是关键时刻,究竟能不能成功炼化那团火焰,谁都不好说。
“砰!”的一声,这时下方火蜥王被燃尽的地下空间中,倏然传来一阵巨大爆炸声,纪九初浑身一震,瞬间就在一片尘埃中发现了无妄宗的三人。
他们竟是一路爆破而来,强行顺着火蜥王逃跑的方向,笔直打通一条通道。
“奇怪,那只火蜥王明明是朝着这个方向逃的,怎么现在一点影子都不见了,我甚至一点气息都感受不到了。”其中一人抬脚上前环顾四周,有些难以置信道。
纪九初盯着对方脚下的那一捧灰烬,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没有任何犹豫,他当即催动隐匿符,然后悄无声息的来到容戟面前,对方皮肤上已经恢复到正常温度,纪九初当即掏出隐羽纱将其包裹住,准备先带容戟离开此处。
不曾想,下面再次传来他们的声音:“这下可怎么办,若是不能将烛龙焰带出去,师父定会暴怒。”
烛龙焰?纪九初指尖一顿。
“若是这次失败了,回去师父不会还要带我们去迷龙涧吧,五师弟和二师兄已经死在了那里,我们……”
“闭嘴。”那人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道微怒的声音打断。
纪九初已然明白过来,那团诡异的火焰果然不是什么妖火,竟是一团烛龙焰,听他们的意思,是在一处名为迷龙涧的地方找到的机缘。
难怪连半只脚已经踏入道元境的无蛮老祖,会如此看重这团火焰。
没有再继续逗留,纪九初迅速利用术法,将隐羽纱下的容戟牵引离开,不过是几个呼吸间,两人就已经顺利将无妄宗的三人完全甩在了原地。
同一时间,下面的崔骅似乎发现了什么,骤然抬眸看向最上方的一条通道。
下一瞬,他便一个闪身跳了上来。
刚落地,崔骅就明显感觉到这里的温度,似乎要比下方灼热不少,尽管四下找不到血迹,但空气中还是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他顿时神色微凝。
只是不等他多想,对面的通道中突然走出两位云霄宗执事弟子。
好巧不巧,双方又在此撞上了。
*
纪九初迅速带着容戟来到一处僻静的角落,再三确认无妄宗的人并未追上来,他才将容戟身上的隐羽纱收了回去。
就在这时,却见容戟的双灵脉倏然在腹部显现出来。
还不等纪九初反应过来,就见一团火焰迅速缠绕上容戟的灵脉,两条灵脉竟是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膨胀起来,变得越来越粗壮,仿佛随意都会爆裂开来一般。
这一幕,看的纪九初满脸疑惑,这种景象他从未听说过。
“唔唔……”
随着灵脉开始膨胀,此刻的容戟满脸都是煎熬之色,几乎是本能的倒在地上蜷缩起来,痛苦至极。
“十三!”纪九初一惊,忙上面想要将对方扶起来,却发现一条熊熊燃烧的灵脉,突然在容戟腹部下显现出来,如同新笋破土而出一样开始缓缓像外延伸开来。
“这是……”纪九初一顿,眼底满是不可思议,不可置信道:“新的灵脉?”
容戟竟然长出了第三条灵脉!
正当意识到这点时,这条燃烧的灵脉又骤然停了下来,仅仅只是延伸出一半就没了动静,而地上的容戟早已满头大汗,嘴角都被自己咬破,沁出丝丝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