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专心开车,沈醉渐渐放松。
酒店离得很近,开着车子反而要绕上一段距离,但也不过几分钟的车程。
下了车子,沈醉再次道谢,应承了宋墨改日的邀约,客气的道别。回到房间里,扑到床上闷声尖叫。
迁怒了把这些充满诱惑和危险的不速之客带进自己平静生活的侄子三分钟,然后洗澡上床,搬出零食啤酒和手提电脑,开始看陈年的七夜怪谈。
宋墨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把玩着手机。
直觉的,他把沈醉的号码存进了私人的手机里面,有点小小的兴奋,相当期待下次见面时沈醉的反应。
或者可以叫上苏阑一起,相信沈醉的反应会更有趣。嗯,还是单独同沈醉出去,然后偶遇苏阑比较有趣一点,可以看到两边的反应,有双倍的乐趣。
余光扫到副驾驶座上的安全带,脑海中忽然跳出它束缚在沈醉身上的画面,眼神微微发热。
不是很出色的女子,但是偏偏带着不自觉地诱惑。
宋墨低低的笑了出来。
不知道她和苏阑发生了什么没有,不过看样子是没有。虽然自以为伪装很完美,沈醉还真是单纯的可以,也足够坦白。
按下手机按键,不多时,扩音器里传来苏阑的声音。
“你那里结束了吗?”宋墨问得轻松。
“还没有。”苏阑的声音冷漠中带着些微的不耐。
“不如我过去找你?”
“不必,你自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苏阑的耐性恐怕到了尽头,有人要绷紧皮子了。宋墨明了的笑。
“那好,你加把劲,回头我犒劳你。”宋墨笑得颇有深意。
苏阑的回答是直接挂断了电话。
宋墨听着扩音器里的忙音,眯起眼睛,笑成一只完美的狐狸。
最后不过是死亡
宋墨非常懂得吸取教训,完全不准备再给沈醉一次逃跑的机会,第二天就趁热打铁的定下了约会。
沈醉想早死早超生,答应的也很干脆。
心里不安分,早上醒来的就很早。
吃完早餐,坐在床上打开电脑收邮件。
音响里放着音乐,《海上钢琴师》中的那首《Lost Boys Calling》,诡异华丽的音乐中,声音干净淳厚的男人叙事般的一句一句的唱出来。
未读邮件里有一封很久不见的老同学发来的信,沈醉有点惊讶的点开,然后沉默。
窗帘敞开,早上的阳光明亮温和,明明是这样好的天气呢。
沈醉仰起头,微笑,眼睛湿润。
最后不过一场死亡,或早或晚的带你离开。就像一场不知归期的漫长旅行,可惜从此便要葬身在遥远的异国他乡,再也回不来。
那是一封转发的讣告,寥寥数语,永不再见的道别。
其实沈醉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去世的那位同学,只是在这样的年纪就死去,很难不感同身受的伤悲。已经渐渐模糊的记忆也不由得清晰起来。
其实不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离别。
奶奶去世的时候沈醉已经是少年,在奶奶的葬礼结束以后,独自睡在曾经和奶奶一起住的哪个房间里,梦到奶奶被亲人簇拥着,脸上欢喜的笑着,回到故里。然后安心。
只是仍然寂寞,很长的时间里,看到路边有人在买自家晒的地瓜干就会忍不住寂寞坏脾气的奶奶那么喜欢她,即使总是忍不住要吵架,也会很护短的不让人动专属于她的零食,从来放纵的溺爱着她。
最后不过一场死亡,总有一天也会轮到她的头上。
沈醉希望,当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身边有爱她的人送行,前方有爱她的人等待。如果有认识她的人经过她的葬礼,会认真的想念她,然后为她留下一滴泪。
宋墨的车子抵达酒店门前的时候,沈醉已经坐在大厅里面等。
头发绑成松松的辫子垂在腰间,散碎的鬓发柔软的翘着,带一点自然卷。
透过落地的玻璃窗,沈醉专注的看着外面花坛里的花朵,顺便专注的发呆。
宋墨失笑,轻巧的走到她面前,拉起她一绺乱翘的头发。沈醉惊醒,抬起头。没有带着笑意的眼睛睁得有些圆,眼瞳清澈干净的不象话,甚至好像有一层水光亮亮的笼在上面。
但是也不过就是一瞬间,沈醉就迅速的弯出了完美的商业用笑容。那双容易让人联想起婴儿的眼睛眯成两弯月牙儿,与唇边的梨窝交相辉映。
是很动人的笑容,但是宋墨心里却莫名的有些失望。
“早。”沈醉微笑,努力对面前男人不合时宜的动作视而不见。
“早。”宋墨收回放在沈醉头发上的手,拉她站起来。
这些人都很喜欢玩“惊喜”那一套,宋墨也毫无创意的是这套说辞,完全不告诉沈醉今天的安排。
沈醉见怪不怪,穿了一身适用于各种场合的万能款连身短裙,加了一条打底裤,不管是累死人不偿命的法国大餐还是没事找事的城市“野餐”都没问题,就算他想去跑马拉松她都奉陪,务必让这男人兴尽而归,再找不到理由把这把戏再玩一回。
宋墨打量着沈醉,沈醉也近距离的观赏着他。
宽肩窄臀,腰部劲瘦结识,线条诱惑,笑容常年保持在礼貌和调情之间的暧昧状态。今天的白色衬衫深咖啡色长裤走知性风的中和掉了他身上过分张扬的狐性荷尔蒙,看起来大方端庄,颇为贤良淑德,但是改变不了沈醉心中对这男人的优良评价这就是个男公关的好料子阿。
依旧是十足绅士的照顾沈醉上车。
自己坐上驾驶座后,朝沈醉微微一笑,顿时整洁的车厢内满天花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