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姜其姝的过程中,郁卓喝了两杯咖啡,处理了几个工作上的问题,上网浏览了一下近期热点讯息。

几条支线交叉进行,仍然感到时间的流逝不如预期。

受制于时间地点,能做的事情有限,郁卓设想了一下姜其姝不巧遇到合拍相亲对象的概率,以及如果有必要,后续可以采取的有效应对措施。

计划尚未成形,姜其姝垮着一张脸出来了,看见郁卓,瘪着嘴冲到他面前,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郁卓眉梢微沉,问她发生了什么,是不是男方哪里唐突了她。

“你根本不知道那个男的有多离谱,”姜其姝义愤填膺,大声宣布,“我要气死了!”

说完就开始给姜女士打电话:“喂妈,对, 你说的相亲对象我见到了。”

“你知道那个男的多大年纪吗?比我整整大了一轮!我低头就能看到他的秃顶,更别提长相了,充其量就是一张饼上撒了几点芝麻。”

“不止这些,他还离过婚,工作也没着落,就这还跟我吹呢,说自己在准备创业,我问他创的什么业,他说自己在家研究直播带货,等流量起来了到时候钱就跟开闸放水似的,听着声就来了。您听听,妈,你信他能创业成功还是信我是个富二代?”

“今天从坐下到离开,我全程就点了一块蛋糕和一杯拿铁,临走之前他看我的态度没戏,还特意提醒我把自己那份餐点的钱转给他,统共就一百块钱不到的东西,你觉得我就只配跟这种男人在一起吗?!”

情绪太激动,姜其姝说着有些眼热,愤怒之余,更多是伤心。

如果是平时遇到这种人就算了,她就当看个笑话。

偏偏这是自个儿亲妈推给她的相亲对象,来者不拒到这种程度,简直是在赤裸裸地贬低和羞辱她。

姜其姝越说越刹不住,一一反驳:

“好,你说你不知情,那么问题来了,您连对方基本状况都不清楚,照片都没看一眼,就敢把人往我面前推,就不怕你女儿遇人不淑,谈个恋爱结个婚,以后过日子每天被人扯后腿吗?”

“你是太信得过介绍人了?那更好办了,说白了就是介绍人不尊重我,也不尊重你,把这种男的介绍给我是何居心。您自己说说对方这是成心给我介绍对象吗,要么是故意给我找不痛快,要么就是帮那个男的搞清仓大甩卖,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回收废旧物品的爱好,让他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姜其姝一口气说完,挂断电话,胸口上下起伏,很明显气得不轻。

郁卓听完前情,顺了顺她的背:“条件这么恶劣,怎么不叫我进去。”

姜其姝有她自己的算盘:“你要是进来了,那人肯定转头就把这事跟我妈说,中途免不了添油加醋一番,最后倒成了我不对。现在这样,好歹我妈知道这个男的和那个介绍人都没安好心,多少能吸取点教训,以后总不至于什么人都往我跟前领。”

平复几秒,又问他,“我刚刚跟我妈说话,语气是不是有点太冲了。”

郁卓说:“刚遇到这种事情,正在气头上,可以理解。”

意思是情有可原,但也确实说不上客气。

姜其姝想了想:“算了,我给她发条微信吧,重点是把事情说清,让她以后别跟着瞎操心了。”

发完讯息,郁卓晚上和大学室友约好一起吃饭,问姜其姝要不要一起。

姜其姝刚上头的情绪还没消弭,不想自己待着,又有点犹豫:“你朋友介意聚餐的时候多出一个人吗?”

郁卓当着她的面拨通室友电话,室友对姜其姝的加入表示热烈欢迎,让她不必拘礼:

“不打扰,这有什么可打扰的。我跟郁卓又没什么话非得当面两个人说,又不是表白,妹妹你来就行,多个人多份热闹,我求之不得。”

姜其姝跟着郁卓一起赴约,对面是个自来熟的,坐下就开始跟姜其姝侃大山。

聊起自己和郁卓同窗的日子,开始不遗余力地吹嘘自己这位室友,说郁卓大学刚一进来,就创建了一个网站,还借此机会拿了个奖,在年级上出尽了风头。

姜其姝心生好奇:“什么网站?给我看看。”

两人凑到一起,室友把网页链接发给她,郁卓全程没说话,只在姜其姝坐得歪七扭八差点摔下去的时候,扶正了一下她的坐姿。

“Influenza,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姜其姝举着手机问。

“随便取的,正好那段时间得流感了。”

“你大一的时候得流感了?我怎么不知道。”姜其姝说完,想起自己当时正在跟郁卓闹别扭,心虚地打了个哈哈,又转过头跟室友岔开话题。

桌上点了酒,边聊边喝,说到兴头,或许姜其姝还有点借酒浇愁的意思,一不小心就喝多了。

到了散场的时候,郁卓因为要开车,一滴酒没碰,成了全场唯一清醒的人。

先是给朋友叫了个车,联系好接应人员送他回酒店。

接着处理姜其姝,揽过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带着人往停车位挪。

“你跟其他人在一起的时候也这么喝?”

明知道姜其姝已经没剩多少神智,郁卓还是试图跟她讲理,让她以后对自己的酒量心里有个数,尤其是有异性在的场合。

姜其姝蓦地站直,面对郁卓,眼神有些迷蒙:“你会害我吗?”

“不会。”

姜其姝“嘿嘿”笑了两声:“那你亲亲我。”

她闭着眼睛,微微撅起嘴,用手指了指自己。

周围有路人投以观望的目光,郁卓有点无奈,姜其姝不是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显眼的人,不知道等她明天酒醒了以后,会不会后悔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

但现在,姜其姝还在等待,郁卓碰了碰她的嘴唇,又抱了她一会儿,等她呼吸趋于平缓,这才搂着人坐上车,打道回府。

生活还在继续,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常常见面,作为朋友,作为床伴,彼此都已习惯对方的存在,不再冷战。

此外其他插曲,类似有人以大学师兄的名义接近姜其姝,总归是以失败告终,大可忽略不计。

陪着她身边最久的人是自己。

日常得空和工作忙碌的间隙,郁卓不止一次设想过告白的时机,未来有姜其姝在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