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真像姜女士猜测的那样,或者动机更现实不堪一点,林敬禹这是到了适婚年龄还没找着适婚对象,就想起她来了?
她不好开门见山直接问,林敬禹倒是主动坦白了:
“中间这几年,我有想过联系你指线下约你见面。但我的科研进展不大顺利,免不了影响个人状态,说来有些可笑,我的自尊心让我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出现在你面前。时间就这样越拖越久,直到现在工作平稳落地,我才重新有了契机和信心联系你。”
林敬禹说话的态度很诚恳,并不过分矫饰和隐瞒自己。
姜其姝也听过看过不少科研人饱受学术和导师摧折的事迹,代入自己平时状态低迷一个人锁在房间里不想跟外界交流的经历,似乎也能从侧面理解他的心情。
怕自己误会对方,姜其姝想了想,问:“你是不是对你的朋友都是这么说的?”
林敬禹端详她几秒,笑了笑:“是。”
“我这几年除了学校里的同僚,跟其他朋友的联络都有所减少。所以现在挨个跟你们见面,每回都要再解释一遍。所幸我的朋友都很宽容大度,没人跟我计较。”
姜其姝听完松了一口气,转而真心实意恭喜林敬禹顺利毕业,工作也有了着落,总算脱离苦海,奔向新生活。
林敬禹谢过她的祝福,尔后对她发出朋友间的邀约:“我知道霁城有个水族馆即将开业,你有空吗,要不要一起去逛逛?”
打起来快打起来……
会有的都会有的
某人好会钓啊
019.难言之隐
或许是新到一座城市,人生地不熟,林敬禹有意和姜其姝建立起更频繁热络的联系,屡屡向她发出邀请。
现在无论拒绝还是答应都显得太操之过急,姜其姝只说工作原因还不确定,到时候再议。
不忘提醒:“你想去就去,我这边变数太大,别因为等我错过了。”
林敬禹又笑:“水族馆什么时候都可以逛,我不会刻意等你,但会挑自己喜欢的日子去。如果你有空自然最好,没空也不着急。”
姜其姝觉得林敬禹说话比郁卓理解起来还费劲,既像是客套,又像是在隐晦地向她示好。
但对方不把话挑明,她也不好太自作多情,只能埋头苦吃,时不时抬起头和林敬禹聊两句,后半场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题。
饭局快要结束的时候,林敬禹出去接了个电话,等他再回来,手上多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袋,标志性的 Logo 一眼就能看出品牌。
林敬禹回到座位,把礼物推给姜其姝:“你生日当天应该会和家人一起过,我就不打扰了。师妹,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师兄。”姜其姝略显讶异地接过礼品袋,一顿饭吃下来,姜其姝都要忘了这顿饭还有为她“庆生”的含义。
“不客气,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姜其姝在林敬禹的鼓动下拆开包装,果不其然,是罗意威的香薰蜡烛,常春藤小号加陶制烛盖,各大社媒的推荐常客。
“这个味道闻起来很舒服。”姜其姝举起香薰嗅了嗅,木香和花香交织着淡淡萦绕在她的鼻尖,清新自然。
“喜欢就好,我看这款推荐的人最多,就依葫芦画瓢了,还好你不嫌弃。”林敬禹笑道。
“我感谢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嫌弃。”
姜其姝是真的觉得跟林敬禹对话有点累了。无论心里怎么想,在社交场合过于自谦乃至于自我贬低,都会在无形中增加对方的社交压力,因为需要得体回应,赞扬和肯定是必不可少的,少一分会冷场,多一分则显得牵强。
她记得林敬禹过去并不这样,虽不说意气风发,至少言谈举止端正大方,不卑不亢。
但或许是过去的坎坷造就了他如今的性格,姜其姝转念就开始责备自己缺乏同理心,收了人家的礼物还在这里叽叽歪歪,实在太不应该。
遂绞尽脑汁搜刮出所有能想到的夸赞词汇,希望能藉此重建一些他的信心。
林敬禹大概率挺吃这套,听完姜其姝的话浑身气场松弛了不少。见饭吃得差不多了,林敬禹叫来服务员准备结账,却被告知姜其姝已经先一步买过单。
“你过生日,还叫你请我吃饭?”林敬禹眼里有几分不赞同,语气算不上责怪,“太见外了。”
“这怎么了,一般不都是寿星请客吃饭吗?”姜其姝理所应当,“反正我们这儿是这样的,师兄你别管了,就当跟着我入乡随俗一把,吃得开心就好,谁买单不重要。”
林敬禹拿她没办法,事已成定局,便主动提出送她回家。
姜其姝想起郁卓办完事应该已经回来了,总不能叫人白等,遂婉拒:
“我吃得有点撑,想在附近散散步消消食。师兄你不是还有事吗,快去忙吧,不用管我。”
林敬禹下午的确有要紧事处理,时间上耽误不得,跟姜其姝又聊了几句,便起身告辞:“那你到家之后给我发条信息。”他扬扬手机,“回见,再联系。”
林敬禹离开后,姜其姝给郁卓打电话:“你还在餐厅外面吗?”
郁卓在电话那头低低地开口,声线清醇:“在。”
“吃饭了吗?”
“还没有。”
本来是随口一问,谁曾想郁卓真的没吃,姜其姝看一眼时间,这都快两点了,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那你进来吧,这家餐厅味道还不错,重新点几个菜,或者我让后厨做好给你打包带出来。”
郁卓毫不犹豫:“换一家。”
姜其姝:“......”
郁卓拒绝了她就近用餐的提议,让她先出来,其他的上车再说。
姜其姝只好从餐厅离开,找到熟悉的车牌,入座系上安全带。想起下车前的那一幕,姜其姝后知后觉还有点不自在。
奈何眼下已经错过了质问郁卓的最佳时机,现在再提起,反倒像自己对那个吻念念不忘似的,毕竟她和郁卓更过分的事都做过了,也不差这一星半点的亲昵。
姜其姝心里自我建设一番,扭头看郁卓一派坦然,不想表现得太忸怩,便状若无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