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长玉得知那册《虎韬》是李怀安注解的,一脸呆滞:“那不是我重金请来的幕僚们替我注解的吗?”
谢五快哭了:“不是啊,是李公子。”
樊长玉突然觉得脑袋疼,她总算知道谢征这几日的反常是为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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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府书房的窗棂大开着,春光灿烂,院中草木青葱。
谢征一身月白锦袍坐于案前,凝神批阅着手中的折子,浸着春光的眉眼亦没显出一丝半点的和煦,只叫人觉着冷沉。
窗台上忽地“哈呀”一声,蹦出个木偶小人,小人穿着软甲,外罩一件袍子,是樊长玉常做的打扮。
谢征抬眼望去,便见那小人手脚和躯干都由细线牵引着的,是民间常见的木偶戏法。
那木偶小人手中举起一把长剑,明明做工粗糙,却意外地透出了点威风凛凛的模样,底下传来话音:“从前,有个姑娘,阴差阳错上阵杀敌,成了将军。”
“有个监军知道她读书不多,送了她一些兵书,但她知道那监军从一开始接近她就是为了利用她后,就不把那监军当朋友了,把监军送的兵书赏给了底下的将士。”
随着这番讲解,窗台上又出现了个青袍小人偶,小人偶把书递给那女将军人偶,女将军人偶转头又将书递给了脑袋上贴着“卒”字几个小人偶。
“后来有一天,有个性情耿直的将军找她借书看,为了显得有借有还,就把她赏下去的兵书也还回来了。”
脑袋上贴着个“郑”字的小人偶捧着书递给头顶贴着个“五”字的人偶。
“书还到手里了,她又不好再推三阻四地送回去,就让底下人收起来了,甚至都不知道还回来的是哪册书。”
“再后来,这姑娘成亲了,她夫婿发现了那册书,还知道了是那监军注解的。”
窗台上再次蹦出个做工精致不少的白袍小人。
“他不高兴,但又不跟那姑娘说为什么不高兴,姑娘猜不到。有一天姑娘发现了被垫桌脚的兵书,压根没想起来这是当初的监军送自己的,以为是自己花钱聘请的幕僚们注解的,问他为什么拿书垫桌脚,他更不高兴了。”
白袍小人在窗台上使劲儿跺脚。
“那姑娘就琢磨啊,他为什么不高兴呢?还做起了他从前最不屑的书生打扮。等姑娘发现那兵书不是自己花钱请的幕僚注解的,是那监军送的,终于明白过来,她那夫婿是吃醋了。”
女将军人偶背着手在窗台上走来走去,很苦恼的样子:“姑娘想她得哄哄她夫婿。可她夫婿文武双全,足智多谋,是天底下一等一的英豪,她想不通他怎会吃一小小监军的醋?”
“姑娘思索了很久后觉得,她应该是很少跟她夫婿表达心意,于是她去找他了。”
女将军人偶走到白袍小人跟前,两个人偶脑袋在细线牵引下碰了碰。
“姑娘最近学了一首诗,其中一句叫‘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听说是风雨之时见到你,便也心生欢喜的意思,她觉得,这就是她每每看见她夫婿时的心情啊,她该说给他听的。”
谢征手中的朱笔早已在纸上留下了一大团污迹。
他身形似被定在了那里,动弹不得,心跳却前所未有的剧烈,咚咚咚,咚咚咚,仿佛是要撞破胸腔处那层血肉跳出去。
樊长玉从窗棂下方站起时,任而天辽地阔,他漆黑的眸子里便也只映得下她一人了。
他的女将军沐一身明媚春光,手肘撑在窗前笑容璀璨地望着他说:“谢征,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作者有话说:
想了想,进行时间里女鹅和狗子最后一个以她们为主的番外,还是甜甜收尾~
推荐基友将月去的文文《给咸鱼文女主当庶妹》
文案:
燕明荞是世家大族的庶女,她姨娘早逝,是燕国公府最不起眼的姑娘。
按理说只要她安分守己就能吃喝不愁平平淡淡过一辈子,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她的嫡姐两个月前落水后就被穿了,穿过来的还是条咸鱼。
具体表现为
小事咸鱼,早上不起吃喝不忌,闲时翻个肚皮。
大事摆烂,宴会不去才艺不学,一说议亲就推三阻四咸鱼摆尾。
最后挑来选去要嫁给镇北侯,那是个鳏夫,虽然战功赫赫有钱有权,但常年在外不着家,嫁过去不仅要当继母还要守活寡。
嫡母气得不轻打算换个女儿培养。
于是,年仅六岁的燕明荞就被嬷嬷领到了正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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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 ? 番外:公孙篇
◎公孙鄞x齐姝◎
佛堂外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天气沉闷,博山炉里飘起的香似乎也跟着发沉,低低地漂浮在昏暗的佛堂内。
齐姝撑着手肘看安太皇太妃在佛前进香, 染着豆蔻的指尖拨弄着矮几前的杯盏,缓缓问了句:“母妃, 这世间求神问佛的人这般多, 菩萨真能把每个人的愿望都听清吗?”
安太皇太妃进完香, 轻斥女儿:“不可在佛前不敬。”
回矮几前落座时, 又补充了句:“心诚则灵。”
齐姝垂下眼,依旧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案上那盛了半杯茶水的裂冰纹瓷盏,水波晃动, 里边的茶叶便也跟着漂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