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1)

我就赶紧把他给拖出去了。

你不让我写我偏要写,怎么样?嘿嘿嘿……

我才洋洋得意没几天,突然有一回就接到家谦的电话,电话里的家谦语气很不善,林涵!你给我过来101教室!现在立刻马上!

我还想问句干嘛呢!他在那边就很干脆的挂了电话。

我噔噔的一路小跑过去,看到那管公共财务的老头和家谦的时候,就什么都明白了。

怪不得家谦不让我写名字上去。你在学校里问林涵是谁或许没人知道,但你问程家谦是谁没准那人还能把他生辰八字给告诉你。家谦就是这么出名,于是老头子顺藤摸瓜的,就把我也给揪出来了。

我和家谦并排站着低头认罪,等待革命小将将我们批判又批判。

可那死老头叫了我们去也不说话,看着我们嘿嘿的笑,那叫一猥琐啊!

“嘿嘿,程家谦同学啊,要不是我偶然弯腰去拣扫把还真发现不了这些字呢!我知道你们小俩口伉俪情深,可也不能拿公共设施去做你们伟大爱情的载体啊……”

我看到家谦的脸都红到耳根去了。

当我满心怀念的转过去后排找当年的遗迹,却只看到一层石灰。

想必是学校为了美观整洁,于是大笔一刷……

我看着那层白惨惨的石灰在位置上怔了半晌,心情有些惘然。

桌子上摆着一个学生拿来占座位的课本,我拿起来随手翻翻。

这么多年过去了,课本早已不知道换了多少个新版本了,但里面的内容是不变的。仍旧是马列主义,老毛思想,三个代表……千篇一律。

我突然想如果爱情也可以如此你说多好,无论换多少个皮儿,内容都是千篇一律的幸福。

大学四年养成的良好习惯使我一看书本就想睡觉。看着马克思的大胡子,我的视线渐渐开始模糊……

头被重重的敲了一下。

“干嘛!”我不满意的嘟哝起来。人家好久没睡得这么香了啊!

抬起头,是家谦那张很眉头皱得很紧的脸。“你压着我的书了。”

“噢噢噢!”我连忙把我当枕头的书还给他,却不小心瞥见封面上的一丁点儿水渍。

一个激灵我一摸下巴,完了完了完了,果然……流口水了!

为这睡相的事情老妈已经不知道训过我多少次了。我这人一睡着就啥也不知道了,张开嘴啊,流口水啊,有时候还打呼噜!真是猥琐到了极点!

我小心翼翼的偷看家谦,生怕这个还没煮熟的鸭子因为我猥琐的睡相而飞走了。可家谦就是在专心致志的听课做笔记,看都没看我一眼。

片刻之后,我忍不住问,“哎,家谦啊,你这么认真干嘛啊!”家谦脑子好使得不得了,专业课也轻轻松松能过,更何况是这种列入我必逃名单里的公共课?

被打扰了的家谦没好气的瞥了我一眼,“现在不听好课,以后怎么发财!”

发财?我愣了愣,这不是我的口头禅吗?这小子是什么时候学了去的?“你这么想发财干嘛?守财奴!”我有意想激怒他。

他仍然看着黑板,抛下一句,“还不是有人想发财。”

“你发财关我什么事啊?”刚睡醒的脑筋不太清楚。

家谦看都不看我,递过来一本翻开的思政课本,那个时候正好讲到婚姻法,我凑过头去瞄。

“依新婚姻法第17条规定:夫妻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所得的下列财产,归夫妻共同所有:(1)工资、奖金;(2)生产、经营的收益;(3)知识产权的收益;(4)因继承或赠与所得的财产,但遗嘱或赠与合同中确定只归夫或妻一方的财产除外;(5)其他应当归共同所有的财产。”

“哦……这样啊……”我嘴上懒洋洋地应答着,心里悄悄一甜。这就是典型的“家谦式情话”,深沉,内敛。可我林涵冰雪聪明又怎可能听不懂?

“家谦……嘿嘿……”我谄媚的蹭蹭蹭过去。

“你想干什么!”家谦条件反射的弹开,瞪着我,“认真听课!”

“好好好,”我坐直了身子,向他抛个大大的媚眼,“谨遵老公同志教诲!”趁他一愣神的功夫,伸手在他胳膊上掐一把。然后看着他紧皱着眉头不好发作,而又禁不住悄悄飞红的耳根,我心里就狂笑不止。

哈哈……小样儿,还跟我装!

头被重重的敲了一下。

“干嘛!”我不满意的嘟哝起来。人家好久没睡得这么香了啊!

抬起头,睡眼朦胧间,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我的面前。他逆光向着我,我看不清他的脸,很好的阳光在他身上镶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我下意识的叫出一声:“家谦……”

身影顿了顿,一个稍嫌冷淡的声音传来:“同学,你到底懂不懂规矩!我都拿书占了座了你还坐过来!”那个年轻的学生走过来,一把抽掉我压在身下的书,看到上面的一滩小水渍,眼神更厌恶了,“你睡觉就好了,你还……”

“……对、对不起。”平日伶牙俐齿的我对着这位同学,突然手足无措起来,可我在身上摸了半天也只摸出包烟来,我尴尬向他笑笑,拉起袖子连声说:“我、我帮你擦……”

“不用了!”他皱着眉头抽回书,头也不回的另找位置去了。

我在原地怔了半晌,干嘛啊干嘛啊,这么凶干嘛啊!我有些委屈,人家这不是感冒了嘛,鼻子塞住了,张开嘴巴睡觉这多正常啊!流点小口水你用得着这么鄙视我么。

如果是家谦,他一定不会嫌弃我。我悲哀的想。

慢慢的踱出教室,有些黯然神伤。教室外的太阳不见了,朔风割面,卷起不远处新校区的施工地尘嚣漫天。我的眼睛进了一粒很大的砂子,眼泪流得比口水流得都多。

PART 7

感冒歇了几天,我顶着一对比金鱼还金鱼的肿泡眼去上班,小花夸张的指着我的眼睛叫,“林涵,你不是失恋了吧?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我摇摇头说,“没,昨天沙尘暴都刮家里来了。”

小花叫得更夸张,“现在是冬天耶,哪有什么沙尘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