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纸墨只好重复道：“玉宁喜欢他吗？”说完，他仗着自己身长手长，俯身靠近顾玉宁，似是不觉得他们此刻有多么的暧昧，林纸墨伸手点亮少年手中逐渐暗下来的屏幕。

“我这里还有些钱，应该够许叔叔接下来的医药费的。”

林纸墨嗓音很淡，话落的瞬间，一张银行卡便从他手中出现在了顾玉宁面前。

林纸墨：“这里应该有个五六十万，不够的话，我再想办法。”

闻言，顾玉宁呆呆偏过头，看着林纸墨极为优越的侧脸，大脑几乎变成一团浆糊，什么叫做应该有个五六十万？

“啊？”

如果不是林纸墨的表情实在是认真的话，顾玉宁甚至会伸手摸一摸他的额头，试试烫不烫。但凡林纸墨说自己这张卡里有个五六万，顾玉宁还会坚信不疑，可那是五六十万，怎么可能？

林纸墨哪来的那么多钱？

许是他呆愣的表情实在是生动，林纸墨没控制住自己，伸手在顾玉宁脸上捏了一下他白软的腮肉，随后若无其事地收回手道：“这些钱都是我自己写编程赚的，放心用。”

“？”

顾玉宁睫羽轻颤，捏着那张薄薄的卡片，反复摸着，想不通林纸墨到底是怎么赚到得这么多钱，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收下这张烫手的银行卡。

林纸墨像是看出了他的顾虑，开口道：“我不求回报的，别有心理负担，玉宁。”林纸墨说，“我只希望你能够开心。”

不论是继续和苏遗在一起，还是不和苏遗在一起，林纸墨都希望顾玉宁能够拥有选择的权利。

顾玉宁低着头，手心紧紧握住那张银行卡，细汗冒出，好像握住了自己的一切。

只要有了这些钱，他就不用再跟苏遗纠缠在一起，也更不用担心许刃的医药费，还可以认认真真的上完只剩最后一年的高中，考上一所好的大学，逃离这片地方。

林纸墨好像把一条顺利走向未来的平坦道路，悄然铺在了顾玉宁脚下。

少年被碎发遮挡的眼睛有些红了，他小声说了一句“谢谢”，脑袋被林纸墨轻轻摸了一下，温柔得不行，仿佛一名清贵温和的哥哥。

怎么会有人这么的好？

顾玉宁不敢抬起头，颈侧就是林纸墨微凉的呼吸，很轻，带着一股很淡的冷香，缓缓地，扑在他脸侧的皮肤上。

耳朵渐渐红了起来。

林纸墨嗓音不急不缓，“不用谢。”

“……”

顾玉宁头次感觉自己心口跳得这么的快，好像要呼吸不上来，他微微偏过头，想要躲开一点，许是察觉到了他这个动作，林纸墨说：“银行卡密码是你的生日，玉宁别忘了。”

说完，林纸墨起身离开。

顾玉宁坐在沙发上，听着身后的脚步声，睫毛轻颤，伸手抓了抓自己滚烫的耳朵，呼吸不由急促起来。

缓了许久，在听到身后林纸墨喊了他一声后，顾玉宁条件反射一样站起来，随后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是傻，低着头，别扭地小声“嗯”了一声。

悄悄皱了皱鼻尖。

林纸墨在笑，“家里的冰箱在哪？我把刚才顺便买过来的菜放进去。”

顾玉宁走到他面前，给他带路。

下午三点。

在林纸墨和顾玉宁从医院看完许刃回家后，两人坐在沙发上，一同写着卷子，顾玉宁偶尔有不会的题，会用笔轻轻戳一下林纸墨，随后在他看过来时，低头喊一声“哥哥”，便能够听到林纸墨不急不躁的讲题声。

窗外微风吹过。

顾玉宁听得很认真，连自己快和林纸墨靠在了一起，都没有发觉，少年纤长的睫羽垂在眼下，唇瓣红润，因为听懂了，时不时点点头，又乖又软。

林纸墨侧眸看着，不由伸手将顾玉宁额前翘起的一缕头发压了下去，在对上顾玉宁的视线时，平静地说：“听懂了吗？”

“……懂了。”

顾玉宁望着视线里陡然放大的五官，不自觉呆愣，良久，才红着耳朵转过头，继续做题。

只有心跳在不断加快。

很神奇。

好像每次他与林纸墨靠近，都会变成这样。

顾玉宁无意识地按了按自己“怦怦”跳动着的心口，想要让它安静下来，却都无济于事。

他悄悄转头，不知道自己过于明显的心跳有没有被林纸墨听到，眼下浮出一层薄粉，少年眼睛水润润的，却在偷看时，突然对上了林纸墨的视线。

“！”大脑一片空白，顾玉宁仓皇把头转回去。

耳朵红的滴血。

完全把自己之前的目的忘于脑后。

林纸墨的一声轻笑传来，顾玉宁面红耳赤，埋着头，张口咬了一下笔，不敢吭声。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就是耳朵烫得厉害。

伸手，像掩饰一般，顾玉宁轻轻揉了一下自己的耳朵，努力把目光放在试卷上，直到林纸墨说：“玉宁是怕我吗？”

“……”

闭上眼，顾玉宁就知道自己刚才所做的一切，都被林纸墨发现了，低头着，努力掩耳盗铃，却听林纸墨又说：“没关系的，想看就看，我不介意玉宁这样，不要为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