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只是想以这种办法控制住顾玉宁，却没想到，会真的摸到顾玉宁的腰。

手指下意识握紧它。

苏遗和顾玉宁靠得很近，甚至能够嗅到小叫花子身上淡淡的香气，他大脑空白了一瞬，像是掩饰自己的失神般，他勾了勾手指，却意外摸到了顾玉宁腰间一根细细的绳子。

指尖捏着它。

苏遗本想直接开口问出，当众让少年难堪，却不知为何，没有出声。

周围无数视线落在顾玉宁身上。

他贴在苏遗怀中，雪白的小脸上毫无血色，只有眼尾是红的，大颗眼泪不断掉出，顾玉宁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满脑子只有“被发现了”这一个想法。

身体不由发抖。

也在这时，刚下了课的林纸墨从楼上下来。

他平静地走入人群中，本想借过，却在眼角余光看到顾玉宁被苏遗以逼迫的模样抱在怀里后，脚步一顿，不知为何，林纸墨周身的冷漠更为浓重了些，他径直走到他们跟前，伸手把顾玉宁从苏遗怀中拉了出来。

小男生宽松的衣摆下，一只手恋恋不舍地退出，苏遗下意识蜷缩指尖想要抓住什么，又在意识到周围的人后，收手。

“怎么？”他玩味地看着林纸墨，“我们学霸是要英雄救美？”

顾玉宁面色苍白地躲在林纸墨身后，豆大的泪珠不断掉，他轻嗅着少年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气，缓缓将心底剧烈的不安压了下去，“哥哥……”他颤声喊道。

林纸墨“嗯”了一声。

教室门口。

苏遗隔着林纸墨直直看向顾玉宁，整个人明明在笑，眼睛里的恶意却满到要溢出来，“喊什么‘哥哥’啊？既然这样，小叫花子，不如你告诉你的好哥哥，我们刚才在做什么，是你自愿的，还是我逼你的？”

“……”

无声的威胁。

苏遗倒是要看看，在顾玉宁面前，究竟是他的学费重要，还是林纸墨这么个肯为他出头的好哥哥重要。

他喜欢看着别人的希望落空。

顾玉宁抓紧林纸墨的衣角，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却在苏遗无声地对他说了一句话后，沉默下来，缓缓松开了攥紧林纸墨衣角的手，“哥哥……”声音隐隐发抖，他对垂眸看他的少年笑了笑，“我们要上体育课了……你、回去吗？”

林纸墨一愣，像是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抬头，却意外在人群外围瞧见了裴安以，高挑开朗的少年冲他招了招手，“林哥，老师找你。”

林纸墨应了声“好”，先是回头看了一眼顾玉宁，才迈步离开。

人群自动让出一道路。

顾玉宁低着头，直到林纸墨的背影走远，垂在身侧的手指才捏紧衣摆，不知为什么，眼圈有些酸。

而倚靠在门框上的苏遗却在笑，那张极为优越的面庞带着少爷的矜贵，“看，你的好哥哥被人喊走了。”他缓缓走到顾玉宁身后，像关系很好般，下巴靠在清瘦的少年肩膀上，呼吸喷洒，“你是不是也该给我解释一下，你腰上的那根东西是什么？嗯？”

“……”

苏遗的手贴在顾玉宁腰上，感受着他的瑟缩，像只随时可以被人握在手中捏死的兔子。

又白又软。

顾玉宁不说话，那双浑圆的眼睛弥漫出水汽。

苏遗见状只能捏着他的死穴问：“小叫花子，别忘了，你的学费还没有着落。回答我。”他在威胁。

顾玉宁闭了闭眼，只能回答，“一、一根绳子……”

说完，周围耳尖的同学哄笑出声，“绳子？怎么，你裤子连松紧带都没有吗？还要绳子勒着？”

“果然是穷鬼。”

“苏哥，那你把他衣服掀起来呗，让我们看看。”

在这些进这所学校只为镀一层金的富家子弟看来，顾玉宁这名生活在贫民窟里的蚂蚁，连供他们取乐的资格都没有。

更何况，这小子之前靠着他的那张脸，令班级里不少女生都暗恋他，为此还下过不少人的面子，牛气什么？

现如今得到踩顾玉宁一脚的机会，许多人都想看他出丑。

旁观有几位女生觉得他们过分，见此想要开口，却都被同伴拉住，毕竟他们其中最有权有势的苏遗还没有开口。

顾玉宁听着周围地嘲笑，身体微微发抖，整个人没有恨不得想要埋入地底的丢脸感，他早就接受了自己贫穷的真相，但这并不代表，他可以将自己腰上的那根红绳暴露在众人面前。

手指死死抓着衣摆。

顾玉宁面色发白，他单薄的脊背被迫贴在苏遗温热的胸膛，不论怎么小幅度地躲避，都只能紧贴着。

无力感席卷全身。

他小声祈求：“我、我不要那些钱了……你别那样好不好？”

眼泪就这么落下。

顾玉宁宁愿自己不上学了，也不愿意被别人发现自己身上那根被许刃亲手系上去的红绳，太丢脸了。

呼吸急促。

像是想到了那副被所有人鄙夷、嘲讽、辱骂的画面，毕竟有哪个正常的学生，会每天在腰上、在……那种地方缠东西？“??綆新群六?⑺??????⒐

很恶心。

顾玉宁艰难呼吸着，白皙的小脸浮上一层薄粉，唇很红，张开，一点点吸着气，可越是想要呼吸，窒息感就越是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