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通知你一声,顾玉宁不会再去你那儿了,以及,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他。很恶心。对了,老东西,像你这么畜生,连小男生都诱奸的垃圾,”容浮野顿了下,平静道,“会不得好死的。”
更会死相凄惨。
最好再下个十八层地狱。
容浮野话中暗藏着警告,但凡电话那头的人有半点不满,都会让他的这番话成为现实。
哪怕容浮野被父母赶出了家门,但他不是跟他们断绝了关系,他留在B市的人脉也没有断绝,只是想到顾玉宁那天究竟经历了什么,容浮野就恨不得把所谓“老板”这个人碎尸万段。
“……”
一阵窒息的沉默过后。
电话那头的男人终于反应过来容浮野究竟说了什么,在电话即将被挂断时,精准出声阻止,“等等。”
他问:“你说得是什么意思?”
“诱奸?”他嗓音里的慵懒已经不知所踪,“什么意思?还有,什么叫做我这种老东西、畜生?小朋友,哪怕再怎么生气,也还是要注意一下言辞……以及,你的意思是,小聋子被人……日了?”他不敢置信。
容浮野却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按断了通话键。
他没有必要和这么个烂人浪费时间。
屏幕已经熄灭的手机被容浮野扔在一旁,他看着床上没有了半点挣扎意思的顾玉宁,皱了皱眉,心底莫名烦躁,“你都听到了,哑巴,我帮你辞职了。你……”
容浮野突然有些说不出口,但还是道:“你能别把容弃看得这么重行吗?我说实话,我真的说实话,不值得的。”容浮野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先不说他还有父母,他不是个没人要的东西,哪怕他没有父母,这也不是你应该负责的事情。况且就算你不给他交住院费,我爸妈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还有一丝希望的儿子去死的。他不会死!”
容浮野恨铁不成钢。
他被气得都快拉着顾玉宁的耳朵,一字一句的跟他讲这其中的道理。
就他爸妈对容弃爱护得那个样子,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容弃彻底失去生命?
疯了吗?
还是说,疯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顾玉宁一个?
容浮野停下脚步,望向顾玉宁,却见躺在床上的人红了眼睛,如同那晚他踹门进来发生的那幕一样,眼泪大颗大颗顺着顾玉宁的眼尾流了下来,脑袋不好使的小哑巴不断摇着头,打着手语否认。
不是、不是的。
你父母不喜欢你哥哥的。
他们跟我说过了,他们不会给容弃付一分医药费。
而且……
顾玉宁周身浮上一丝无奈和疲累。
而且你刚才打得那通电话,不是……那晚那个人,而是给我钱的人。
陈博挽。
原书里孟斯余和时若则最好的好兄弟,也是眼睁睁看着孟斯余因为时若则的离世变得颓废、疯狂的人。
于是他费尽手段找到了一双眼睛与时若则十分相似的顾玉宁,将他送往孟斯余的身边。
卧室里,因为顾玉宁的这番话,容浮野安静了下来。
他对于顾玉宁跟容弃在一起的过程只了解过一点,大部分是不知情的,但他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顾玉宁就这么笃定,他爸妈不会给容弃交付医药费?
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完全不可能。
毕竟,无论什么时候,在他和容弃之间,他永远是先被容父容母放弃的那一个。
甚至于他的到来,也都是因为他们想生一个跟容弃一样的小孩。所以容浮野想像不到,容父容母他们会放弃容弃的场景。
“不可能。”
容浮野望着顾玉宁正不断往外掉出眼泪的眼睛,沉默一瞬,哑声道:“如果我爸妈真的没给容弃缴费,我拿钱,行吗?我把我的东西全卖了,凑钱给你的男朋友交住院费,行吗?”容浮野说,“但你不能再背着我,回那个畜生那儿工作。”
疯了吗?
为了几万块钱,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容浮野大不了把自己从家里带来的大牌衣服、饰品卖了,再不济他去卖血、卖容氏的股票,但顾玉宁不能再回去了。
不然……容浮野真的接受不了。
他妈的。
盯着顾玉宁的眼睛,容浮野莫名在心底暗骂了自己一声,搓了搓脸,他只觉得自己现在像是给老婆的情夫凑钱买药的冤种原配。
头顶的绿帽一顶接着一顶往上垒。
可仔细想想,他在顾玉宁那里算是什么呢?估计连他妈的舔狗都算不上,撑死了是个脾气不好的男友弟弟。
“……”
容浮野暗中咬了咬牙。
他望向顾玉宁,“喂,哑巴。”
顾玉宁红着眼圈看他,眼底闪过一丝迷茫,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疯,只听容浮野硬着头皮,磕磕绊绊地说:“那什么,我、我有钱,挺多的,而且,我都……都帮你到这种份上了,你能……做我男朋友吗?”底气不足。
说完,容浮野面皮发烫,只觉得自己不仅脸大得厉害,还脑子有病,都还没干什么呢,就开始挟恩图报。
可他实在是忍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