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彤拿着手机沉默,其实她觉得她已经很了解他了。长得一身黑毛,身体很壮,还很冲动呢。
“姜彤我不是要你马上做决定,”那边又说,喘着粗气,“我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你年纪太小了,你是被何成迷惑了。你也不了解何成,你是搞不过他的。你自己想想看,他们那届选调生那么多,为什么别人进来,都是要先坐冷板凳好好磨磨锐气,为什么他就不用磨直接到团委?”
“因为他优秀?”女孩说。
“……我呸!”男孩被她抢话,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话都堵了一秒,这才呸了出来,“优秀!能选调进来的,哪个不是省状元?”
“你知道为什么吗?”他问。
“……我不知道。”姜彤拿着手机,这回十分谦虚了,又不耻上问,“那又是为什么呢?”
“因为他有心机。”那边的人说,“因为他有手段。他本来差点走岳父路线的,”
那个人的声音在电话里,在宁静的夜里格外的清晰,“你懂不懂走岳父路线是什么意思?就是差点直接直升机了。但是他没成功,功亏一篑,这才找的你。姜彤你是给不了他要的东西的,他要的是什么?是美女吗?不是,是权力。他就是和你玩玩,等有那一天他再有机会,他肯定会甩了你。”
“……”
女孩拿着手机,听着他的长篇大论,没有说话。
“而且就算他是你表哥又怎么样?亲戚又算什么?”那边突然又激动了起来,“操!这个王八蛋!乱伦!看我不搞死他!”
“你敢乱来!”姜彤拿着手机皱眉,“陈杰我和你说话,你怎么听不进去!我都说了没有血缘关系了!而且你很厉害是不是?身上一副纨绔子弟作风!一会儿要搞死这个一会儿要搞死那个!你还让我了解你,你就是这样搞东搞西的人对不对?”
“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
“你少在背后说何成哥坏话,”女孩想了想,又说,“你一个男人,你这么三八做什么?”
“操!”
“我哪里有说他坏话?我从来不在背后说人坏话。”那边说,“姜彤,你信我。这个人,你和他根本不是一个段位的。你根本拿不住他的。”
“呸,要你管!”女孩嘴硬,“而且你说话怎么那么难听?那我就拿的住你?”
“拿的住,拿的住!”那边说,“你不来拿着试试看,你怎么知道拿不住?我愿意给你拿!你和我在一起,我保持天天疼你,你天天让我跪搓衣板都行!”
陈杰已经疯了。
满口胡言乱语。
而且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官二代的口才让姜彤叹为观止,哪怕看起来三大五粗,那也是一个舌灿莲花。和陈杰扯了半天,姜彤勉强把他安抚住了。等挂了电话再看看时间,都已经快十二点了,就连刚刚拿到的 Tphone 机身都发了烫。
关机。
睡觉。
睡不着。
其实陈杰说的话,在黑暗里她睁着眼睛,她也有隐隐约约的感觉。倒不是觉得何成哥会甩了她什么的;而是觉得世道艰难。世人总是爱诽谤造口业,做人也总是艰难。她在边市总是受流言蜚语的困扰,何成哥在房市,又何尝不是呢?
就连陈杰背后都这么说他。
表面还笑嘻嘻的。
何成哥也面临着很多压力,其实这些压力,比她遇到的更大。可是他还要来安慰她。
于是第二天起床之后,姜彤又看了何成哥好几眼。
“怎么了?”男人笑。
“没事。”女孩笑笑,摇了摇头。
他难道是不知道别人怎么看他,怎么背后蛐蛐他的吗?他肯定知道。可是他,真的比她坚强太多太多了。
也太难。
而且,陈杰说她搞不定何成哥。其实她哪里搞不定?这不是已经搞定了吗?何成哥和她知根知底,对她很好,是她捡了大漏呀。
那人还想说何成哥坏话,真的是嫉妒让男人面目扭曲。
中午继续吃糖醋排骨。为了庆祝节日,何成哥甚至还烧了一条南湖鲤鱼。
姜彤在旁边帮工。洗完了菜,她又想去拿刀切葱,男人再次阻止了她。
“漂亮的手别碰这些东西,”他对她说话,“做家务做多了,以后手就粗糙了。”
“我在家也做呢。”女孩说。
“以后彤彤到我这里就别做了,”他低头看着热气腾腾的锅,“以后我们让保姆来做。”
女孩看了他一眼。
六千的工资,还要请保姆呀。
“何成哥以前你在你老家那边,家里谁做饭啊?”姜彤问。
“保姆。”男人侧头看了看她,笑了,“我妈不做饭的。家里都是保姆做。”
哦,原来如此。
想起来了,他其实是个富二代。家里还有两个厂呢。
国庆节的上午,大家都知道路况如何。客厅里面的投影电视开着,电视台也在一路播报交通拥堵情况。所以聪明人儿,自然都会选择错峰出行啦。
下午两三点,两个人终于到了车库。后备箱打开了,男人往里面放了两件行李。水果零食矿泉水,衣物毛巾洗漱用品。
当然,还有充电器。
“彤彤你来开车?”男人还没上车,居然就开始突发奇想地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