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玉津淡淡道:“生日快乐。”
她颔首,抬步向前迈去,“放心?,我没准备礼物,是大姐叫我过来和你一笑泯恩仇。”
“没这个必要。”霍令仪硬邦邦地说。
“我猜也是。”闻玉津轻声道。
所以?她空手上门。
她们?之间的矛盾,恐怕这辈子都缓和不了。
深咖的长裤裹住双腿,黑色马丁靴踩上光可鉴人的瓷砖,女人走进宴会厅,第一件事就是四处望了一圈,像是在寻找什么。
半晌后,她隐含失落地垂眸,拿了一杯香槟,坐到供人休息的沙发角落里,没有?和任何人搭话聊天的意思,甚至从兜里掏出一个墨镜戴到了脸上。
觥筹交错,似乎所有?的宴会都大同小异。
喝净第三?杯香槟,仿佛时光倒流,闻玉津的眼前映出的不是霍家的生日宴,反倒是闻家的那一场。
碎裂的酒杯,鲜红的血,苍白的面容却?另有?其人。
“怎么玉津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呢?”记忆里的脸和现实重叠,闻玉津抬眸,女人柔婉如春江细雨的脸孔映进她的眼眸,鬓边垂下的两条微卷发丝,也如柳条般柔软。
“怎么了,是不高兴吗?遇到什么事,不如和我说说,也许我能笑一笑呢?”应念皎语气轻柔婉转,面容关切,但话就不那么好?听了。
闻玉津轻声道:“忙着看你钓人失败,笑累了,于是坐下来歇歇。”
“你要是累了也可以?歇,免得应家人忙前忙后地替你收拾烂摊子。”
应念皎脸色一沉,她没有?那么好?的养气功夫,涵养显然不够到位,稍微被踩到一点?痛脚,面上就挂不住了。
“你!”
片刻后,她扯开一点?笑容,徐徐道:“起码我没在一棵树上吊死,也没装清高,守身如玉给别人看。”
大概人破防的样子都一样,闻玉津一掀眼皮,“滚。”
自以?为扳回一城,应念皎畅快地笑了几?声,袅袅婷婷地端着酒杯,去物色新目标了。
她自诩聪明,惯常用情?爱的手段来控制人,却?没想到在闻玉津身上栽了一个大跟头,又被闻礼一个小屁孩当枪使,怎么可能就这样受了这口?恶气。
这三?年,她没少和闻家作对,在暗地里挑拨,让闻应两家的关系差了不少。不过这也不全是她的功劳,闻家主不知道怎么想的,这两年行事激进了不少,脾气也变差了,应家主颇有?微词。
两家没有?之前那么如胶似漆,合作也少了许多。
只是没能影响到闻玉津,让她一直心?有?不甘。
这个人的把柄太?难抓了,又有?闻家做背后靠山,很难搞到她。而且她也不知道怎么走了霉运,新看上的几?个人选总是出问题,害她也连带着出了点?丑。
应家人管她管得更严了。
真是有?够麻烦。
啜饮一口?香槟,应念皎将遗憾的目光从霍令仪身上掠过,可惜,这个目标也不错,就是勾搭不上。
来参加宴会的,也有?合作过的一些明星,其中有?几?位单身的,对霍令仪很是热情?,嘴上说着希望以?后有?更多的合作机会,但身子却?靠得太?近,近到足以?沾上对方?身上的幽幽浅香。
作为从不传绯闻的启星少东家,她也是一块香饽饽,不论是恋爱还是结婚,都是很好?的考虑人选。
联姻的邀请一个接着一个飞来,只是都被她拒绝了。
她的心?思,家里人都知道,也乐得帮她推拒,看一向有?主意的闺女屡屡吃瘪,在感情?上犹犹豫豫,裹足不前,也是很有?意思的场面。
宴会进程刚过半,霍令仪就呆不住了,频繁低头看表,那副着急要走的姿态,火烧眉毛似的,看得霍家主实在是想笑。
“怎么,要去卫生间啊?”
霍令仪:“……不是。”
“那你急什么,一会儿你秦阿姨到了,赶紧去打招呼,她上次还说要给你介绍自己?侄女呢。”霍家主笑容满面地说。
“我才不去。”霍令仪不禁吐槽,“秦阿姨以?前也是好?好?的人,怎么自己?离婚以?后,就染上了给人做媒的癖好?,真是搞不懂。”
“好?了,你逗她干什么,想走就走吧。”霍太?太?轻轻拍了霍家主一下,后半句话是对着自家闺女说的,“快去找你的小朋友玩去吧。”
“我是主角,临时离场……”霍令仪心?动又犹豫,脚下却?已经往外迈了一步。
“那不然你就留下,留到明天早上。”霍太?太?嗔怪道,“让你走还不愿意。”
“嘿嘿嘿,那我走啦,爱你妈妈!”伸手抱了一下霍太?太?,霍令仪撒腿就走,就差比跑还快,三?步两步就冲出了宴会厅,往楼上去了。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霍家主摇头,迎上想要交际的人,被问到女儿的去向,轻描淡写地扯谎说,“做事还不稳重,一高兴,多喝了几?杯,去楼上躺着了。”
宾客恭维道:“霍小姐年轻有?为,上哪儿找这样的好?女儿去,你啊,还是这么严格。”
所有?的人际关系,恭维客套都被抛在脑后,霍令仪连衣服都顾不上换,就急匆匆地去敲客房的门。
片刻后,门被拉开,露出一张素净面容,“令仪?宴会这么快就结束了吗?”
“我提前溜出来的,走哇!”霍令仪笑容灿烂,神采飞扬,仿佛连发丝都在跳舞。
“她俩同意的,叫我们?出去玩!”
陈愿心?中最后一丝顾虑也被打消,抿着唇笑了一下,仿佛偷溜这种事,总有?一点?刺激的感觉。
“等下,我换身衣服。”
“对哦,我也得换一套,一会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