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暂时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我感到窒息的城市,离开这些让我感到失望和痛苦的人和事。
12. 深城 “偶遇” 公子哥。
深城的阳光像融化的蜂蜜,稠密地流淌在街道上。
我穿着宽松的白色 T 恤和牛仔裤,带着鸭舌帽,脚上踩着一双帆布鞋,随意地走在街头。
深城的街道宽阔而整洁,这里是科技与创新的代名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快节奏的活力。街边的咖啡馆和甜品店却巧妙地中和了这种紧张感,它们隐藏在绿树成荫的小巷里,门口黑板上用粉笔画着慵懒的猫咪图案,下面写着 "今日特供:荔枝冷萃"。
深城的海风时不时从远处吹来,带着咸湿的气息。我漫无目的地逛着,手里捧着一杯冰镇奶茶,偶尔停下来拍几张照片,记录下这座城市的点滴爬满藤蔓的老墙、蹲在便利店门口的虎斑猫、卖糖炒栗子的小推车全是滨城那个精致牢笼里看不到的风景。
这两天,远离了滨城那些令人心烦意乱的人和事,我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连呼吸都变得轻快了 。
我走进一家网红甜品店,店里原木桌的边缘都被磨得圆润,想必接待过无数像我这样来寻求慰藉的失意人。
我点了一份香橙舒芙蕾。
舒芙蕾端上来时,蓬松柔软,散发着淡淡的奶香。我拿起勺子,轻轻挖了一小块送进嘴里,口感细腻,入口即化。
舒芙蕾是我最爱的甜品。我曾经试图给陆秉文做过,但屡屡失败要么塌陷,要么不够蓬松。陆秉文总是温和地笑着说:“没关系,下次再试。” 如今想来,那些“下次”再也不会到来了。
他并没有试图通过任何渠道找我。
但我还是有些担心,陆秉文会不会出事了?或者……他死了?这个想法让我心里一阵难过无论如何,我还是不希望陆秉文死掉的。
如果他没死掉.....他看到家里那样子,会不会以为遭劫,去报警了?或者以为我在他家里被人绑架了?
我自嘲地笑了笑我居然开始担心这些小事,证明我的情绪确实缓和了。
不想了,至少现在,我吃到了美味的舒芙蕾,感受到了生活的点滴美好。
我拿起手机,拍了一张舒芙蕾的照片,加了个滤镜,发到朋友圈,配文:“深城的甜蜜时光。” 我屏蔽了所有工作相关的人,只给朋友们看。
没过多久,朋友圈的评论开始陆续出现。闺蜜于菲菲第一个留言:“看起来好好吃!等我明年从香港回来,找你一起去吃!” 我笑了笑,回复她:“等你哦。”
接着,我看到周子谦给我点了个赞。我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忘记把他放进“同事”那个组群里一起屏蔽了。漏网之鱼.......随他去吧。
晚上回到酒店,我躺在床上刷着手机,忽然收到陈瀚发来的几条微信。他发了几家深城网红甜品店的链接,还附上一句:“这几家也不错,可以去试试。”
“周子谦嘴真大。”我回复。
想也知道周子谦最近跟陈瀚鬼混得不错,是他告诉陈瀚我来了深城。
“你跟谁去的?”他问。
我没理他。
过了一个小时,他又发来一条消息:“是不是那天送你去楼下那个人?他是你男朋友吗?”
我心中冷笑。陈瀚不过是想用这种假意吃醋的方式,重新拉近和我的关系。
毕竟,他在云际赚的钱,比之前在蓝凯高了一倍不止。
陈瀚入职这一个月来,虽然没有像面试时吹嘘的那样带来“超级”客户,但他的确做得不错。他不仅发展国内的新贵成为会员,还通过推销公司增值的旅行和金融服务,从老会员身上挖掘出了更多的利润。他的业绩比上一任销售经理好太多。
廖文茜对他的表现很满意,甚至特意调整了提成比例,让他赚得盆满钵满。陈瀚显然也很享受这种状态,他在云际如鱼得水。
他不想失去云际这个平台,也不想失去我这个将来也许会对他有帮助的人。
我没有回复他的消息,直接关掉了手机。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这几天就好好放松,回到滨城,我要重整旗鼓。
第二日早上,我在深城的一家特色小馆吃早餐。我点了一碗艇仔粥和一份肠粉,正吃得津津有味,手机突然响了。是周子谦。
我接起微信电话,他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一丝轻松的笑意:“唐宁早啊!在深城呢?我也在这儿,今天刚好不忙,你方便的话我带你转转?我对这儿熟得很!”
我正在犹豫,他又说,“喂!就当我们是饭搭子好不好?”
他讲话总是这样简单又直奔主题。声音干净热情,像是清晨的阳光,让人不自觉地放松,也实在难言拒绝。我答应了。
“发个定位给我,一会儿就到。”他说。
二十多分钟后,周子谦的车停在了小馆门口。我走出去,看到一辆银灰色的保时捷跑车,车身线条流畅,阳光下闪着光泽。周子谦穿了件白色防晒衣,从车里探出头,冲我挥了挥手,“上车!”
我坐进副驾驶,发现座位有点挤。我试着挪了挪,却找不到调整座位的按钮。
“太挤了,帮我调一调。我没坐过这么高级的车,找不到按钮。”我说。
周子谦笑了笑,俯身过来帮我按了几下按钮,座位缓缓向后移动,空间顿时宽敞了许多。
他坐回驾驶座,侧头看了我一眼,“唐宁,我拉过不少女孩儿,你是唯一一个说话这么坦率的人。”
我挑了挑眉,调侃他,“那你平时拉的那些女孩儿...难道自己现场偷偷百度怎么调座位?”
他哈哈大笑,摇了摇头。
“周子谦,你多大?”
“28 岁。”
果然,我那晚对他的判断没错他是个富家的公子哥儿。
什么投资人,还不是有个有钱的老子。
我实话实说到底有什么好笑的?他们含着金汤匙出生,没经历过人间疾苦,有时候天真到令人发指。
“是你告诉陈瀚我在深城的?”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