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岚低头思量了一下,而後抿了抿唇道:「跟吾来。」
迦岚带著两人从後院走入一暗道,这暗道两侧都没有火把装置,但很奇异的,迦岚一走入暗道内,那暗道两侧上方竟自动的燃出蓝色火焰,一路照亮著他们行走的路径。
迦逻好奇的看著四周暗道墙上刻著的一些他从未看过的文字和图形,这暗道似乎长无尽头,眼前看去的就只有黑暗,且暗道内还有无数分支,迦逻实在很好奇迦岚是如何去判别哪条路是正确的。
走在两人最後的真鸠却不似迦逻这般好奇乐观,他一进这暗道内,浓浓的湿气和潮味,说明了这是一非常古老的暗道,而且墙头上那诡异的蓝色火焰,竟与迦蛡的内火是相同的。
真鸠看了眼墙上的文字和图形,他的心也跟著这暗道的尽头一样,直直的往下落。
那些文字和图形早已失传在世上很久很久,若不是像他这种活过千万年以上的,根本就不会知道这些文字和图形是代表了些什麽。
「停!我不想在往前了!」走了一段距离,真鸠拒绝再继续往前行走。
「真鸠大人怎麽了?」迦逻疑惑的回头探看真鸠,真鸠此时却突然大声喝叱他。
「不可以回头!」真鸠大声喝叱迦逻,但是迟以时晚,就在迦逻摸不著头绪地回头看他时!
真鸠双眼大瞪的看著迦逻身後那个,一同回过头的……
飘絮著一头纯银发色,肤白的如凝雪,那双眼妖异的从蓝转成紫,″他″笑得十分猖狂和邪恶,那豔红的唇比血还鲜,挑衅的嘴角傲的比天还高,似乎在嘲弄他发现的太晚。
那人颜面美的胜过世间任何一个人,但那种美却是包著染满鲜血和残酷地杀戮,妖异而绝美,那曾是这世间掌握了至高生死权,却又不幸被地龙折去双翼葬死的……
天龙。
这时想跑的都嫌慢了。
真鸠面色沈重的模样,是迦逻第一次看他如此严谨的一面,而且背後那阴森的感觉又袭了上来,这一次迦逻是非常确定了那感觉,真真实实的阴风就吹在他的背後。
「……真、真鸠、大大大……」迦逻害怕的双腿都直抖著,这一刻他都觉得血液都要冻结的冷。
「镇定!」
「可可可你你这这这麽麽说、说……」迦逻都快哭了,这镇定要如何镇定的下来,後面那冰的跟什麽似的东西几乎都吹在了他的背後,能叫他不怕吗!
冷呵呵的笑声从暗道里回响,夹带著阴冷的气息,似乎对真鸠的好胆量在嘲笑著。
「地龙?……好像变年轻了?不是、不是地龙……」那占据了迦岚身体的天龙,看著真鸠猜想,火红的豔发勾起他心中无限的回忆,有憎恨也有爱。
「真、真鸠大人,那还是岚弟吗?」透过蓝色火焰打照著暗道壁上,迦逻从反射的壁面,看到了他背後那浑身白的像妖怪的迦岚。
「安静!」真鸠严肃的面容转扫了一下迦逻目光,令他安静的先看情势。
天龙似乎记忆有些混乱,自己在那胡言的跟自己对话起来,真鸠不能确定天龙是何时占据了迦岚的躯体,但他似乎因为复生的记忆与迦岚重叠了一起,而产生了混乱。
「真鸠大人,我们该不该趁现在赶快跑?」迦逻已经快撑不住自己因为天龙的威压而软曲的腿,哭嗓著脸看著真鸠。
「跑?你认为你跑得赢这上世天龙的话,你就跑吧。」真鸠斜眼看了他。
「真鸠大人,你不怕吗?」迦逻绝望了,真鸠说的对,跑是绝对跑不赢的,但是为什麽真鸠看起来一点都不怕?
「怕,怕死了。」真鸠嘴上这麽说,但迦逻根本就看不出真鸠哪点在怕,只是真鸠这副严肃的表情,他倒是真的不曾看过。
「天龙!我就是地龙後世之子!你有什麽怨恨就朝著我来!」突然真鸠朝著迦岚的方向丢了这段话,打断陷入思绪中的他。
「……如此之弱小,还敢在吾的面前大放厥词……」迦岚身子慢慢的腾空了起来,他用单手支著头部,悠閒的双脚交叉摆放,眼前的两人之於他不过就像蝼蚁一般,他一点都不放在眼底。
他等了好久好久,才终於从这漫长的沈眠之中给解放了出来,等著这醒来的这一天,他已经不知等待了多久。
这一具精心打造出来的容器,是他沉伏在迦磬的体内时,便有计画的操控著他的肉身去完成一件他以前从未想过的事情。
在所有龙逻一族内,最完美的纯血系就属迦磬这一支系,当他汇集了所有当时所投入下的原神都集聚到迦磬的体内时,藉由强力的神力支配了迦磬的意识,进而占据了他的肉身,他悄悄的计画著在日蚀之际,地龙的封印略微减弱之时,操控著迦磬去与上古最後一族的图腾雌性交配。
他抓了萝兰,当时图腾的族长,在日蚀那天强要了对方之後便将她冰冻了起来,并交代龙逻的长老,再下一次的圆月之际去冰冻的地方,从她的遗体内取出孩子来。
他从未想过会有成功的这一事,他依旧将大部分的神力滞留在迦磬的体内,只分许了少些在他最不屑的混种血统里,继续寻找可以破除封印的办法。
天龙满意的摸著自己现在这具躯壳,当初地龙加诸在他身上的神力来封印他之时,他一定没能想到他竟能有一天能瓦解这封印再度临世吧!
当年天龙的原神分流转至迦磬体内之时,他的力量已经足达远古盛期之时的自己!
只是他的力量越是集中,地龙的封印也就越强大!
他不甘,不甘等上了这几千几百万年,还是要被困於这封印之中,他想了很久,终於想到了一个可能的办法。
向来自恃甚高的他,一定不屑於混种的血统,地龙极有可能抓住了他的这个盲点,将他封印在自恃高贵血统的身上,只要坚持在纯血系里寻找替身,那他终将永远都无法挣脱这封印。
迦岚的躯壳完美的一如远古的自己,甚至还超出了自己意想之外,如果说他有什麽不满意的地方,就只有血统混有了图腾的血缘,不过图腾的力量却也补足了他这小小的缺陷。
迦岚放声狂肆的大笑,眼里那抹紫瞳因为苏醒而显的异常兴奋,他要在这个世上掀起血海,向所有当初背叛他的人誓言复仇!
迦岚一手搭在暗道墙上,那些刻画在壁上的文字和图形都显出灿烂的金光,一阵摇晃之後,暗道墙上显现出裂缝,将这一整片的壁面一分为二。
一阵掌风扫过,真鸠和迦逻就被迦岚扔进了裂缝内,那里底下是一片刺骨的寒潭,冷冽的就连迦逻这北方龙逻出生的都受不了。
「吾当初的葬身之地,如今尔等就好好嚐嚐这滋味是如何!」迦岚阴冷的笑声从上方响过之後,那裂缝又被他给关合了起来。
「真、真鸠大人!」迦逻打著寒颤,赶紧从寒潭里攀上岸,还好这潭底自成一片蓝光,不会让这无洞天暗的看不见。
「快……把你衣服给我,我最怕冷了!」真鸠一把扯著迦逻的领子,除了怕高外,他其二最怕的就是冷了。
抢了迦逻的外衣,真鸠还是冷的受不了,他抖著唇说:「你去潭潭潭底……捞捞捞……捞一块……天天天、天龙的,龙龙……龙鳞上来……」
「不会吧!还要在下下去那潭底捞……」迦逻瞪了眼睛不可置信,他也很冷阿!被抢了外衣还要下潭里捞那会发亮的鳞片?!谁知捡那东西,天龙会不会发现?!然後报复他拾捡他遗体的东西?!
可怜的迦逻话都没说完,就被真鸠一脚又踹了下去。
「废废废话……那那那麽多……叫你、叫你下去,就下去去去……」抖的宛如中风的真鸠,是冷的连火都喷不出来,只怕在没多久他就要先被冷成冰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