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允不理,便又响起三声,还是同样的频率,同样的招人厌。
她拽过枕头埋住脑袋,那声音便从门缝里钻过,再掠进荞麦枕里的琐碎颗粒,直直刺入她耳道里。
最终,在那平缓沉慢却又不屈不挠的闷响声中,嘉允抓狂地扯掉枕头,摔在一旁,起身去开门。
当然不会有好脸色,门倏地被她拉开,只见她那张粉扑扑的小脸上晕出一抹不切实的红晕来,许是在枕头里憋闷得久了,嘉允出声时起音竟困难起来,连带着气息也短促。
“你谁啊?”这声不似生气,反倒有些娇嗔埋怨的意味在里头。
计许盯着她脸看了会儿,木讷讷地向她摊开手,两颗圆滚滚的热鸡蛋正躺在他手心里。
嘉允撇开目光,语气骤地冷下来:“咱俩熟么?没事儿总敲什么门?赖上我了是不是?”
计许下意识地敛起眸,握着鸡蛋的手紧了紧,倏尔又抬起眼将她看牢。
漆墨般深不见底的沉邃瞳仁,盯住她时,一刹也不挪。
嘉允扭开脸,负气似的往屋里走。
他跟紧,将门关上。
嘉允背对着他躺在床里,蒙着头不吭声。
耳边隐隐传来鸡蛋壳磕碎剥落的窣窣声响,尔后动静顿了顿。
他拽着嘉允蒙头的那企鹅//②③0/②0⑥⑨//④③0个荞麦枕,往下扯了扯。
正负着气的小姑娘身子一扭,哼哧哧地拽回枕头牢牢埋住脑袋。指尖攥得发白。
计许怕她闷坏自己,心灼火燎似的着急起来。
大掌覆住她那光洁纤润的肩头,如哀求般,轻轻抚蹭两下。
嘉允用力晃了下身子,挣开他。计许趁这时去捞那枕头,俩人又扭做一团闹开来。
她倔脾气犯起来,死活不肯转过身,偏就紧紧拽着那枕头不放,几番挣扎中没忍住泄出几声软吟吟的浅哼。都怪那小聋子,总能碰到她身上的痒痒肉。
虽是强忍着,但闹得疯极了,就忍不住想要笑的。
也偏就?在这时被计许一把粗蛮地扯落了枕头,露出那张透着粉潮莹润的小脸蛋,衣服也乱了,白生生的颈项袒出来,散着柑橘味的甜香奶气。小姑娘正憋着笑,模样俏嫩得使人心尖发颤。
嘉允哼一声将脸撇到旁边去,又开始怄起气来。
计许也不禁笑开,唇角弯弯,眸间浸着润亮。
他伸手去拂顺嘉允那一头蓬乱的发丝,见她也不再挣扎了,便忍不住将笑意加得更深些。?
他越是笑,嘉允就越觉得自己输得没出息。此时落了势,将来还怎么能在这小聋子面前抬起头来呢!
于是嘉允脸上所有伪装出来的表情都在此刻骤然破碎,娇生生的嘴角往下一撇,下一秒就要哭出来。计许哪能架得住这种泪盈盈的攻势,那只还在帮她整理头发的手,忽地无措起来。
笑容敛起,心也慌灼。粗粝的掌心从发丝落到她那细白柔软的后颈,怜软惜情一齐涌上心尖,动作滞了滞,继而轻轻按住她的后颈,将人搂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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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许哥,你别喜欢她
如有细弱的电流擦过颈后,一缕荒谬的躁动在空气间被引发。
嘉允愣怔的片刻,已经被他带入怀中。少年胸膛坚实宽阔,偎进去时隐约能闻见些夏日阳光残留下的白皂香气。干净,又具有十足的安全感。
一双大手顺着她颈背慢慢抚下去,哄孩子似的拍了拍。
嘉允后背起了一阵酥麻,如通身浸入温水般舒倘适逸。她没禁住低叹了声,侧脸往他脖颈里去寻,嘴里还喃喃念着:“谁要你哄啦……”
她伏在计许肩上,侧脸压着他的颈窝,说起话来傲横极了:“怎么好丢下你那楚楚可怜的小女友?”她哼一声,又扬起面孔,气息扑洒在他侧脸:“你这个见异思迁的负心汉!”
计许偏过头去看她,听完眉心紧紧拧着,当即摇头表示否认。可她并不多在意,仍继续着:“你们一个哑巴一个聋,刚好作配啦。”
“你喜不喜欢她?”嘉允换了个姿势,抬手搂住他的脖子,“我看她蛮漂亮的嘛,秀秀气气的,皮肤也白……你喜不喜欢?”
计许呼吸一滞,浓黑的眸光倏地沉冷下来。抬起手攥住她那双细伶伶的小臂,往下扯,势要松开她的纠缠。
那刁钻的大小姐怎么肯,半爬着起来往他腿上坐,手臂挣了两下后又呜呜叫痛。
计许松开她的手,面孔冷得似那残冬腊月里的湖面积冰,嘉允趁势勾回他的脖子,不怕死地继续挑衅:“她叫什么来着?好像是什么莉?你不是不肯说话的嘛,那这样好啦,你给她写情书。情书会不会写呀?不会写我可以教你,我从小帮我表哥写过好多封情书呢……”
那张峻整的面孔转过来,盯住她,眸光幽不见底。?
“嗯?”嘉允回望过去,眼底映出几分认真:“喜不喜欢她?”
计许狠了心不理她,只冷沉沉地看着她。
“说呀……”嘉允将他勾向自己,倾身覆过去,柔软嫩硕的胸部蹭着他:“说嘛……你喜欢她是不是?”
计许咬死牙关,胸口起伏不定地震颤着,黑睛浓沉,整个一副不服驯教的模样。
她又岂是那么易弃的性子,松开手,换到他腰间缠抱住,软软地低吟着:“阿许哥,你不要喜欢她好不好?我讨厌她。”
计许屏息垂目,凝视着她。
少女娇容半仰,眸间漾着些微不可查的乞怜之意,“我爸因为她教训过我,我可不喜欢她。”
想起那天她和嘉先生吵架的场景,计许点点头。心似烈日下融化一地的糖水冰棍,洇作一滩。蜜丝丝的糖水引来一群虫蚁爬掠而来,酥痒的感觉蹙然从心尖攀向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