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有许多迫不得已。”沈颜沫看一眼请帖:“准备一份丰厚的礼物。”

楼千重刚出了沈府,楼夫人快走几步迎上来,拉着楼千重的衣袖问:“请帖送出去了,沈夫人答应去了吗?”

若是沈颜沫没有儿子,她或许会答应儿子的请求,可她不仅有儿子,还是四个,再有景王好似对沈夫人有意思,他们只是扬州的富户,如何敢和王爷争女人。

“娘,您怎么来了?”楼千重眉头拧紧,叹息一声:“您还是不相信我,我都说了,放下了就是放下了,若不放下,也不会答应您娶王家的女儿。”话落大步流星离去。

楼夫人跟在楼千重身后,急吼吼道:“不是娘不信任你,这不是怕你见到她,乱了分寸迷了心智,以防万一吗。娘现在知道错怪你了,还有几日就大婚了,整理整理思绪,安安心心做你的新郎官吧,其余的事情娘来做。”

声音渐行渐远,芙蓉站在门口望着远去的人笑了笑,也幸亏楼千重放下了,不然王爷发怒,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呢。

她刚想转身回去,看见叶少甫领着林枫林奇朝这边走来,很明显是来找夫人的。夫人才刚回来,一个个就着急上门了,就不能等两天,让夫人喘口气吗,虽然这样想,芙蓉不敢把叶少甫拦在门外,忙把人迎进去。

正厅中,沈颜沫见到叶少甫一点儿也不惊讶,直接道:“宅子是你选的吗?”

叶少甫端起茶杯抿一口,笑着说:“真是知我者莫若夫人。我的府邸就在隔壁,在扬州时咱们就是邻居,来了京都让我与别人做邻居,我有些不习惯,与其让别人住进来,还不如让夫人住进来呢。”

沈颜沫知道他借口一堆,也不和他理论这些:“你今日来有何事?”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夫人了吗。自扬州一别,咱们有三月未见了,夫人就不想念我吗?”两年的相处,叶少甫说话越来越无所顾忌了。

沈颜沫脸上一红,瞪他一眼,嗔怪道:“胡说什么?”还有人在呢,转脸一瞧,哪里还有人。林奇和林枫未跟进来,芙蓉上茶后离开了,厅内只剩下沈颜沫和叶少甫两人。

“你再胡说我走了。”沈颜沫起身作势要走。

叶少甫拉着他的衣袖,可怜巴巴道:“我错了,还请夫人原谅我这一回。”他真怕沈颜沫走,又道:“我今儿来还真有事,再过几日不是誉哥儿和傲哥儿的生日吗,那日皇上要来,给你提个醒,席面多准备些,这京都的人都是看碟下菜的人。”

皇上出宫多少眼睛都盯着呢,他前脚进入沈府,那些个官员后脚就能跟进来了,比猫闻见鱼腥味都快。

沈颜沫愕然,没想到皇上要来。

叶少甫见她这样,解释道:“你可是皇上的功臣,给皇后举荐了金娘子,让皇上有了嫡子,江山后继有人,这几年,皇后又生下了二皇子和小公主,你还为皇上解决了江南的瘟疫,又是皇上的银袋子,算起来,皇上不止一次说你是他的福星,他还不得给你几分面子。”

沈颜沫觉得有理,还是不希望皇上来:“要是觉得过意不去,给点赏赐就好,何必亲自过来,皇上不是很忙吗?”

“也只有你会这样想。”叶少甫笑了,笑过又咳嗽几声。沈颜沫见他脸色苍白,不自觉皱眉:“薛神医不是一直给你调理身子,怎么还如此弱。”见他唇瓣红艳艳的,又问:“你涂了唇脂?”一个男人整日涂抹这些东西,没觉得不妥吗?

“这样可以让我看起来好看些。”叶少甫低头看着沈颜沫,眼神灼灼道。

“一个男人要那么好看做什么?”沈颜沫的话脱口而出。

叶少甫一个用力,把她拉入怀里:“为了吸引你。”

沈颜沫耳根都红了,推开叶少甫:“许掌柜方才送来了账本,我要回去看看,你若无事也请回吧。”话音未落,人已经走远了。

叶少甫望着沈颜沫远去的身影,勾唇轻笑似喃喃自语道:“不急,我有的是时间,总有一天我会把你娶回家。”

越靠近越能发现她的美好,善良,温柔,骨子里透着一股韧劲,明明柔柔弱弱的,好像没有事可以打到她,外出做生意的这几年,她勇敢坚强,每每受到她的消息,叶少甫都想把人娶回家,小心呵护着,不让她受一丁点儿的委屈。

沈颜沫刚出去,耀哥儿领着荣哥儿,誉哥儿和傲哥儿走过来,看见沈颜沫一拥而上,围着沈颜沫叽叽喳喳。

耀哥儿道:“娘亲为何不多歇会儿。”

荣哥儿道:“娘亲多歇会,其他的事交给我们就行。”

誉哥儿拽着沈颜沫的胳膊:“娘亲,你醒了为何不去看我们。”

傲哥儿直接抱住沈颜沫的腰,蹭了蹭他她的衣裙,抱怨着:“娘亲,傲哥儿想你,你醒来为何不去看我。”

誉哥儿拉开傲哥儿:“你多大了,还抱着娘,起开,换我抱抱。”这话说得理直气壮。

沈颜沫无奈,刚要说话,叶少甫走过来:“我布置的作业你们都完成了吗?”

誉哥儿傲哥儿忙站直,一脸严肃异口同声道:“完成了。”

“很好,回去后把论语抄写一遍,什么时候抄完了,什么时候再来。现在就去。”叶少甫摸了摸傲哥儿的脑袋,笑眯眯道。

傲哥儿连忙抱着沈颜沫,噘着嘴一脸委屈道:“娘亲,我手疼,能歇几天吗,等我的手不疼了,我把落下的作业补上。”

誉哥儿也扯住沈颜沫的衣袖,满脸恳求:“我,我手腕疼,从马车上跳下来的时候碰到了,我也想歇几天。”

不等沈颜沫开口,叶少甫道:“不行,撒谎都不找一个好点儿的理由,今儿一早,你俩还拿着剑在院中耍呢,这会儿手疼了。”严厉的目光又落在誉哥儿身上,“从马车上跳下来,应该摔伤脚,而不是手腕,现在立刻马上去默写论语,否则蹲马步,两个时辰。”

誉哥儿和傲哥儿一听,对沈颜沫说了声:“娘亲,作业要紧,我们先写作业去了。”可恶的师父,就想霸占娘亲,讨厌。连耀哥儿和荣哥儿也走了。

沈颜沫睨叶少甫一眼:“你是否太严厉了些,耀哥儿和荣哥儿就不说了,年龄大些了,誉哥儿和傲哥儿还小,握笔时间长了手会变形。”

叶少甫扔下一句:“严师出高徒。”

四月初十,果然如叶少甫所说,皇上带着太子来了,幸好沈颜沫有准备,直接把皇上和太子迎进正厅。

皇上落座后打量着沈颜沫,又看叶少甫一眼,意味深长道:“多年未见,沈夫人可安好?”

“托皇上的福,一切都好。”沈颜沫屈膝行礼,见芙蓉用托盘送茶进来,亲自端茶放桌上,“皇上请喝茶,这是武夷山的大红袍,今年的新茶,香气浓厚,您尝尝。”

皇上端起茶品了一口,赞叹连连:“朕贵为一国之主,今儿是第一次品尝今年的新茶。”

“商队去了南边带回来的,宫里的采办脚程慢些,若皇上喜欢,走时带些回去。”沈颜沫大方道。

叶少甫轻咳几声,见沈颜沫没有给他的意思,直接开口:“我府上也没新茶,夫人给我包一些。”

皇上瞪他一眼,调侃道:“朕以为你特殊呢,原来不过如此。”

太子不耐烦喝茶,凑到皇上跟前道:“父皇,您不是说这里有玩伴吗?儿臣怎么没看见?”

“带着太子殿下找誉哥儿和傲哥儿,让人好生看着,别出什么岔子。”沈颜沫对芙蓉道。

芙蓉答应一声是,准备带太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