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电话都打不通。

朱砂全身发冷,冷汗打湿了衣服,黏糊糊地粘在身上,汗液在中央空调吹出的冷气中蒸发,逐渐带走她的体温。

痛楚蔓延到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里,恍惚间连脊椎都在发抖,脑海中泛滥着冰冷的麻木感。

朱砂额头抵在陶瓷马桶边沿,脸色与唇色如陶瓷般泛着惨淡的灰白。

这时,手机忽然响铃,她的手指一抖,恰好滑开了接听键。

“朱小姐打扰了,由于暴雨冲垮了欣汪大桥,现在救护车无法到达酒店,请问您的身体情况如何?是否需要请求直升飞机救援?”

朱砂再无力气,指尖骤然松开,手机啪嗒摔在地上。

她的身体向后仰倒,侧躺在冰冷的瓷砖地上。

原来只有在剧痛时,才能意识到人是血肉之躯。

昏黄灯光照亮冰冷的四面白墙,勾勒出她孤零零的影子,从脖颈到后腰弯成了弧线,在冷白地面上投下一条模糊的暗影。她的膝盖慢慢向胸口挪动,仿佛正在拼命地缩进那个不存在但却安全的龟壳里,整个身体逐渐蜷缩成胎儿模样。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 几家夫妇同罗帐,几家飘散在他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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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高之前总要蹲下缓冲,所以虐男主之前,先小虐一下女主,男主越渣火葬场才越香。感谢姑娘们喜欢,100珍珠加更,明日见。

PO18名利场(剧情H)失踪

失踪

深夜。

夏日宴会结束,宾客已经退场,家政公司的服务人员在花园草地上连夜收拾残局。夜风夹杂着水汽刮到脸上,顾偕起身关上了书房的窗户。

台风由南向北,此刻正停在费龙城,明天这个时候就会笼罩在纽港市的上空。

墙上挂钟叮叮当当敲了一声响。

凌晨一点钟,朱砂应该不会这么早睡,顾偕想。

他摸出手机点开了帝国酒店的客服服务目录。

出轨的男人总是对爱妻无比体贴,用送礼物和花言巧语来弥补他们的心虚。道理相似,顾偕知道他现在正在用体贴朱砂,来弥补他让朱砂白跑这一趟的愧疚。

他不想让朱砂与柏素素见面。

他虽然没限制过柏素素去深蓝,但柏素素识趣懂事,除非必要否则很少出现在他工作场合。朱砂私下没有社交,柏素素的文艺圈也不会与金融圈重合,所以一年来相安无事,他与朱砂之间巧妙地回避了柏素素的存在,心照不宣,绝口不提。

现在,要他亲手打破这个平衡,这怎么可能?

从一年前,他与柏素素重逢开始。每一次见面,他对朱砂的愧疚都难以言喻。只要朱砂在场,他就想把柏素素藏起来。

他不是担心柏素素会在朱砂面前对他做出什么亲密举动,而是他害怕看到朱砂毫不在乎的面容。

他宁愿朱砂恨他,也不想看见朱砂向他举杯,祝福他和柏素素百年好合。

手指在各种时长种类的按摩服务中在屏幕上一一下滑,就在顾偕点下“确认付款”的一瞬间,手指轻轻一缩,旋即退出了按摩界面,点了瓶柏图斯送到朱砂房间去。

虽然帝国酒店提供的是正经合法的肩颈按摩,但谁又保证这不会提醒朱砂可以叫个漂亮的小男孩来酒店给她做不正经的按摩,毕竟长夜漫漫,无所事事。

顾偕单手扯开了领带,光是想想这样的画面,他就抑制不住暴怒的心。

屋外夜色深沉,风声呼啸。

把朱砂派出去,真是他十年做过的最糟决定。

以后如非必要,要么他带着朱砂一起出差,要么就让别人出去。

顾偕冷笑一声,觉得自己就像个担心老公出差会嫖娼的怨妇,朱砂为什么就不让他省点心!

当当两声门响,蓦然打断了他的思绪。

“进。”

“顾先生,”安保队队长推开门,站在办公桌前毕恭毕敬地一点头。

顾偕压下了心中莫名升起怒火,淡淡开口:“怎么处理的?”

“按您的吩咐,把他教训了一顿,让他以后不准再出现。”

“他来做什么?”

“……那小子嘴挺硬的,怎么打都不说。”安保队长面上一讪,有点畏缩,瞄着顾偕的脸色,见他眉头越绷越紧,连忙说道,“他身上好像有伤,没揍两下就吐血了。”

“他现在在哪儿?”

“本来是扔到公路上了,又怕死在山里不好交待,就派人看着他,打算看他快咽气了再送到医院。但那小子运气挺好,刚扔到路上就有人叫了救护车把他带走了。”

房间里安静良久,安保队长背在身后的双手握成拳头,十分忐忑地等待顾偕的责骂,但顾偕却淡淡地说了句:

“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顾先生晚安。”

安保队长松了口气,转过身往外走,身形却微微一顿,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让他别节外生枝,可身体仿佛脱离了大脑指控,转身退到办公桌前。

顾偕轻轻一抬眼皮,问道:“怎么了?”

“……”安保队长嘴唇嚅动,络腮胡抖了抖,犹豫地说道:“我们刚动手时,那小子说了一句‘你最好把我打死,但只有我能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