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雄虫不会把任何一个星币花费在雌虫身上。
既然他死后可以重生,唐煜或许也有古怪呢?
是重生?亦或者--根本就是不唐煜。
安尔雅笑容越发灿烂,好像要把上辈子遭遇过的所有痛苦都一股脑通过笑容发泄出来似的。
他不是唐煜吧?
他不是唐煜吧。
不管雄虫有什么目的,只要不是唐煜,只要他不是唐煜…
唐煜眼看着安尔雅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明显,心说一束花而已,至于高兴成这样吗?
事实证明笑是会传染的,唐煜忍了片刻没忍住,也跟着没名堂地笑起来,他郝然地张开手挡住眼睛:“你喜欢?”
唐煜冷静片刻,待笑意散得差不多,欠身虚扶了雌虫一把,四目相对,正色道:“安尔雅喜欢的话,我可以每天带一束送你。”
安尔雅顺势起身,轻声拒绝:“玫瑰花价格很高的,雄子阁下不必浪费星币在雌虫身上。”
虽然他怀疑唐煜被掉了包,但也不敢太放肆。
雌虫婚后,财产需要上交雄主,而雄虫只顾着自已吃喝玩乐,是舍不得把星币花在雌虫身上的,如果雌虫过多浪费雄虫的星币,是会进雌管所的。
不假思索的“浪费”两个字让唐煜难以忍受地皱起眉头,堂堂虫族主星上将、亿万虫民追捧的偶像雌虫,说一虫之下、万虫之上也不为过,潜意识里竟然觉得自已配不上一束花。
丝丝缕缕的痛意弥漫上胸口,唐煜精神触手伸出,拢住安尔雅,按在自已身旁的座位上。
“阁下,雌虫是不可以与雄虫同坐的。”安尔雅小幅度摇头,挣扎着要起身。
唐煜按着虫不放,放松脊背懒散地靠在飞行舰的座椅上,潋滟的黑瞳望向窗外,风轻云淡道:“在我的家乡,有句话叫‘千金难博美虫笑’,意思是说,挚爱之虫的欢心是最难得的珍宝,值得豪掷千金来交换。在我看来,一束玫瑰换我雌君一天好心情,这是玫瑰花的荣幸。”
唐煜话至此处,转头看向安尔雅,严肃又不失温柔:“安尔雅,你值得世间最美好的一切。”
别再妄自菲薄了。
下午两点二十三分,唐煜和安尔雅两虫乘坐着租来的飞行舰去而又返,在婚姻登记所签署了结婚证明,拿到了一式两份红底刻金字婚书。
唐煜一只虫捧着两本证件反复翻看,作为雌君随侍在旁的安尔雅却有些精神不宁,周身的气势是少见的冷厉。
--上辈子的那个亚雌呢?他真的不来了吗?呵呵,那算他走运,他安尔雅盯上的雄虫,可不是什么臭虫烂虫都能肖想的。
“唐煜阁下,安尔雅上将,恭喜二位喜结连理,祝二位新婚愉快,我是籁蔓丝,雄虫保护协会副主席的首席助理。”一只戴着边框眼镜的金发碧眼雌虫走过来,先向唐煜行礼,又冲安尔雅点头示意。
好长的称谓。
唐煜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实际上一个字都没记住:“你好。”
安尔雅听到“雄虫保护协会”几个字,下意识钳住唐煜的小拇指,往后避了半步。
嗯?
唐煜反客为主回握雌虫的手,朝对面的雌虫道:“请问你来找我有重要的事吗?若是没有的话我就先走了,我的雌君好像有点不喜欢你。”
安尔雅当然不喜欢籁蔓丝。
且不提籁蔓丝所在的“诺西”家族,和安尔雅出身的“柏谙”家族是虫族完全对立的两大贵族,单是上辈子籁蔓丝的亚雌儿子抢在安尔雅前头登记成了唐煜雌侍的这种行为,就足以让他觉得籁蔓丝此时此刻出现在婚姻登记所是不怀好意。
籁蔓丝微微一愣。
由于身负雄虫保护协会这个头衔,籁蔓丝行走在外,哪怕是贵族雄虫都会给他几分颜面,没想到唐煜一个平民出身的雄虫,会直接当着婚姻登记所来往虫的面下他的脸。
籁蔓丝不认为有雄虫会喜欢军雌,所以把唐煜的话归功于雄虫心情不好,故意不给他好脸色。
“唐煜阁下,我是奉副主席的命令前来给安尔雅上将佩戴抑制器的。”籁蔓丝上前两步,挡住两虫的脚步,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客气地说道,期间还意有所指瞟了两眼安尔雅。
这副自来熟的模样,就好像是在和与自已身份相等的虫讨论一头星兽的去留:“安尔雅上将是s级雌虫,据主脑系统显示,精神海暴乱期在即,目前已经处于红线级别,为了唐煜雄子阁下的虫身安全,需要佩戴军用抑制器,等精神海稳定到纯绿区域才能取下来。”
籁蔓丝打开光脑,刻意指安尔雅精神海三个红色+的危险程度夸夸其谈:“雄虫是虫族的瑰宝,每一只都尤为珍贵。作为雄虫保护协会副主席的首席助理,我有责任保护每一只雄虫的安危,也有责任对每一只‘有可能’危及雄主的雌虫进行约束,安尔雅上将,请您上前来,配合雄保会的工作。”
顾名思义,抑制器是一种专门针对强大雌虫研发出的辖制高科技武器,佩戴在颈间命门处,可以从生理到精神全盘封住雌虫逆天的体能。
佩戴上抑制器的雌虫基本等于废虫,本事无法施展、受伤无法自愈、连呼吸的自由都没有,只能任由虫揉圆捏扁。
抑制器研发最初,本来只是用在监狱里那些罪大恶极的虫身上,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用到了已婚的军雌身上。
安尔雅抽出被唐煜牵住的手,告诉自已这是已婚军雌必须经历的过程,现在的唐煜比之别的虫很好说话,他表现得顺服一点,说不定一高兴能将抑制器的制衡放宽一些。
第5章 虫崽才喜欢的东西
“别去。”
唐煜极其不满,惊怒之下眼睛都瞪大了,一把抓住安尔雅的手臂,上前一步把雌虫挡到身后。
--雄虫保护协会的虫都这么嚣张的吗?他都还没说话呢,就当着他的面直接抢虫了???
手臂被雄虫狠狠抓住,安尔雅向前的步子被迫停住,心跳悄无声息快了几个节拍,轻轻拽了拽没能挣脱,又怕力道太大会弄伤柔弱的雄虫,只能低声道:“雄主别担心,雌虫都是这么过来的,我去去就回…”
“不许去。”听到安尔雅的话,唐煜面色稍霁,依旧紧抓着雌虫不放,黑眸不善地看向籁蔓丝,“我的雌君不需要戴抑制器,所以你不能带走他。”
“唐煜雄子,雌虫戴抑制器并不会影响到您的体验,而且给安尔雅上将戴抑制器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这是雄虫保护协会的规定,也是主星雌虫服侍雄主的常态。”没有哪个雄虫会拒绝给雌虫佩戴抑制器,籁蔓丝极度不赞同地摇头,苦口婆心试图说服被猪油蒙心的雄虫。
“常态并不一定都是正确的。”唐煜冷声打断籁蔓丝佶屈聱牙地劝说,黑眸干净清亮,言辞滴水不漏一字一句道,“副主席和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是成年雄虫,我可以为自已的安危负责,我以后还要仰仗安尔雅上将的保护,戴上抑制器多有不便,也请您理解我。”
一席话罢,语惊四座,唐煜不欲多做停留,拉着安尔雅从婚姻登记所离开,全然不顾自已的行为会在婚姻登记所引起怎样的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