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花园中,玫瑰开得正艳,色彩缤纷却错落有致。

有两只黑发的虫在空旷的位置上进行着精彩绝伦的搏杀,他们一只极致漂亮,另一只生着一双诡异的眼。

两虫的招式不具备石破天惊的力量感,却暗藏杀机,招招致命。

终于,在一番缠斗之后,漂亮的那只虫在转身时抓到了诡异眼睛虫脚下的破绽,单手按住后者的头颅,猛地将虫按在地上。

坚硬的地板瞬间裂成蛛网状,诡异眼睛的虫龇牙咧嘴、头破血流,嘴唇嗫嚅着骂了一句看得着听不见的脏话。

漂亮的虫释放出一股攻击性信息素,刹那间周围的空气仿佛已经凝固,将诡异眼睛虫压制得动弹不得。

他潋滟地眼中含笑,语气却极为冷淡:“你不行啊唐小硒,连我一只雄虫都打不过,这种程度可篡不了我的位。”

“你……”唐硒咬紧牙关,在对手的全盘压制下无能狂怒捶地板,“唐渣!有本事你不要动用精神力!”

被唐硒称作唐渣的,自然是唐煜。

只见他冷笑着放开唐硒,眼中露出讥讽的神色,后退一步好整以暇道:“你对你的敌虫也会提出这种要求吗?”

一句话,让唐硒羞得面红耳赤。

他顺势从地上跳起来,摸了一把头上的血,又瞄了一眼脚下砸出来的坑,嘴角抽搐不止,严重怀疑唐渣这个渣是想要揍他,才唬悠他过来的。

唐渣不仅打虫找理由,还要在这期间时不时进行言语上的羞辱,真是越发不要逼脸了!

想通这一点,唐硒咬紧后槽牙,脸色不自觉变得阴沉,指着唐煜的鼻子跳脚:“你管我?距离你说自已不想做首领已经过去几年了?你说了今天就把巫邦克斯首领的位置让给我,如果你再敢反悔,我就宰了你!”

要不是唐煜以首领之位作为诱饵,以他们的“兄友弟恭”,就算打死唐硒,唐硒也不会走进柏谙公爵府来见唐煜。

唐渣只是一颗渣,怎么配让他亲自来见?

唐硒算盘打得很好,认为安尔雅虫目前不在公爵府,唐渣无所依仗,语言上就格外肆无忌惮了些,丝毫记不起刚才被虫按着打的惨状。

对此,唐煜回以冷漠,轻描淡写重复了自已说过的话:“我是说要教你做首领,并没有说要把首领之位交给你。”

唐硒眨巴着眼睛,满头问号,没好气地回怼:“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吗?”

唐煜用看白痴的眼神凉凉地回答:“区别就是你得能从我的手中将巫邦克斯首领的身份夺过去,否则你就等着给我这个首领和首领雌君洗碗擦地吧。”???

唐硒:“……”洗碗擦地的事是过不去了是吧?

唐硒被噎得说不出来话,眼睁睁看着唐煜闲庭信步地走远,低头一看光脑上的时间,晚饭前夕。

唐渣这个态度,可不像是要留自已吃晚饭的样子。

挨了顿揍,首领之位依旧没有到手,唐硒憋了一肚子气,诡异地眼睛变得愈发深沉,离开柏谙公爵府时故意碰坏了庭院中的摆件。

他这些年依旧用着雄虫的身份、尽心饰演自已的角色,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他不能像别的虫一样沐浴在阳光之下。

就算是回归亚雌的身份,他也不会比谁差。

可唐硒不会把这些想法和别虫提及,原因无他,只因为那是雌父的命令,他是百分之百听雌父话的好虫崽,好虫崽不会说出违逆雌父意愿的话来。

坐上飞行舰,唐硒回到了唐宅。

鶸晋正站在门口等他。

经过长达几年的最先进治疗,鶸晋断裂的腿骨恢复了再生能力,目前双腿已经痊愈,又成了手脚健全的雌虫。

他倚在门边,眼神依旧温柔,凝视着自已的亚雌崽,开口道:“硒崽崽,你的雄兄刚才发给雌父一张账单,说是你‘不小心’碰坏了柏谙公爵府的几十个摆件,这件事是真的吗?”

番外 唐硒的篡位之路(下)

几十个!?

神他雄父的几十个!

唐硒没忍住无声咒骂了几句,头皮发麻。

唐渣!竟然敢向雌父告他的状,还加油添醋地告状,这只没出息的告状精!

唐硒咬着牙,拼命掩饰自已的不满,僵硬而诡异地笑着,言语委屈:“的确有这件事,但是雌父,我只碰坏了一个摆件,是一场误会,我不是故意的,而且我也说了回家就赔给他,不知道雄兄为什么要因为这种小事惊动雌父您……”

鶸晋肉眼可见地叹了口气,心里有点忧愁,面上毫无波动,悠悠道:“你的雄兄知道你肯定会这么说,把柏谙公爵府的监控截下来发给了雌父。”

说着,他将唐硒离开柏谙公爵府时,院内大面积摆件原地爆炸的视频播放出来。

唐煜还贴心地在底下还附赠了原因:我家摆件说唐硒虫太丑了,受不了视觉上的污染,炸了。

唐硒见状,肺都要气炸了,狠狠磨牙:“唐、煜!”

他没忍住脾气,在心里把天杀的唐渣骂了不下十遍,恨不能就地将其碎尸万段。

他雄父的,那么值钱的摆件说毁就毁,为了讹自已当真不择手段!

唐硒憋着气,暴怒中忘了呼吸,直到脸色变得酱紫才猛地喘气,拿出这辈子最好的忍耐力,将浑身蒸腾的杀气强行压了回去。

鶸晋无声凝视着他,看那目光,似乎有些不满。

唐硒反应过来,兀自紧绷了神经,眼神略显迟钝,每当犯错的时候,他都会下意识露出小虫崽式迷茫。

如果雌父知道他想要篡唐渣的首领位,一定会对他非常失望。

鶸晋用目光爱抚自已的崽,对他心里在想什么了如指掌,无奈地叹了口气:“小硒,不要紧张。你的雄兄想把巫邦克斯的首领之位交给你,雌父信你能够做好,努力去做吧。”

“雌父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