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来的恶劣虫折磨了前世的安尔雅几百年。
他用最残忍卑劣地手段让军雌吃尽了苦头、受尽了委屈,折掉他引以为傲的一切。
结婚当天那个站在他面前、疲惫的、绝望的安尔雅,是恶劣虫一手造就出来的。
小心翼翼护着、宠着的虫曾经被残忍作践,唐煜难以接受,想不通安尔雅明明这么好,怎么有虫舍得伤害他?
胃里翻江倒海,他的呼吸渐促,实在忍不住,伸出精神触手把自己甩下沙发,到洗手间把吃下去的东西吐了个干净。
吐过后,恶心感消退了不少,却因为缺氧而晕的不行。
唐煜还没傻,毫无形象跌坐在马桶沿上,生怕自己栽进去,被自动冲水功能当成那什么直接冲走。
待呼吸恢复平缓,唐煜牵起唇角,黑瞳呈现竖立状态,眸光罕见地有些发狠--伤害过安尔雅的虫,他一个都不会放过,就算间接的也不行!
--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灵魂离体是偶然。
呕吐后的症状缓解只是暂时性的,难受的感觉没过多久又卷土重来。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内,唐煜一共呕吐四次,间隔越来越短,整只虫都萎靡起来,四肢发软,难受得连手指尖都变得毫无血色,仿佛生机都被抽走了。
直到现在,他才真真切切对雄虫身娇体弱几个字有了真情实感,躺在地毯上捂紧疼痛不止的肚子艰难地喘息,时不时难以忍受地变换姿势,眉心蹙成一团。
唐煜觉得自己就快要死过去了,半死不活哼哼几声,安尔雅那破会是非得开不可吗?
他mua的,好像还真是…
突然冒出来的常识性认知把唐煜气到了,本就时有时无的意识越来越昏沉,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第130章 虫,都在里面
“…雄主…雄主--”
“嘘--元帅您别急,唐组长这么大点儿,我手里没有虫崽他崽型号的针,你把他扔进去就行了。”
“雄主现在这么小,沉下去怎么办?”
扔进去?!
沉下去?!
这六个字蕴含的信息量有点大。
危机感迫使唐煜微弱的意识倏然清晰,卖力张开沉重的眼皮:“扔…哪儿去?”
他的喉咙哑得厉害,以至于问出地话音量微不可闻。
意识复苏后,感官的恢复紧随其后。
胃部的刺痛逼得唐煜呼吸一滞,无力地蜷在安尔雅掌心里,没好气地瞪着他,用最凶的语气质问:“你想把我扔哪儿去?你不想要我了吗?”
质问来得太突然,安尔雅两眼猩红,捧着唐煜的双手颤抖得厉害,喉咙像是堵满了棉花,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安尔雅是个工作狂虫,结束了会议后才想起被遗忘在餐桌上的唐煜。
他急匆匆从书房走出来,却没有看见自己的雄主,伸出触角捕捉雄虫遗留在空气中的信息素,才在沙发角落找到了已经不醒虫事的小雄虫。
捧着无知无觉、渺小却滚烫的身躯,安尔雅眼泪不自觉滚落,他以为是自己目空一切做过的事引来天怨,以为虫神想要带走他最珍贵的虫。
惧怕的心理一旦出现,就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轻而易举引出潜藏在心底最深处的PTSD。
哪有什么无坚不摧,军雌之所以流血不流泪,只是他们封闭了内心,轻易触碰不到心中那个最软、最痛的地方罢了。
“唔…”
唐煜第一次见到自家雌君哭得这么撕心裂肺样,落在身上的眼泪砸得他头脑都清明了不少,惊慌地朝安尔雅的眼睛伸手:“小年糕…是谁欺负你了?”
可惜他头晕目眩起不来身,够不着。
房间里唯一的外虫濛锰实在看不下去了。
他是被临时拎过来的,元帅惊慌落泪是他经历的第一恐怖事件、唐煜下意识觉得元帅被欺负,更是让他三观尽碎。
濛锰抬手指向身前的治疗仓,插话解释道:“唐组长,您得了急性胃炎,需要进治疗仓待一会儿,我和元帅刚才正在商量把您放进治疗仓内。没虫欺负元帅,他只是太担心您了。”
因为想把他放进治疗仓,所以才产生了“扔进去”和“沉下去”的对话?
唐煜实在不舒服,说了几句话的功夫就开始闭目喘息,哼哼唧唧道:“那就快把我扔里面,让我沉下去…我要痛死了。”
濛锰:“…”
濛锰心说我当然也想,但元帅他不松手,也不让虫碰您啊!
他藏起布满虫纹的花臂,小心翼翼凑近安尔雅,捏着嗓子道:“元帅,急性炎症虽然来得快,但去的也快,唐组长不会有事的,您…把唐阁下放进去?”
濛锰的油腔滑调刺 激得唐煜又开始犯恶心,生怕这虫对他的雌君产生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抱住安尔雅的手指:“雌君…药水凉,我冷,你不要哭了,陪我进去好不好?”
唐氏绿茶,血条剩半格、带着满身DEBUFF也照样能杀得直来直去的军医片甲不留。
安尔雅因雄虫的依恋感到庆幸。
雄主还肯让他陪着,是不是就代表不怪他粗心大意和照料不精心?
安尔雅默默打定主意,等唐煜病好了再向他“赔罪”,在濛锰“元帅您还有工作”地劝诫声中,抱着小小的雄主躺进治疗仓,“砰”地一声合上盖子。
急匆匆上前阻止的濛锰差点被夹掉了手,满头雾水收回花臂,和刚刚换好了新皮肤的婴婴撞在一起对脸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