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表妹虽然姓凌,可也是刘家的血脉。我刘家人一向护短,若有人欺负表妹,别怪我不顾两家情分。”
众人想不到刘彦会因为劝酒一事把话说绝,白氏赶紧圆场道:“哎呀刘公子放心吧,芸儿也是我的孩子,我这个当母亲的一向疼爱她,婉婉这个当姐姐的也是有好东西就想着妹妹,好意让芸儿尝尝她酿的酒,都怪碧玉这丫鬟不会说话。”
说完,就罚碧玉下去思过。
刘彦被请回主桌,他冲凌永昌和白氏举起酒杯,“听闻前几日,凌老爷为表妹相看了一门亲事。”
凌永昌谄笑道:“对方是礼部员外郎,人品极佳。”
“六品官员,年纪和凌老爷差不多,丧妻,儿子比芸儿还大,这样的条件配三品官员嫡女还真是门当户对。”
刘彦说罢将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瓷片碎了一地。
“你!你这是做什么?”凌永昌横眉冷对,即将发怒却被白氏拦了下来。
“怎么,如今官居三品就忘了本?当初若不是刘家散尽千金给你买了个官做,又一直扶持你,你哪来的今日风光,别以为芸儿的娘去了,你就能随意磋磨芸儿。”
“刘公子消消气,这里全是误会。我们也想芸儿嫁个年轻才俊,哪知这世家大族全都因为芸儿的名声……我们也是为难啊。”
“名声?”
“都是三年前遇山匪的事传了出去,这京城里……哎,不说了,旁人说三道四坏了芸儿清白,不然我们也不能如此为难啊。”
刘彦冷哼了一声,“即便如此,也不能随意嫁了芸儿。我刘家子女便是不嫁人,招个上门女婿也行。”
凌永昌一拍桌子,推开为他顺气安抚的白氏,怒道:“你刘家是皇商,有钱有势,来凌府这耍威风来了?你可别忘了,凌芸她姓凌,不姓刘!”
“好,这是撕破脸了!得亏我来了,不然芸儿留在这指不定怎么受磋磨呢。一个丫鬟都敢公然为难芸儿,可见平时都过的什么日子!听说你们还想动芸儿的嫁妆,真是不把刘家放在眼里!”
凌芸万万想不到,这个许久未见的表哥,竟然跟凌府闹僵,也要维护她,心中感动万分,眼泪顿时落个不停。
“这是我们凌府的私事,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她姓凌,就轮不到你个外姓人说三道四。”
“好!那我带芸儿回刘家去,她外祖母很是想念芸儿。”
“休想!除非她不姓凌,跟凌家断绝关系!”
凌芸站起身,正色道:“好,那就断绝关系。”
凌永昌大怒,“你个不孝女,敢跟你老子断绝关系!来人,给我上家法!”
“好啊,不如今日你就打死我!反正你也从没把我当过女儿看待。这么多年,你踏进过落雪院几次?逢年过节,哪年不是我和母亲孤单单的过,我们就像是外人一般,连家宴都未曾参加过一次。自从母亲生下我,她独守的空房那么多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多厌弃我们母女俩。若不是顾忌着刘家,只怕早把我们赶出去了!”
“你,你胡说!”凌永昌上前狠狠地甩了凌芸一个嘴巴,还在凌芸胸口踹了一脚。
感到胸口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凌芸疼出了冷汗,衣襟上顿时暗红一片,鲜血止不住地流淌,很快就晕染了一大片布料。
“阿芸!”
第34章 我来负责
“芸儿!”
刘彦冲过去用身体护住凌芸,生怕凌永昌再来一脚。
看着那大片鲜红的血迹,他惊讶到无以复加,“怎么这么多血,是你原本就受伤了?到底是谁伤了你?”
凌永昌收回脚,身体一斜,趔趄了几步,他万万想不到,在气头上的这一脚,却踹出了那么多血,“怎么回事?不是我,我也不想……”
墨竹闻声赶过来,就看到凌芸倒在地上,胸前开出了一大朵红艳艳的血花,触目惊心。
“阿芸,你坚持住,我这就去找大夫。”
凌芸眼前渐渐发黑,痛得几乎说不出话,她看着墨竹急匆匆地跑走,看着表哥担心又心疼的目光,有些费力地转过头,看了一眼叶轩。
他正侧身安慰被惊吓到的凌婉婉,对于自己这个吓人的始作俑者,那双狭长而绝美的眼睛里只有无悲无喜,凌芸想从里面看出一些什么,可是由于失血过多,浓重的黑色占据了视线,蜂鸣之声屏蔽了所有的声音。
她已经没用了,男主巴不得她赶紧死呢。
凌芸很想笑,血似乎流得更快了。
她不该污了凌婉婉的眼睛,吓到人家。
刘彦把凌芸抱回落雪院,又取了一颗百年老参,切了一片,放入她嘴里含着。
大夫来了,号过脉,施了针,总算止住血,又开了些调养的药方,可伤口却不能处理。
毕竟伤在胸口,要去掉衣物才行,谁若看了她身子就得负责。
墨竹刚要自告奋勇,刘彦就开口道:“我来,刚刚我抱了芸儿,把伤药给我,我会对她负责到底。”
万万没想到,对她说负责的人会是表哥。
可她不能让刘彦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当冤大头。
该负责的不该是刘彦。
“表哥……还是让燕儿和莺儿给我上药吧。”
凌芸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两个小丫鬟就开始下逐客令。
大夫把治疗外伤的药粉和药膏留在桌上,“老朽不便查看,需看看伤口有没有发脓,红肿,有没有腐肉。药粉止血,需用干净纱布按住直到血液不留才行,药膏是结痂后才用的。这几日不可吃鱼虾腥辣等物。”
众人皆退了出去,刘彦却留下没走。
“刘公子,还请您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