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1)

就连酒楼对面的风雅阁的生意都多少受到了点影响,抛绣球的绣台是选在了酒楼二楼的天台上,站在这里可以清楚地看清每一个人的身影和面孔。

而此时二楼的一个雅间内,一扇虚掩的窗户旁正站着三个人,从他们的身形可以判断出这是两女一男。而其中一个正用她那双秋水含情一般的眼睛焦急地在人群中巡视着,并不时地看向酒楼对面的风雅阁,期待着她日思夜想的人能突然从其中或者别的地方走出来,走到人群中,然后接住她特么抛给他的绣球,从此两人幸福地结为连理,双宿双飞,可是她注定失望了。

抛绣球的时间选在午时,而此时午时已经快到了她等的人却还没有来,她旁边的另一个女子正不安地看着她,想出声却似乎又因为畏惧另一个男子而不敢开口似得。

那一个男子此时走到一旁的桌子前坐下,沉默地喝着茶,并没有跟另外两个人交流,但离午时也只差不到半炷香的时间了,时间飞逝,眼看着只差不到半炷香的时间也要用完了的时候,那个一直喝茶的男子终于叹了一口气,看着那一个依旧执着地用眼睛扫向人群的女子,摇了摇头道:“宁安,你何苦呢?”

没错,这几个人就是司徒宁安和司徒元嚣以及司徒宁安的贴身宫女薇儿,司徒宁安只是双眼无神焦急地喃喃道:“还没到,还没到还没……”

司徒元嚣忍不住呵斥道:“宁安,你与他见过几次面?凭什么认为他一定会喜欢你在乎你呢?凭什么认为他会娶你?再说了,你了解他清楚他知道他是……”

“够了!”司徒元嚣的话被司徒宁安猛然打断,此时的司徒宁安就像一个快被逼疯的少女,抱着头蹲在地上拼命地摇着头道:“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一边喊着一边眼泪流了下来,原本单纯快乐的脸此时充满了眼泪和无助,大大的眼睛痛苦地大睁着,里面满是挣扎和不干,眼泪像是流水一样布满了她绝色的小脸,让这张脸的主人显得狼狈又可怜。

“公主!”薇儿也抱着她的头哭了起来,同时心中对那个只见过几次面又救过她们的人恨了起来,让公主伤心的人又怎么会是好人呢?!

午时已到,司徒元嚣看着地上两个抱头痛苦的身影沉默地拍了拍手,一老一少同时走进了二楼的雅间,同时躬身施礼到:“主子。”

司徒元嚣点了点头道:“你们去吧。”

二人同时应命,走出雅间站在二楼的阳台上继续着这个虚假又精心布置的选亲大会。

张老爷眼神慈爱地看着他的“女儿”,他的“女儿”眼神中充满了温柔和羞涩,用青葱一样纤纤细指轻轻地惦着手中的绣球,低头凝神不语,一缕风刮来,轻轻地吹起她耳畔的发丝,一时显得她娇羞无限,美丽动人。

台下的公子们一时都禁了声,痴痴地看着台上的人儿,都露出了恨不得将其立即搂在怀中温柔疼爱的眼神,都在想张家的小姐果然名不虚传,实是娶妻的最佳人选。

张老爷在台上说了种种对女儿的重视与疼爱,并且将娶了他女儿之后他会如何如何扶持女婿都说了出来之后,大会就在所有人火热的目光中开始了。

“张小姐”轻轻地将手中的绣球砸向了一位长相英俊的公子,在一片可惜痛恨不干的声音中,英俊的公子被砸中,一下子激动得脸色通红,而小姐也正用娇羞的含情脉脉的眼光看着他,男有情,女有意,天造地设的一对,这次的选亲大会以两位有情人的终成眷属和一地公子的心碎中结束了。

而原本在司徒宁安的计划中事情不是如此发展的,应该是赵重接到了她的求救信之后被她骗来此处,然后她在正好在那时出现,带着面纱将绣球砸像他,然后他就不得不娶她,与她双宿双飞,永远离开梁京,找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幸福地共度一生。

可是为什么会如此?为什么他没有来?司徒宁安呆呆地看着窗外,看着那张小姐与即将成为她夫君的男人,眼神迷离。

她不懂,为什么她们可以在一起,而她爱的人却如此对他,甚至她假装有生命危险也不愿意见她,难道他不知道她爱他吗?!

因为爱,所以司徒宁安甘愿抛弃一切,冒着大不为的风险只为与他在一起,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

赵重难道不喜欢她吗?难道他没有看到她给他的信吗?难道他不应该喜欢她吗?因为她喜欢他啊!

司徒宁安疼痛而又迷茫地想,从小到大谁都喜欢她,宠她护她爱她疼她,给她她想要的一切,可是为什么他不?她是公主啊!

司徒宁安不知道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她认为理所当然的事情却完全偏离了它本应该发生的轨道,变得那么的不可思议和难以理解,并且那么的残忍?

她的眼中尽是茫然和痛苦,不知道为什么知道她明明不喜,从小宠爱她的父皇却要把她远嫁番外,而她爱的人却似乎对她无情,为什么?

司徒宁安看向了她的五哥,似乎想要向他寻求一个答案,却又似乎胆怯逃离一样地拒绝着司徒元嚣向她看来的目光。

司徒元嚣蹲下身,目光与她齐平地看向她,丝毫不容许她回避地道:“宁安,你,还年轻,有些事你不懂,也并不是你所想像的那个样子,并不会全都顺着我们的心意来,就算是你五哥我也会有不如意的时候,你虽贵为公主,金枝玉叶,但你也有你应承担的责任,因为你是大梁的公主,而五哥是皇子,是大梁的皇子,皇子也有皇子的责任,我们必须担当,不能逃避……”

司徒宁安怔怔地看着他,眼神呆滞,似懂又似乎不懂,彷佛只剩了一丝魂魄的人偶一样,失去了她原本应有的生气。

是这样吗?司徒宁安想,她是公主,但也是女子,也有自己喜欢的人,期望着能为她那个人披上嫁衣,馆上青丝,倾尽一切的美好与他,也愿与他风雨同舟,白首不离,可是难道她错了吗?为什么所有人都与她背道而驰?

就连她喜欢的人也没有站在她的身边。

然而她只是不知道,她一直以来以为的对只是因为别人给的她,因为她是公主,身份尊贵,所以享受了所有人的宠爱,因此她是对的,可是有一天当她的身份没有用的时候,或者说给与她宠爱的人要收回所给与她的宠爱那她还会是对的吗?显然不会,因为这一切原本就不是她的,别人给与的东西终究只是镜中水月,空中楼阁。

女子怔怔地坐在地上,任灰尘沾上她美丽高贵的霓裳,任失意将她的情意淹没,任不干倾尽她的泪水。

她自导自演自以为是的一场绣台招亲,终不过是一场可笑的戏,一场所有人都能看穿而偏偏她却看不穿的戏,拙略又幼稚,也为他人做了嫁衣。

第50章 夫人狠凶残

而引起这件事的中心人物此时却在千岁府里,狠辣地摧残着林庆给她选出来的十个人,而直到此时林庆的亲卫们才知道千岁爷身边的这个女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可怕得简直就像个冷面修罗!

护卫的职能是什么,是保护主人使其不陷于危险之中,并且能在其危险之时助其脱离困境,而这一切都是以自身能力为前提,但他们的能力却常常受到其武艺和人数多寡的限制,使其不能准确或完美地履行它的职能。

赵子慕对林庆身边的护卫显然极不满意,不仅武力单薄而且人数少,质量还不过关,虽林庆之前长居深宫,除了景惠帝外也没人能对他做什么,但那是以前,现在朝中斗争那么乱,他又常往千岁府里跑,此时想杀他的人不要太多。

林庆给赵子慕的十个人自然是他的心腹属下,都是从缉事府里精心挑选出来的,虽然林庆也想从司礼监挑几个出来,但奈何他们都是些身体不健全的人,如何比得上那些身体健康健全的威武大汗呢。

想到这里林庆有时会很痛恨自己的武力,虽然自己某些方面不行(千岁说这句话不是他说的,你们必须都当没听见!),但毕竟是个男子却常常被一个女子压在身下肆意捉弄(这句也必须当成没听见!),有时也会让他很不爽,但奈何人家武功高啊,所以每次吃亏的人只能是他。

林庆选的十个人本身的武艺也很强,跟现在所有的护卫水平相比也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了,但赵子慕认为他们的武艺还远远不够达到要求,而想要快速提升他们的武艺只有一个途径,就是实战。

起先见到赵子慕,十个府卫都以为千岁爷是在捉弄他们,竟然让千岁府的女人耍着他们玩,就算他们对林庆再忠心也会生出不满,认为这是对他们的侮辱。

因为女子自古以来就地位低下,是被保护的一方,现在千岁爷派个弱小的女子出来又是怎么回事,是看不起他们吗?

但很快他们就知道不是了,因为这女人的确武艺高的离谱,而且什么都不说上来就对他们动手,半住香的时间之内就把他们全都收拾了一遍,一个个都被打得鼻青脸肿,打到他们无话可说为止,凶残暴力之极。

直到此时甲一甲二和小莲子才知道千岁爷宠爱的这人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心中原本因为赵子慕要替林庆重新挑选护卫,而生出的一丝不服也彻底泯灭了,看着赵子慕的目光特别诡异,就像在看一件人间凶器一样。

对于他们这样的眼神,赵子慕只是瞟了一眼,然后淡定的让他们一起加入了被殴打的行列……

为了观摩属下被驯,林庆特意搬出了一张塌子,就淡定地躺在上面看着赵子慕是怎样训练他给她挑出来的属下的,看完了第一遍之后千岁爷的脸就变了,然后默默地收起了之前心中生起的一些小心思,再也不想着有一天能从赵子慕的身下挣扎翻身了,因为凭着他现在的武力就是再给他一百年也没有这种可能。

将他们都虐服了之后,赵子慕依旧只贯彻一个策略,就是打,不停地打,让他们每个人轮流上,只要在她手中能坚持半炷香的时间就算基本合格。

而之后的一个月这些人每天都是在这样的日子中度过的,最初的时候每天被赵子慕虐的连吃饭都是哆嗦的,后来便逐渐习惯了,直到他们都能坚持半炷香的时间之后,赵子慕才改变了对他们的训练方式,换成了偷袭……

这一群可怜的汉子们又从在明处挨打换成了在暗处挨打,但结果却都是让他们糟心,伤心,你想象不到那种每天吃饭睡觉喝水就连如厕也要防着被人偷袭的感觉是怎么滋味,生不如死啊!

还有夫人你是怎么回事?你是女的的!别吓我们好吗?被千岁爷知道我们会没命的啊!!

这些被赵子慕虐惨了的汉子已经偷偷地叫夫人了,而且看千岁爷对她的态度应该也不会反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不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