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1)

何君扬的头被抽起来,她立刻下意识地吸进空气,鼻腔里的水趁机呛进肺里,她剧烈地咳嗽,一声接一声,但是下一秒又再次被按进了浴缸里,重复着同样的痛苦。

求生的那一刻,她的大脑闪现许多想法:

我知道他不会杀我。

但是我可能会肺积水,从本来就不长的寿命,再锐减一半。

可能我的耳朵会聋掉。

可能我的大脑会因为缺氧而智商下降。

不应该没有预先问他会经历什么,不应该把生命安全交付到他手里,明明说好了不造成身体实质性伤害。

也许跟他玩SM本身就有问题。

我不想损害我的身体!快……住手。拉我上来,我会死……

她拍打着挣扎想停下来,脑中闪过安全词却没办法说出口。

水依然猛地窜进来,她依稀想起来溺死的人会站在水中,仿佛他们只是站着,而不会使劲挣扎,因为他们的求生本能在让他们节省力气去拼命呼吸空气。于是她假装自己已经溺亡,憋着气不再动,让李复把自己拖上去。

如她所愿。在何君扬不再动弹之后,李复有那么瞬间大脑空白一片,猛地把她拉起来,几乎让她的头撞在墙上。何君扬看到那忽然放大在眼前的墙产生另一种恐惧,怕撞上它鼻骨会碎,怕额骨不够墙硬把自己撞傻,甚至没有来得及躲避。幸好只是险险擦过。

李复把何君扬翻过来按在腿上拍打她的后背,啪啪啪的响声,几乎能听到肺里的水在涌动。水从何君扬的鼻管和喉咙里喷出来,一片灼痛。等她缓过来了,李复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何君扬叫着他的名字,但是实在没有力气,模糊地想着:可能也是能听到气音的,毕竟嘴巴离他耳朵那么近。

何君扬的脑子还有点迟钝:想抱抱他,但是没有力气。刚刚跪在浴室的瓷砖上很冷,风湿会加重。她知道他搂着自己,力气越来越大,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心想:真好,就像死了很久忽然复活一样,让他在意。何君扬被李复吻着,但仿佛行为需要翻译进脑子里一样思考缓慢,她想:他亲人的力气真狠,好像要把我吃进肚子里,总以为他会咬下自己的嘴唇或者舌头,那些部分不像肝脏,少了一块不会再长,那岂不会变得很丑,牙齿会暴露在外面,这时候她又想起一个成语叫“唇亡齿寒”。还好他每次都没有真的咬下一块肉。

何君扬实在没有力气回应他,刚刚在水里挣扎实在要了她半条命。窒息和水刑在SM里本来就危险,更遑论李复这样一知半解的新手。何君扬想:我不会就这样死了一半脑细胞吧,下次我得跟他说好不可以这样伤害我的大脑。仿佛马上就忘了刚刚后悔跟他有这一段。

一如既往,李复往下吻何君扬的脖子,但今天更狠,一口一口地咬,一阵一阵地疼,一处接一处地疼,仿佛在发泄他的恐慌和失而复得。何君扬不舒服地扭了扭身体,跟他说“冷”。听见她的话,李复停下来,盯着她说:“让你冷个够。”他把何君扬按在墙上打开腿,直截了当捅进去。冷得她直打颤。浴室墙上挂的仿古瓷砖没有抛釉砖那种明晃晃的冷感,可冷起来一样没有温度。她瑟缩起来委屈得想哭,明明刚刚才捡回来半条命。转而何君扬又想:她好像是悬在半空中,被扣着腰在抽插,是自己太轻了还是他臂力太好。何君扬看着李复近在咫尺的脸,尽量夹紧他的腰,减轻一些他的负重。她的思绪又开始乱飘:好像是第一次和他用这种姿势做,这种姿势会让身材显露得特别好,我最喜欢的胸部会完全显露,腰和小腹不会有赘肉。她又开始想象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子,开始想自己有幻肢,开始想假阳具,想着乱七八糟的事,然后低下头亲了亲李复的鼻子,把脑袋搭在他肩膀上,快累死了。

忽然何君扬又被按在地上继续做,可怜刚刚才用体温糊热了墙壁,又马上被地砖冷得一下抖起来,李复那丁点炙热根本没办法让她忘掉背后大片的冷。何君扬挣扎着推开李复想爬起来,但被按死了胳膊压在地上,使劲往里撞,仿佛膀胱子宫直肠都被顶到胃里。何君扬不知道发出哪种声音在求饶,可能是“呜呜”的声音,也可能是“唔唔”的声音,反正都是不需要张开嘴只靠声带震动就能行的音,冷到失去知觉,还谈什么快感。

可能是何君扬实在太惨了手脚都冰凉冰凉,李复自己也跪冷了,他把何君扬拎进了卧室,把她夹在腋下提着走的“拎”。她生疼的肋骨处迅速淤青。

何君扬被扔到了床上,被迫跪趴着继续未完的作业,听李复说她像条狗,那一瞬间何君扬都要以为他想肛交。她又情不自禁地想:很多同性恋结了婚之后对同妻都是背入式,忍不住在百忙中问他:“你是不是GAY?”实在是撞击太快,何君扬这问话都断断续续,不过估计他还是听懂了,因为屁股上被扇了一巴掌。她又想起来《北京故事》里说“喜欢她的大肉屁股,所以多是背入式,因为能看到白晃晃的屁股在眼前放大,另一个是坐式,能托住她的大屁股,手感好”。何君扬被往前推了些,每下撞击都让她的脑袋撞到床板上,幸亏床板的木头密度不太大,后面是空心的,但她还是觉得脑浆一晃一晃,傻乎乎地有点麻。她想着李复刚刚淹死了她一半脑细胞,现在还要把剩下那点智商撞没。颅骨和木板的撞击声一下一下,何君扬嫌吵,干脆松开了撑在床上的双手,护住自己的头,移动了手才发现早已麻痹,一串一串的电流滑过去更难受。没有了脑壳撞击的惯性,更感到晕乎乎的疼。而身后的撞击还没有停。何君扬又在想现在的画面:她高高翘起自己的臀部,李复可能不知道在看哪个地方,反正是暴力地在自己的身体里进进出出。唉,真的好像一条狗。她把脸闷在床单上很快就呼吸不畅,于是扭过了头试图呼吸一点新鲜空气,嫌弃地问他:“你有完没完我好累啊。”

李复停了下来,然后抽离。因为他没有下一步动作,所以何君扬回过身看他。高度近视的眼睛实在看不清他的表情,却大概能感觉得到他盯着自己的神情十分愤怒。

何君扬忽然怂了,有点担心他生气起来会打得很凶,所以赶紧跪直了搂着他的腰,讨好地说:“我错了你不要生气。”

何君扬感觉到他的视线凝固,却不敢抬头看他,怕他看到自己这张脸会更不高兴,深知自己这时候的表情一定很可笑,谄媚又虚伪,和原本的五官配在一起简直丑陋至极。

何君扬又被推回床上,李复去找东西了。

何君扬大概听见声响,猜他拿的是皮带。他要打我了。这个认知让她缩了缩,把被子拉上盖住自己的身体,其实她想把整个人都盖住,但是这样太傻也太丑。

但何君扬还是被粗暴地扯掉了被子,然后被一皮带抽在背上。她想着:还好他没有用皮扣的那一端,也不知道子宫会不会被打坏。但是打得越来越多,越来越痛,又一个猎猎声响起的时候,何君扬连滚带爬地起来抱住了李复的腰,说:“我知道错了你不要打我。”何君扬握住他拿皮带的手,跪伏下来含住他依然硬挺的下身,含糊地套弄着他身体的部分,实在很不擅长口交。李复用力按住何君扬的后脑勺,直顶进她的喉咙深处,她反射性有点干呕,舌根抬起,口腔里的位置一下缩小,大概是把他夹疼了,李复吸了一口气,扣住何君扬的下巴往下扯。她的脸颊被按得很疼,内心祈求他不要把脸按淤了,不然上遮瑕都遮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