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喜欢的话，叔叔。”沙克蒂毫不退让。

意料之中，超人又一次败在了教女手上。

“瞧，克拉克又去招惹小氪石了。”绿灯侠哈尔拍了拍搭档巴里的肩膀，幸灾乐祸地说。

众所周知超人只有一个弱点，因此正义联盟的成员见他总是乐此不疲逗弄沙克蒂却碰一鼻子灰，给女孩起了个外号：小氪石。

即便如此，克拉克依旧极其喜爱自己的教女，若不是布鲁斯严词拒绝，他甚至想把小姑娘拐到北极老家玩耍。

他送沙克蒂的礼物是一张熠熠生辉的黄金猎弓，弓身雕刻着彩绘曼陀罗，瞄准器处镶嵌鸽血红宝石，是某次击败外星战舰后于飞船残骸中拾到的。

经过研究发现，每当拨动弓弦时，就会根据持有者的意愿发射出箭矢似的能量光波锁定目标，箭无虚发、潜力深不可测。

随后，沙克蒂又收到了哈尔、巴里、达米安等人的礼物，虽没先前那么名贵，却各有各的巧妙实用。

此时已近午夜，宾客走了大半，在酒宴上缓缓吃罢佳肴后，台上的轮番表演也差不多落幕了，只剩爵士女歌手还在低吟着靡靡之音。

和在场的熟人简单交际后，趁着布鲁斯被旧情人纠缠之时，斜倚于窗扉的女孩稍作柔态，便哄得达米安抱着她翻了出去。

戴安娜等人虽注意到，但见她有人陪伴，便没有阻拦。

“嗤，女人真是麻烦。”男孩一脸嫌弃，放下妹妹的动作却格外小心。

沙克蒂把他当耳旁风，暗自腹诽：有本事你穿这玩意儿翻窗还不走光？

“有小猫被困住了。”她倏地停下步伐，指了指不远处槐树上的瑟缩白团。

“想求我帮忙就喂！”达米安被女孩解下面纱的行为吓了一跳，“你不要命了？”

眼见妹妹真的要去爬那颗二十米的老树，男孩气急败坏地拉住了她。

“好了，我去行吧！”男孩卷起礼服衣袖、蹬掉皮鞋，叹了口气认命走向槐树，中途还扭头嘱咐道：“别乱跑。”

沙克蒂点点头，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从未想过在哥谭这种鬼地方独自行动，因此只是走到喷泉边坐下，赏玩起了克拉克送她的礼物。

布鲁斯即使再心疼宝贝女儿，也还是针对她的体质制定了训练方案，为的就是万一遇到情况至少能够自保。

时至如今，她身手虽比不上几位哥哥，却也有自己的拿手绝活，例如射击，了解内情的克拉克投其所好，终于如愿以偿让女孩叫了声教父。

“跑。”头顶的位置传来空灵缥缈的男性嗓音，似洁白无瑕的鹅毛飘落于她耳畔，沙克蒂蓦然抬头看向喷泉中央的天使雕像。

“快跑！”声音骤地推进，像是在她脑海中劈起万丈惊雷，那大理石天使眼里赫然流下汩汩血泪，清澈荷塘瞬间化作污秽腥臭的血池。

待达米安抱着猫跳下来时，花园喷泉边的紫红身影眨眼间销声匿迹。

“该死！”暗道不妙的男孩丢下怀中的猫，巡视四周无果后，他冲向妹妹消失前的位置探查线索。

草丛间的一滴血迹让这位无惧生死的刺客脸色骤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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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弗雷德从没见小少爷这么失态过。

是的，即使布鲁斯已过而立之年，在老管家心中，他依旧是那个踽踽独行于犯罪巷口、被黑夜吞噬的无助男孩。

时光荏苒数十载，没有人真正走进少爷的内心，即使后来收养了迪克，也总感觉差了点什么，直到沙克蒂的诞生

当阿福看着布鲁斯笨拙无措地捧着自己血脉相连的骨肉，他便知道，偌大的韦恩庄园势必起死复生，焕发本应有的盎然生机。

他的预言果真应验，可随着时间推移，有些东西却偏离了轨道，触碰到不该触碰的界限。

作为尽职尽责的管家，他当机立断地遏制了事态的蔓延，并将小小姐送往了寄宿女校，即便是寒暑假也未让父女俩单独接触，直到布鲁斯将其重门深锁束之高阁，为此牺牲亲情也在所不惜。

可现在，即使坚定理智如他，见到少爷听闻沙克蒂失踪后刹那间目眦欲裂的模样，也不禁怀疑自己秉持正直良心的行为，在另一种意义上讲，是否会亲手锻造出比小丑更疯狂的怪物。

如若小小姐真的遭遇不测，他不敢想象痛失至亲挚爱的蝙蝠侠能否坚守那最后一道防线。

蝙蝠洞内，十一点整。

“GPS没有信号，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提姆盯着巨大的电脑显示屏，有些挫败地汇报情况。

布鲁斯迅速更换蝙蝠盔甲的动作稍滞，“监控器结果出来了吗？”他装备着万能腰带，沉声问另一工作区域的迪克。

夜翼转过身来，脸色凝重地看着定格中的屏幕：“摄像头收到了磁场干扰，这已经是我能恢复的极限了。”他将录像倒退几秒后点击播放键：女孩抱膝团坐于青石池畔，薄绢纱被松松拢在身后，她轻抚弓身的古老图腾，眼神专注而又宁静。

克拉克心脏蓦地紧缩，莫名的酸涩苦楚让他忍受不住似的出声：“这些都检查过了，还有别的发现吗？”

“就是这里。”迪克斩钉截铁道，指向喷泉中央的白色大理石雕像，“看他的眼睛。”

在分辨率放大到极限，众人方才发现，那个优美流畅、高贵古典的炽天使眼角隐隐渗出暗红液体，像是为人间苦难而哭泣，亦或，某种昭示。

随后迪克便将画面拉至全景，屏幕中的女孩感应到什么似的抬头查看，而后警戒机敏犹如羚羊腾跃而起，可由于不习惯鞋的高度，她踉跄了一步方才站稳，无意间被紧握的弓弦划破掌心。

血液蜿蜒流淌顺着弓身于宝石处相聚，又悄无声息落在草丛间，像是打破了尘封已久的通道，肆虐的邪风裹挟着泥沙破土而出，扬起女孩轻盈的裙裾，栩栩如生的睡火莲摇曳着身姿含苞待放，可随后，毫无征兆地，女孩彻底消失在画面中。

金色纱巾缓缓飘落，在接触地面的一刹那，被撕裂扭曲的空间吞噬。

“至少这不是有预谋的绑架。”满室寂静中，哈尔壮着胆率先发言：“别担心，我回OA星问问守护者，这可能和天体聚合有关。”

“振作点，布鲁斯，我们会找回她的。”钢骨正以沙克蒂的外貌特征交叉对比全球范围的警用监控设备，补充了句：“一旦有发现，巴里会马上赶过去。”

戴安娜也安慰地拍拍蝙蝠侠紧绷的宽肩：“我认识一位科学家，她对这个很有研究，更有个厉害的男友。”

“谢谢。”布鲁斯面具下的薄唇发白，他转身走向引擎轰鸣的蝙蝠车，黑色披风如呼啸凛冽的寒夜，追逐着他赖以生存的新月。